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我真會被你給氣死。反應那麼慢,你是怎麼活過來的?!以你這種善良純樸的個性,為什麼不回鄉下種田算了。」柯英司的臉因為生氣而扭曲,但顧晴嵐卻不覺得害怕,反而感到有趣。
「我媽是這麼希望啦!可是我怕蛇,所以才跑到台北來啊!」她的心情漸漸輕松起來。
「算我敗給你了。」柯英司沒轍,翻翻白眼,住嘴不說。
「對了,你找我有事嗎?」
柯英司又瞪了她一眼。「還敢問,當然是來興師問罪的啊!」
「興師問罪?」顧晴嵐不解地偏頭望他。「問什麼罪?」
「總裁臉上的傷是你弄的吧?」
原來是這個。顧晴嵐垂下眼眸,抬手將書歸位。「你剛剛沒听到那群女人說的話嗎?大家都猜是宇音,你怎麼跑來問我?」
「那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她狐疑地看他,不懂他為何那麼肯定。
「因為只有你才會那麼白目,那麼膽大包天。除了你,從來沒有人傷過總裁一根汗毛。」
「你把我說得太偉大了,我不敢當。」
柯英司快被氣炸了。他扶著額頭,像是極力壓抑地從齒縫中迸出話。「我不是在夸你!你這白痴!快告訴我你為何要抓傷總裁?」
彼晴嵐嘟起嘴,轉身往座位走。「不要,你那麼想知道不會去問他嗎?」
柯英司不敢相信她居然不鳥他,氣呼呼地跟在後頭。
「顧晴嵐,你豬喔!我要是能問得到,還會跑來找你嗎?」
彼晴嵐用力地坐上椅子,睞他一眼。「你是他最重要的人,只要你想問,他一定會告訴你的。」
「什麼最重要的人?」柯英司皺眉,第一次听不懂顧晴嵐說的話。「你在說什麼?」
她低下頭,喉嚨像梗了一塊石頭。「你可能不知道,總裁對你的感情是真的。雖然他對你老是嘻嘻哈哈、說些有的沒的,但其實他真正喜歡的人是你,只是因為你已經心有所屬,才會苦苦壓抑。他之所以找我充當他女朋友,表面上說是為了杜絕謠言,實際上是為了你。」
柯英司的下巴掉下來,頭一次發現晴嵐的推理功力之強,想像力之豐富,實在是絕無僅有。
「總裁說得沒錯,你其實不算笨,你只是聰明用錯了地方。顧晴嵐,你說的這些是總裁告訴你的嗎?」
「我的智商是沒你高,但也沒神經大條到看不清事實。反倒是你,以後盡量少在他面前提起你和鄭先生的感情問題,免得觸動他傷心。」顧晴嵐扁著嘴,反過來提醒他。
「厚!我真的快被你氣死了!再和你說下去,我就要腦充血了!笨女人!我懶得跟你說了!」
柯莢司再也受不了了,他寧可再去挨花靖堯的白眼,也不想再和這女人勾勾纏下去。
看著柯英司大步離去,晴嵐忽然悲從中來。想不到花靖堯心里愛的人是柯英司就算了,現在又和宇音傳出緋聞。他一定是覺得她冒充他女友不夠有說服力,所以才找上美麗又聰明的宇音來代替她。
尤其在昨晚發生了那件事之後……
有哪個男人還會再來找抓傷自己的女人?更別說會愛上她了。
她望著電腦卻看不清螢幕上的字,眼前被水霧模糊成一片。心揪在一塊,好痛、好痛……
晚上台北下起了傾盆大雨,像是呼應顧晴嵐低落的情緒一般。她捧著熱咖啡坐在窗前看雨,腦袋雖然放空卻重重的。
她又嘆了一口氣,不禁想起今天下午,他打電話來約她吃飯,但她拒絕了。
「你……你不用再勉強自己了。我已經把你真正的感情告訴柯秘書了,我不想再假裝成你的女朋友,如果你想要,有一大堆女人排隊等著你。還是……宇音也是不錯的選擇。」她終於一口氣把心里的話說出來了。
雖然心痛得要命,但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毫無未來地和他拖著,不如早點切斷這本來就不該牽起的緣分。
「宇音?」花靖堯著實不懂她話中的涵義。「我真正的感情?」
「沒錯。」顧晴嵐堅決道。「對不起,我玩不起你的游戲,我沒有辦法……」
看著你卻不愛你。她把這句話藏在心里,沒敢說出口。
「對不起!」她不給他機會開口,便掛斷電話。
她搗著臉全身蜷縮著,額頭靠在膝蓋上。
她是不是太沖動了?此刻顧晴嵐好後悔,雖說他對她並沒有真感情,但只要繼續維持充當他女友,至少可以常見到他。
一旦兩人回到原來上司下屬的關系,他們便不能常見面。一想到可能再也無法見到他,就讓她難過得喘不過氣來。
「叮咚、叮咚!」
彼晴嵐抬起頭,有片刻她搞不清楚這聲音從哪兒來的。考上「花林集團」後,她才租下這間離公司只要搭兩站捷運的套房,到目前為止,只有夏央和宇音來過,所以她幾乎不曾听到家里的門鈴響過。
她看看牆上的時鐘。八點多了,這時候夏央和宇音應該不會來,就算要來,也會先打個電話來才對。
「叮咚、叮咚!」
又一陣門鈴催促,晴嵐趕緊跑去開門。
「來了……是誰啊?」她一邊開門一邊問。
花靖堯全身濕淋淋地站在門口。
「總裁?」顧晴嵐驚訝地望著他。他從頭到腳濕透了,腳下已滴出一攤水。「你怎麼來了?」
花靖堯沒有回答,只是拿一雙濕漉漉的眼楮望著她。
彼晴嵐看著他,不再發問,拉起他的手帶他進門。
他的手好冰,還微微抖著。顧晴嵐緊抿著嘴,推他進入浴室,打開水龍頭,不一會兒熱水便冒出蒸騰的熱氣。
「你先沖澡,我去幫你拿毛巾。」
花靖堯拉住她,不讓她走。「你今天在電話里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彼晴嵐抬起頭來,看進他的眸子。
「你渾身都濕透了,不先換上乾衣服的話,會生病的。」
「你不是早就明白我和英司是清白的嗎?為何老是將我和他兜在一起?」他抓著她,雖然手很冰,但眼神卻很熱。
彼晴嵐垂下眼眸,不願和他灼熱的瞳眸相對。花靖堯一手抓著她,一手伸過去把水龍頭關掉,但浴白里的熱水仍兀自散發熱氣。
「難道你以為我昨晚跟你提出交往是玩笑話嗎?你以為我常隨便跟女人提出交往嗎?」
他一步步地逼近,顧晴嵐一步步地退後,直到她的背抵上冰冷的牆。他靠近她,雙手撐在她的兩側,身體離她不到五公分。
她被困在他和牆之間,感覺好混亂。
他眼里有一抹隱隱燃燒的憤怒,顧晴嵐頓時覺得自己像是飛蛾,雖然明知有焚毀之虞,卻仍忍不住朝他飛去。
「我們之間不也是你先提出交往的?但那只是一場騙局,一場幫你闢謠的騙局,不是嗎?」她忍住哽咽說。
水蒸氣還是悄悄地跑進她的眼里,害她的鼻頭酸酸的。
「難道你沒听過假戲真做嗎?」他抵著她的額低語。
他說什麼?隔著水霧,花靖堯的臉變得好不真切,她只能透過皮膚來感覺他。他的臉好冰,唇也好冰,可是,卻比記憶中還軟。
她閉上限,感覺淚珠滑過臉頰,和他臉上的水一起滴落。他的嘴在她的唇上輾轉吸吮,輕柔地、細膩地品嘗她的芳唇。
當他結束這一吻時,顧晴嵐還意亂情迷地沒有回神。望著她被熱氣蒸得紅女敕的臉,長長的睫毛微顫,紅唇因為方才的親吻顯得鮮女敕欲滴。
花靖堯感覺喉嚨發乾,體溫升高,心髒強烈地撞擊胸腔,最糟糕的是他的下月復緊繃得像快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