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原徹抬起她的下巴,他灼熱的氣息拂過她的唇,之後,是他的唇隨之貼住她的。
久違的親吻,讓兩人同時嘆息。「我真的想妳,對不起……」他語無倫次地輕聲低喃。
她模糊地想他為何道歉,是為了他的欺騙?還是只因為被沖昏頭,無意識的低喃?她緊閉著唇,讓他只能啄吻、吸吮她的唇瓣。
「別生氣,求求妳……」他在她唇邊低低地乞求。「我從不想真的傷害妳,可還是傷了妳,對不起……」
至此,她明白他是真的懺悔,為他一開始無心,後來是不知如何坦白的欺瞞道歉。
她在心里嘆息。她很想抗拒,很想繼續生氣,可是她更想回吻他、抱緊他。
雖然白天她藉由忙碌的工作來麻痹自己,不去想他,可是一到夜晚,勉強進入夢鄉後,總是任由自己回憶他火熱的踫觸及纏綿的親吻。
如今,真實地偎在他強壯的胸前,品嘗他如蜂蜜般的吻,所有理智不翼而飛。他熾熱甜美的吻輕易地勾起她的熱情,像是感應到她的心靈似的,他的大掌沿著背部曲線往下滑,然後捧起她渾圓的臀部。
就在下一瞬,門被彈開,一群人像迭羅漢地跌進辦公室。
原來所有「Artemis」的成員都好奇筱芙和範原徹的關系,偷偷躲在門外探听,可是因為人實在太多,又因為眼前的親吻畫面太香艷刺激,導致失衡才會穿幫。
「呃……筱芙,妳放心,我們什麼都沒看到。」被壓在最底下的雪湖急忙澄清。
「呵呵∼∼對啊!我們什麼都沒听到。」雨夜一邊狼狽地爬起來,一邊說。
「別管我們了,你們繼續。」夏桐趕緊拉起姊姊,一邊把擠在門口的助理啊、秘書啊統統趕出去。
雖然他們迅速地自動消失,辦公室再度淨空,但筱芙已氣得忍無可忍。
她竟然在同事和好友的面前,趴在一個男人胸前,還和他吻得難分難舍。羞辱還不足以形容她的感受,她簡直想挖洞把自己──或他──活埋。
回想剛剛他不過花言巧語幾句,就把她逗得暈頭轉向,還自動獻吻,真是笨、笨、笨!
範原徹站在她身旁,嘴唇微微抖動。
那一點點笑意,已足夠使筱芙的星星怒火延燒成燎原大火。
「你……你們……我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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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禮拜,風流倜儻的範原徹迅速收服「Artemis」上上下下每一個人。
先是雪湖,她向來對帥哥就沒什麼抵抗力,更別說是像範原徹這難得一見、內外皆優的美男子。
再來是雨夜和夏桐。她們雖然也喜歡英俊的男人,但還不像雪湖那麼快就投降,她們之所以對範原徹開始有好感,是得知範原徹為了追求筱芙,不惜遠從荷蘭追來台灣,並且費盡心思只為求見筱芙一面。
尤其她們從筱芙口中逼出兩人相遇的過程後,浪漫病毒就不可救藥地入侵她們的腦袋,然後迅速在「Artemis」擴大。
每當筱芙接到範原徹的電話,或是預定要和範原徹見面,每個人都報以愛心閃閃的目光。
甚至當範原徹派人送來一大束花時,大家竟然爭相恭喜她,還不斷催促她應該立刻打電話回應,表示謝意。
面對所有人關注的目光,筱芙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差。
他們哪里曉得她每天承受的壓力,自從那天的親吻之後,範原徹瘋狂追求她,可是,他愈是熱情,她就愈是不安。
她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藥,或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吧,她忘不了他的欺騙,忘不了那痛徹心肺的撕裂,她還記得自己在飛機上忘情地痛哭。當你曾付出所有的熱情,想再擁有那樣全然無悔的付出,是不太可能了。
又或許,她心里的那個天平尚未感到平衡。某個幼稚的她,彷佛也想嗜血地狠狠傷他那麼一次,才肯甘心。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就覺得自己好可怕。
當然除卻那些不安、掙扎、深沈的心情,和範原徹相處的感覺越來越好,好到筱芙覺得兩人在一起是那麼自然、天經地義。
範原徹果真如他所說,他把這當成兩人的第二次機會。一開始,關于委托業務必須當面溝通,但他還忙于公事,于是要求她每天到「Riti」去找他。
就這樣,筱芙像是記者采訪般地跟著他,問他許多關于委托的條件和內容,這也讓她有機會一窺他的生活、他的世界。
她驚訝地發現他是個精力無窮的恐怖家伙。每天早上他都是以一場會議開始,而且是和不同人開不同會議。
和飯店企劃開主題方案的會議,討論每季每月飯店所辦的各項活動;和會計部開年度財務審查的會議,檢討帳務問題並解決台灣財務系統和全球連線的問題;和管理部商討飯店服務的各項細節;和MIS人員討論網路問題……
包別說這些還只是台灣飯店的部分而已,還有其他國家有各式各樣、層出不窮的問題和決策等著他。
看著他忙碌不堪,幾乎要在同時解決各種不同問題,她懷疑他怎麼沒有瘋掉。更可怕的是,他竟還游刃有余地找到空檔回答她的問題,甚至用許多意想不到的方式挑逗她。
像是有一次,她到他在飯店內的辦公室時,他正和日本的飯店經理通越洋電話。他用眼神示意她過去,她還以為他有什麼資料要給她看,豈知她才一靠近,他就一把將她拉到他腿上,她根本來不及驚呼,因為他早有先見之明地摀住她的嘴巴。
戴著耳機的他,絲毫沒有因為腿上多了個她而影響通話,只見他用流利的日文和對方溝通,既不能出聲、又不能離開的她,如坐針氈地僵在他腿上。當他低頭用鼻子輕輕摩擦她頸後的皮膚和細發時,她全身竄過一陣顫栗。
她杏眼圓瞠地瞪他,但氣勢卻稍嫌不足,他更變本加厲地啄吻她的唇。
「你──」他伸出食指制止她的抗議,又指指耳機,暗示他還在通話中。
為了避免被對方听見,她只好妥協地在他腿上坐好,但沒多久,這僵直的姿勢就讓她的背脊發酸。看出她的不適,他伸手將她壓靠在胸前,還不許她反抗。
一靠上他的胸,舒適的感覺讓她的抗議也逐漸消融。
而他也怕再惹她出聲,安分地拉著她的手,無意識地摩挲她腕內的肌膚。他一結束通話,立即給她一個熱情十足的吻。那之後,她心里有部分始終恍惚著,還落在他的懷里不曾下來。
除了工作,他們最常做的活動就是一起吃飯。不管是因為工作繁忙而沒時間上餐廳,請廚房隨便煮碗面或水餃填肚子,或是他拉著她去喜愛的餐廳用餐,筱芙最喜歡這段時光。
因為兩人都喜歡吃、喜歡美食,尤其喜歡一邊吃飯一邊聊天。在吃東西的同時,他們聊起彼此的過去,聊著彼此的喜好。不同在香港的保留態度,這回他肆無忌憚地坦白他的世界、他的家人包括他自己。他大方地與她分享所有一切,慷慨地令筱芙動容,她很快地發現自己再度輕易愛上他。
但壓力並沒有消失。
隨著兩人的接觸越來越親密,那壓力也越來越具體地橫亙在兩人之間。他們一切都很好,只除了一點︰沒有得到滿足的強烈。
一開始,筱芙當然是小心防範,不希望太快棄械投降,讓關系進展太快,怕又重蹈覆轍。可是,一天過去、兩天過去,一個禮拜過了,他們的關系僅止于親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