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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聞上身 第25頁

作者︰黎小梨

「孩兒受教了。」藍彥行伸手拿過父親手里的酒杯跟桌上的酒瓶,一個人自斟自飲。

「喂!那是我的酒。」出錢買酒的老爺抗議了。

「醫生說你不能喝太多。」

「可惡!」藍山恨恨地看著自己喝得很樂的兒子。

總有一天,是的,總有一天,他會去宰了那個不準他喝酒的庸醫。

四、五個月一轉眼就過去。

為了履行當初的承諾,薛如意在寒假尚未開始前就處理完一切事務,趕著飛往花都參加藍彥行的服裝展。

「好久不見。」她給了前來接機的珍妮一個擁抱,然後意圖明顯地四處觀望。

「別看了啦!」珍妮把她的頭扳回來面對自己。「藍現在還在彩排,所以就我一個來接妳。」

「被妳看出來了嗎?」被當場舉發的女人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

「好了,我們得趕快出發,否則等一下會遇上塞車。」珍妮打開了車門,把原本擺在副駕駛座上的幾卷海報塞進她手里。「麻煩幫我拿一下,這些海報是我們公司的同事要的,如果弄皺弄髒了,我回去會被他們罵到臭頭。」

「什麼海報這麼重要?」

「妳打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薛如意依言打開其中一卷海報,熟悉的容顏出現在她眼前。

海報上,藍彥行穿著灰襯衫與白長褲,姿態優雅地漫步在開滿繁花的山丘上,在他身邊的不是個女人,而是一件牛仔布的小洋裝,裙襬處點綴了一整排充滿春天氣息的白玫瑰。

他神色溫柔地牽著長及肘彎的牛仔布長手套,唇邊還帶著溫暖的微笑。

「很帥吧?」珍妮瞄了她一眼,開始挖苦她︰「要是他是我的男人,我一定會把他綁在身邊拴緊看牢,以免半路被人搶定。就只有妳這種笨蛋,才會這麼放心的把他這種搶手貨留在巴黎,自己一個人跑回台灣,妳難道不怕他變成別的女人的嗎?」

「說不擔心是假的。」被這番挖苦準確打中痛腳的薛如意低頭卷著海報。「不過,我相信他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

「妳對他還真是信心十足。」

「要不然我還能怎樣?」她轉頭面向車窗外,光潔的車窗玻璃映照出滿臉的無奈。「就像妳說的,他的確是個搶手的男人,如果不這麼盲目地堅信他不會背叛的話,我遲早會被自己心里所堆積的懷疑逼瘋。」

珍妮沒想到自己無心的玩笑挖苦,竟然會讓好友的滿面笑容換成愁容。為了挽救,她努力地勸慰著︰「放心啦!妳不在這段期間,我可是幫妳看他看得牢牢的。過去這半年來,他十分的安分守己。」

「嗯。」薛如意試圖想要微笑,但是沉重的嘴角卻畫不出優美的上揚弧線。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珍妮只好踩緊油門,加快車速,往服裝展的會場飛馳。

當車子平穩地停進會場敖近的停車場後,薛如意要珍妮先進入會場,她自己要先到化妝室去一下。長程的飛行留給她疲憊的臉色,她想去洗把臉順便整理頭發,讓自己看起來有精神一點。

在洗手間門口,她遇見了帶著旗下模特兒前來彩排的愛麗絲。

雖然說她和藍彥行早就分手了,但是在有條件的情況下,他們依然可以維持著公事上的往來。

而所謂的條件就是,彼此都推派代表商談,本人不再有接觸。

所以,除非是像今天這種彩排活動外,他們彼此連見上一面都難。

兩相沉默後,愛麗絲以一種禮貌而冷淡的語調問︰「可以談談嗎?」

斯湯達爾晚宴上的一役,她敗得奇慘無比。

藍彥行竟然當眾給她那麼大的難堪,這筆帳說什麼她都要討回來。

她要看著他和自己一樣痛苦,了解失去所愛有多痛!

薛如意點點頭,踏進了洗手間。

為了藍彥行,她們兩個女人之間終需一談。

「我希望妳能離開藍。」倚在洗手間門口的愛麗絲伸手玩弄著垂落的金發。

「除非妳有很好的理由。」薛如意掏出唇膏,決定替自己干燥的唇加點血色。

「因為我愛他。」這是實話。如果沒有當初的愛,就沒有如今的恨。

「這是一個很好的理由。」薛如意用著唇筆專注地修飾著唇線。「不過,很抱歉,我不能因為這樣的理由成全妳。」

「為什麼?」既然她認為理由很好,為什麼又不能成全?

「因為我也是。」涂著珊瑚色唇彩的薄唇慢慢地拉出一抹微笑。

這輩子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愛上下一個男人,所以遇上了一個可以愛的男人的時候必須好好把握,不能輕言退讓。

這麼堅決的拒絕退讓的態度並沒有讓愛麗絲退縮,反而更激起她的氣憤。

「如果那個理由不夠好。」她伸出手刻意在月復部摩挲。「那麼這個理由如何?」

一個微小的暗示性舉動,讓薛如意覺得有一盆冰水從她頭頂淋下。她張口結舌地問︰「妳是說妳已經、妳已經……」

接下來的話,怎麼樣也問不下去。

「沒錯。」愛麗絲毫不留情地給予肯定的答復。「醫生說我已經有--」

沒有勇氣听下去的薛如意打斷她︰「等一下!」

她深深地吸進一口氣,力圖從驚慌中平復。

冷靜,冷靜,薛如意,妳一定要冷靜。

說不定這次又跟之前一樣,不過是場虛假騙局。畢竟她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是童話中放羊小孩的親戚,一直都在散布那種「狼來了」的虛假消息。

「我怎麼知道妳說的是真的?」她重拾穩定自信的語調。

「我記得妳有一張學歷頗高的文憑,對吧?」愛麗絲帶著嘲諷的語氣,「那麼請用妳那聰明過人的腦袋想想,藍彥行是什麼樣的男人?妳不在巴黎的這大半年,他難道就沒有寂寞難耐的時候?每當他感到孤單寂寞的時候,妳覺得他會不會來找我這既是他舊任情人、又是新任合作伙伴的女人敘敘舊情呢?」

薛如意沉默了。她不能說自己沒這麼懷疑過。

「如果妳還是不相信,可以去問他本人。」愛麗絲以一種絲毫不在意的語氣建議她直接去向本人求證。

她並不怕薛如意去問藍彥行,也不怕藍彥行會否認這件事情。

理由很簡單,如果薛如意是真的愛他,那麼就很難再輕易相信他。

人們常在說,當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應該全心地信任。

但是,她十分清楚那有多難。尤其是事關對方的感情忠誠度時,人總是容易變得無肋且多疑。

她不怕她去求證的自信態度,讓薛如意更加的不安。

難道這次「狼」是真的來了,而不是假警報?

她清了清喉嚨,試著裝出下為所動的態度,然後說︰「我會去求證的。」

「去啊,不過……」愛麗絲露出一抹美艷的微笑,丟出一句問句︰「妳有把握他會跟妳說實話嗎?」

「我--」很不幸地,她的確沒把握。

她從來就沒有懷疑過藍彥行會隱瞞她什麼,不過這只是她認為,事實上究竟是不是如此,她無從得知。

「好了,我也該去看看彩排的進度了。」眼見自己已經成功地在她心中灑下懷疑的種子,愛麗絲轉身向會場移動。「總之,如果妳要問的話盡避去。這樣我也不用親自通知他這孩子的存在。」

薛如意沉默地望著鏡子里因面色蒼白而變得有點過于鮮紅的唇色,然後扭開水龍頭洗去了剛涂好的唇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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