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央仔細地把江曉燻列印出來的E-mail看過一遍,立刻找來MIS人員及負責電腦系統的工程師,要他們馬上查明事件的來龍去脈。然後她隨即跑去找花靖惠。
花靖惠正和陳佳佳及新招募的主管開會,得知突發事件後,立即取消會議,緊急召開另一個臨時會議。花靖惠先拉著夏央進入辦公室,詳加了解事件的狀況。
夏央把所知道的全告訴他,並將那封E-mail拿給他看。
「情況有多嚴重?是怎麼發生的?」花靖惠一邊看一邊問。
「還不知道,詳細情形我已請MIS人員及負責Localrights的工程師去查了,等會兒的會議應該就有結果了。」夏央忽然擔憂地抱著雙臂,眼中寫滿驚院。「怎麼辦?要是法國那邊的資料庫真的因此受損,到時候會不會影響我們合作的計劃?」
「嗯,先了解事情的始末再說。」花靖惠將手中的信放下。「我們先不要自己嚇自己。」
夏央皺著眉,開始在辦公室里踱步。「可是,萬一他們一怒之下決定不再和我們合作,那會影響到下個月『花容』的開幕。我們都已開始編輯創刊號了,如果沒有電腦系統怎麼辦?」
花靖惠繞過辦公桌,抓住她的肩膀阻止她的踱步,眼神堅定地望著她。「別胡思亂想。妳先回封信告訴法國那邊的工程師,說我們已在追查事件的來龍去脈,請他們給我們幾個小時,在他們下班前一定會給答復。」
「哦,好,我立刻去。」夏央一收到命令,馬上回到座位前打信。
二十分鐘後,當她把信寄出去,焦慮不安的心才稍稍平緩。忽然一個領悟竄入心中--他該不會是為了緩和她的不安,所以才特別派工作給她的吧?
一想到他如此體貼、為她著想,讓夏央的心盈滿感動。雖然不清楚他是否像她一樣地愛上她,但他的關心與設想讓她覺得溫暖又開心。
緊急會議上,工程師查出問題出在連線系統,原本應該連結到台灣建的資料庫中,卻因不知名原因連上法國的系統,才會造成這次的問題。
花靖惠了解所有的癥結後,快速地研擬出解決方案,然後馬不停蹄地在法國當地時間下午三點,也就是台灣晚上十點,和法國的主管及工程師開視訊會議,詳細說明事件及他們所設想的解決方案。
在經過兩個小時的激烈討論後,法國工程師同意他們提的解決方法並配合。幸好法國工程師有資料庫的備份,所以損失不大。至于針對這次的突發危機,法國那邊的高階主管認為他們的危機處理很好,所以原則上是不會影響到合作案的進行。
當視訊會議結束時,每個人都高興地歡呼,雖然大家的臉上都顯得疲憊,但仍掩不住喜悅。
危機解除後,眾人心情輕松,準備回家,忽然有人提議去吃宵夜,大家一致同意,熱烈討論著要去哪兒吃。
當江曉燻開心地問夏央要不要一起去時,她婉拒了。沒多久,所有人都走了,只剩她一個人還留在辦公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發呆。
「在想什麼?」花靖惠的聲音突然在辦公室回響,他緩緩朝她走近。「怎麼不和大伙兒去吃東西?」
夏央抬頭看著他在她旁邊站定,搖搖頭說︰「不想吃。」
「怎麼回事,妳一向不是很有食欲的嗎?今天晚上大家都忙得沒空吃飯,照理說妳應該餓了才是,怎麼會不想吃呢?」
夏央沈默不語。花靖惠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像是了解似的說︰「還在為那件突發事故耿耿于懷?」
她仍舊不語。
「事情都已經過去、也都解決了,想那麼多干麼?就算要開檢討會議,也等下禮拜一再說嘛!︰化靖惠拉過椅子湊到她身邊坐下。「而且我也說啦,事後再來追究誰的錯是一件沒意義又很傷神的事,與其計較是誰出trouble,不如想辦法趕快解決。妳就別再自責了。」
他伸手模模她的頭,要她別再多想。
「但是,我卻無法釋懷,要是當初我仔細一點、多注意一點,或許就不會出事了。」
「妳怎會這麼看不開呢?」花靖惠微笑地看她。「人生在世本來就有許多不完美,任何案子、任何計劃即使事前設想得再周全,也總有出錯的地方。問題不在于不能出錯,而在于出了錯時,能不能冷靜面對、找到辦法解決。這才是最重要的吧?」
夏央還是一臉難過地看著他。
「所以妳啊,就別再皺著臉了,看起來好像臭掉的梅干菜。」他笑著捏捏她的鼻子。
「喂!不許捏我的鼻子。沒禮貌!」夏央甩甩頭擺月兌他的手,嬌瞋地瞪他一眼。
「有什麼關系,我在幫妳隆鼻,妳該感激我才是。」
「感激你的頭啦!」夏央伸手捶他。她才不信他這麼好心,故意欺負她才是真的。
兩人打打鬧鬧地展開攻防戰,他不時地捏捏她的臉、她的鼻子,每次都換來她的一拳,他一邊閃,一邊笑得很開心。突然,她一個不留神而撲了個空,來不及收手阻止身體往前跌。
夏央閉上眼楮,等著撞到地上的痛楚。可是,她等到的不是痛楚,是一個結實的胸膛--
她張開眼楮,看見他的下巴就在她眼前。
她的體溫瞬間竄高、心跳狂飆。在今天之前,若她像這樣跌入他懷里,感覺心跳加速,她只會以為自己l時身體不適,然後若無其事地離開,不覺得有什麼害羞或開心可言,更別說什麼期待了。
可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在她得知自己的心意後,再踫觸到他、被他擁在懷里,如果說她還沒感覺,那她不是昏了就是死了。
她仰著臉,充滿期待地看著他,熱切的視線從他的眉溜下他的鼻、他的眼,然後定在他的唇上。
他們困在彼此的懷里動也不動,時間在那一瞬間凍結。
花靖惠的喉嚨傳出一聲模糊的申吟,下一秒,他低下頭用吻封住她的唇。
夏央欣喜地閉上眼,感覺他柔軟的唇瓣抵住她的溫暖觸感,一股熱氣從體內竄上來,燒熱她的身體,也灼去她的思考。
花靖惠血脈賁張,他感覺到血液在血管中奔竄,迅速爬升的強烈得令他幾乎無法忍受。
他並不是有意要吻她的--不,那是自欺欺人,早在她像精靈般闖入他的生命,像正義女神般無畏地挺身為他辯護時,他便已將心遺落在她身上。
他早有吻她的念頭,只不過一再壓抑,不敢輕易泄漏自己的心意,害怕他的愛會為她帶來災厄。他這輩子受夠了所愛之人離他而去之苦,他不希望見到她因為他的愛而受苦。
就像昨天,他明明有機會一親芳澤,可到緊要關頭他卻硬生生喊卡,故意說出那些莫名其妙、冷到不行的話,來澆醒自己。
他以嘻笑怒罵掩飾真心。以為只要默默守在她身旁,便已足夠。但隨著她對他的態度越來越曖昧,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時間越來越長,他抗拒她的意志力也越來越薄弱。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他實在愚蠢至極。待在她身邊,看著她卻不踫她,根本是天方夜譚,不斷的壓抑只是在累積更深、更強烈的渴望罷了。
她的唇溫暖柔軟,手臂攀在他的脖子上。她的身體緊緊地貼著他,他可以感覺她凹凸有致的身體充滿彈性及活力。
當她為他開啟唇瓣時,一股喜悅令他迷醉。他申吟一聲,加深他的吻,他的手捧著她的頭,好讓他能更態意地品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