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了。不用——不用報警,也不必請警衛上來,我可以應付得來,」
藍晨星安撫完驚慌失措的總機小姐後掛好電話,抬頭冷冷迎睇如惡魔般降臨的鞏敬翔。
「自大的女巫小姐,你真的可以應付得了我?」
「你嚇到我的員工了。」她顫左右而言他地坐下。「請何貴事?」
他冷酷嚴厲的目光仿佛要將她吃掉一樣,就在她以為他就要撲上來吞噬她時,從他的牙縫間進出一個問題。
「你怎麼會有那張椅子?」
碑敬翔沒頭沒尾的問題讓藍晨星模不著頭緒。
「什麼椅子?」
他將一直捏在手中、剛出爐的雜志放在她面前,正是她前些天幫忙拍照、接受專訪的報導。她在專訪中提到她最喜歡的家具,鞏敬翔手指頭壓著的,就是那張放在臥室的白色麂皮躺椅。
她抬頭望他。「買來的。」
他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我當然知道是買來的,難下成去搶?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有這張椅子?」
這個問題和上一個問題有何不同?藍晨星皺著眉想,鞏敬翔問話的邏輯會讓人抓狂。
照理說他經常面對客戶做簡報,邏輯應該不錯才是,為什麼今天說話顛三倒四的?
她壓下不耐,猜想或許是因為太激動的緣故。突然見到他讓她的神經緊繃,胃已開始泛疼,她無暇揣測他的心思。
不過這張椅子和他有什麼關系?她試著從另一個角度回答他的問題。
「你喜歡?」他的眼楮為之一亮。
「是啊。」不懂為何他听到她喜歡那張椅子,會如此欣喜若狂。她繼續說︰「第一眼看到這張椅子,就被它獨特的曲線吸引。看著它,我能想像自己躺在上面,悠閑地度過午後時光。為了買下它,即使花了我兩個月的薪水也——」
「我跟你買。」
碑敬翔忽然開口,讓她瞠目結舌。兩人對視兩秒後——
「不賣。」
「不管你當初花多少錢,我加一倍給你。」
藍晨星先是深呼吸,忍著怒火和不耐。
「不管你加多少倍,不賣就是不賣。」
「你——」鞏敬翔橫眉豎眼地瞪著她,奸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他咬牙忍耐,克制自己不要氣急敗壞,不要大呼小叫,可是藍晨星讓他的努力變得非常困難。
闊別一個禮拜再見到她,他以為應該早巳消失的和無以名狀的情緒,在剎那間排山倒海而來。
他急忙用憤怒壓抑那些不合理的感覺,提醒自己專注在此行的目標上。盡避知
道藍晨星絕不會輕易放手讓他好過,但她的斷然拒絕還是讓他不由自主地火冒三丈。
碑敬翔試著緩和情緒,退一步說︰「帶去看。」
「什麼?」
「帶我去看那張椅子。」
想到要讓他踏進她私密的城堡,讓藍晨星一陣恐慌。不行,這太冒險,她對自己說。她極重視隱私,只有最親密的好友才獲準進入她的城堡。
一旦讓他進入她的家,等于承認他在她心底佔了一席之地。
「不行。」
「為什麼不行?」他危險地眯起眼,聲音里隱伏怒意。
「就是不行。」她旋轉椅子,從另一側繞過桌子,打開門作勢送客。「你請回吧!」
碑敬翔踱步上前,他撐著門一步步向她逼近,藍晨星只能節節敗退,直到門砰地一聲關上。
他抬起另一只手壓在門框上,將她困在懷中。
盡避他的逼近讓她無力招架,心跳狂飆,呼吸急促,但她依然拾起頭直視他灼熱的眼神,強迫自己面無表情。
可是她不知道她的眼楮早已背叛她,望著他朝思暮想的貓眸,鞏敬翔察覺所有的感官全都蘇醒過來。
他炙熱的鼻息混合濃厚男性氣味,輕淺地噴在她的唇瓣,的嘴不由自主地微張著。
「你不能拒絕我。」他一語雙關地在離她唇角不到一公分的距離低喃。
她已經開始顫抖,但仍抬頭挺胸,阻止自己做出任何失控的舉動。
「我當然能。」
他露出魔鬼擰獵時的野蠻笑容,稍稍前傾,他的舌尖輕掃她的下唇,膝蓋乘勢擠入她的雙腿之間。
他一踫到她,就知道她的鎮靜和他一樣是裝出來的。
兩人緊貼的姿勢,讓他清楚她身體一絲一毫的變化,他猛地張口吞沒她的唇,她立刻本能地回吻。
當他無言地覓索她的舌,她馬上將舌探入他的口中,品嘗他嘴里的味道,任他盡情地吸吮。
他的手迅速滑下,捧住她的臀,將她定在門上,然後更用力地擠壓她。
她的腦中一片混亂,像即將溺斃的人緊抓著他的手臂。
他已經完全,灼熱的堅挺強勢地頂進她的幽壑。申吟卡在她的喉嚨,她察覺到自己也急切地拱起身體,迎向他的頂刺。
來得又急又,快速、強烈得令人頭昏眼花。
一陣如雷般的敲門聲在他們耳邊響起,震醒了被迷昏的兩人。
藍晨星猝然推開他,緊搗著嘴巴。
「天啊!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想拉住她,想試著挽回什麼,但她用力地搥他的胸膛,一向冷靜的表情消失無蹤,只剩下慌亂和懊惱。
「你這該死的大猩猩,滾出去!」
門在此時被打開,雪湖和其他員工驚愕的臉出現在他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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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受挫的自尊,鞏敬翔渾渾噩噩地回到辦公室。面對凌慶文和其他人的詢問關切,他統統不理不睬……
凌慶文不死心地跟進他的辦公室,還沒開口,就被鞏敬翔打回票。
「別問我,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說。」
凌慶文看著好友旋轉椅子背對他,剛好瞥見他一進門就丟在桌上的雜志,心領神會地猜到他惡劣的心情從何而來了。
「你那天和藍晨星神秘消失,是不是——」
碑敬翔倏地轉過來,瞠目切齒地瞪著他。「我說過別問了,別逼我用拳頭打消你的好奇心。」
他站起身,繞過好友走出辦公室,大聲宣布今晚要到「Cheers」狂歡,立刻引來一陣嚎叫式的歡呼。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pub進攻。
不顧凌慶文不贊同的皺眉,鞏敬翔極其開心地放縱自己,和每個認識的、不認識的人干杯。
他玩得比以往都來得high,好幾個辣妹一晃到他們玩得開心,自動地靠過來一起狂歡。
只要有誰講笑話,他第一個開懷大笑,玩起游戲,他比任何人都敢,不斷地找人劃拳喝酒,最後所有人幾乎都掛了,只剩下他還醒著。
凌慶文費了一番功夫才將所有人打點好,還稍有意識的,就替他們叫計程車、
岸錢,至于那些完全喝掛的,就拜托周炎生陪他們坐計程車回去。
最後才拉起鞏敬翔,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了,回家吧。」
沈默不語的鞏敬翔回到寂靜的家,剛才藉著狂歡驅走的孤寂感瞬間回籠。
走進臥室,看著偌大的床,他靠著牆坐在冰冷的地上,腦海里盡是藍晨星的身影。
他知道今晚的狂歡只是暫時的麻痹。不論喝再多的酒,和再多人狂歡作樂,也驅不走她的影子。
想起今天怒氣沖沖地跑去找她,雖然說是為了那張躺椅,其實他只是想見她。那張躺椅剛好是個完美的藉口。
他在心底冷笑,曾幾何時,他鞏敬翔想與女人見面需要藉口了?他一向是霸道地予取予求,想找便找、不想見面就拉倒,可面對藍晨星,所有瀟灑都不見了。
從不曾為女人失意、借酒澆愁的他,如今也破了例。種種不尋常的跡象顯示,他在乎藍晨星,比對曾擁有過的任何女人都要來得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