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著她的臉,再度親吻她。這次不像方才的輕柔,這個吻挾帶著強而濃烈的,像颶風般席卷他們的感官。
這一吻的效果驚人,有如一道閃電般劃過她全身,從她顫抖的唇往下延燒,麻木了她原本就昏沈的腦袋。
猛烈又溫柔的吻令人難以抗拒,他無言地催促她打開牙齒,渾身無力的她倒向他高大結實的身軀。他堅持探進的舌令她感到一陣顫栗。
她的膝蓋發軟、呼吸急促、頭暈目眩,徹底降服在他火熱的親吻之下。
他抱緊她,讓她緊緊靠在胸前,結實的腿貼著她的大腿兩側。她輕輕發出一聲嚶嚀。
模糊間她感覺到他這一吻的改變,好像他們之間的關系將和以前完全不同。她覺得他們變得更親昵、更貼近,橫亙在他們之間那條陌生人的界線被突破了。
他松開她的嘴,呼吸粗重地噴在她的頰邊,眼神迷蒙地望著她。
「你……你吻我?」晴嵐回過神來,驚訝地撫著唇,眼楮睜大地望著他。
「這是第二次了,不是嗎?你為何看起來那麼吃驚?」花靖堯疑惑地看著她。
「我、我以為……你不是把我誤認為柯秘書嗎?」
花靖堯蹙眉問︰「我為什麼會誤認你是柯秘書?」未免差太多了吧?一個男一個女,他怎麼可能會錯認?
「因為……你那時半夢半醒,對著我叫柯秘書的名字,又親了我。我以為你把我誤當作柯秘書,所以……」
「所以你就誤會了?」花靖堯接下她的話,然後掩面嘆氣。「你一直以為我親你是因為我以為你是柯英司?」
「嗯!」她很認真地點頭。
「你的腦袋到底是怎樣的構造啊?居然能誤會成這樣?真是敗給你了。」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原本他還緊張地以為是什麼事橫阻在兩人之間,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烏龍。了解事實後的放松感,讓他忍不住大笑。
「難道不是嗎?」她不懂他為何笑成這樣,但看他開心的樣子,讓她不知不覺也輕松起來。
「當然不是,真是誤會大了。我親你是因為我知道那是你,並不是其他人或柯英司。我之所以會一睜眼就叫他的名字,是因為那個房間是我的休息室,只有我和英司知道,一般人是不可能會到那個房間去的。」
花靖堯低著頭向她解釋。
「那天我中午去參加一個喜宴,多喝了兩杯。很不幸,我的酒量並不是很好,套句英司的話,我是那種『一喝就醉、一醉就睡』的體質,所以才在那兒休息。你進來時,我以為是英司來叫我,所以才喊出他的名字,但在親你之前我便認出是你了。」
「真的?」
「當然。」他笑著用額輕敲她的頭。「我沒事干麼親一個男人?我不早就說過我和英司只是鬧著玩的嗎?」
她抿著嘴輕輕地笑起來,覺得身體忽然變得好輕,像是要飛起來了。
「下次要是有什麼誤解,麻煩直接來問我好嗎?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還淨往奇怪的方向鑽牛角尖。你這可愛又麻煩的小腦袋有沒有鑰匙,交給我保管,以後沒有我允許,不準再想些有的沒的。」
她靠著他的下巴,感覺好開心。他說以後耶,那是承諾嗎?他的話隨著外面的雨一點一滴地融進她的心,慢慢發酵……
「請問麻煩女王還有沒有其他誤會,我們一次解決,省得我心髒負荷過重。」今天下午听到她表明想分手的話,讓他一顆心忐忑不安,根本無心工作。就算和主管開會,心思也不能集中。
听到他這麼一問,她想起了今早听到的傳聞,雖然明知傳聞不可信,但她的心還是會存著疙瘩。
「嗯……是有一個……」
花靖堯抓住她的肩往後一推,緊張地搜尋她的臉。「還有什麼事?」
「宇音……是不是去找過你?」
一听到她的問題,花靖堯馬上知道重點所在。今天柯英司把那則流言及他遇到的事都告訴他了。他的眉頭放松,輕輕揚起。
「是啊,然後呢?」
「然後……然後……」顧晴嵐擰著眉,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
「我有沒有看上她的美貌,要求她當我的地下情人?」他說出她心中的疑慮。
彼晴嵐咬著唇看他,不發一語,但眼中盡是擔憂。花靖堯先是嚴肅地和她四目相對,然後哧地一笑。
「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做功課?」
啊?功課?做什麼功課?她已經畢業了啊!這件事又和功課有什麼關系?
花靖堯接著說︰「英司沒有拿著我的家族史去找過你嗎?」
她愣愣地點頭。有啊,還一大疊呢!
「他有要求你看完吧?」
「還要背熟,說要抽考。」她皺皺鼻子,像是不以為然。
他看著她可愛的動作,又低聲輕笑。「那你有背嗎?」
她心虛地一笑。「我是很想啦!可是那里面名字太多,還得記年份,看得我頭昏眼花,根本記不住誰是誰,所以……」
「所以就不了了之了?」他很有默契地幫她說完。
彼晴嵐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難怪你會誤會。」他說,一邊伸手用力揉揉她的頭。
「誤會?誤會什麼?」
「我姓花,那宇音姓什麼?」
「姓花啊……」她的聲音逸去,忽然睜大眼楮,像是領悟到什麼。
「家族史上詳細記載,我的父親花尚謙有四個老婆,對吧?」他認真地看著她的眼楮說。
沒錯,她記得看過這件事,當時還覺得不可思議,這種一夫多妻在現代還存在著。不過仔細一想,這種事好像也發生在許多有錢人的家庭。電視上不也都這樣演嗎?新聞也常報導某某大企業家有幾任老婆,大房、二房、三房等為了財產明爭暗斗,鬧得不可開交。
「他分別和四個妻子生下四個子女,我排行最大,之後是我弟弟靖惠、大妹宇裳,宇音則是我最小的妹妹。如果我真的找她當我的地下情人,那不就是了嗎?」
彼晴嵐又羞又窘地望著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鬧出這麼大的烏龍。都怪自己偷懶,沒仔細看那份資料,神經又大條,才會誤會。
「對不起,我太糊涂了,真的好糗。」她搗著發燙的臉,不敢看他。
「算了,這樣才像原來的你。」他伸手摟緊她,半是認命、半是服輸地說。
只要誤會能冰釋,她不再誤解他,一切都沒關系。
彼晴嵐開心地偎入他的胸膛,忽然一片冰涼的觸感讓她嚇得退開。
「天啊!我都忘了,你身上還是濕的。快點,你快點沖個澡,我去幫你買套衣服。」
她慌張地再次打開水龍頭,听見背後傳來他打噴嚏的聲音,覺得好有罪惡感又心疼。她居然忘了他全身濕透了,還一直跟他說話,萬一他生病怎麼辦?
「你是怎麼過來的?難道沒開車嗎?為什麼不撐雨傘?」
听著她叨叨念念,花靖堯的心底泛出一陣甜蜜的暖流。她又回復到原來他所認識的她了,今天電話中那個冷漠的聲音已經消失了,這樣被一個人念著、惦著,知道有個人會掛念、會擔心自己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美好的一件事。
他從沒想過這世上真會有一個人,你會在乎她,她也會關心你。雖然也曾有過幾次戀情,但從沒有一個女人會讓他有這種在乎的感覺。
女人之於他,一直只是生命中極小的一部分,他不曾費心去體會她們的感受。父母的離異讓他相信合則聚、不合則散,男女之間本來就是好聚好散,他從不主動追求女人,也不曾試圖跟女人解釋自己的行為,或挽留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