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間諜?」听見這個名詞,馬季彌的眼楮閃閃發亮,擺明了想挖更多內幕。
「是啊!」侯衍放下酒杯,從善如流的點點頭,大方公布內幕。「這小間諜不但是個女的,而且還來自澳門,每天拿著相機在我的飯店里面拍個不停。」比觀光客還夸張。
「那真糟。」蘭華聞言皺眉。「你有沒有報警抓她?」
隨著蘭華這個建議,在場的所有惡棍們噴酒的噴酒,忙著擦衣服的擦衣服,每個人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Alex?」馬季彌的眼楮瞪得大大的。「她不過是拿著相機到處亂拍,你就要報警抓她。」用什麼罪名?
「是啊!」邵仲秋一邊點頭。「更何況她這舉動搞不好還有經過主人同意,你若真的報警把人抓起來,人家說不定還會心疼呢!」
別看邵仲秋永遠一副慵懶模樣,說起話來可是快、狠、準,三兩下就掐住侯衍的喉嚨。
侯衍只得又哈哈大笑。
「還是Andrew懂我,我一向對女人憐香惜玉,就算是居心叵測的女間諜,我也不會報警處理。」人道得很。
「依我看,真正居心叵測的人才是你吧?」伊凱文極不給他面子。「你的飯店向來就不許人拍照,這次會這麼大方,一定有鬼。」
「Kevin說得沒錯,你最好主動說出來,要不然我手上的刀叉就要飛過去了。」馬季彌拿起刀叉威脅。
顯然他們有志一同,都想知道真相,這讓深陷敵營的侯衍既尷尬又無奈,他根本不想跟他們分享他的小隻果。
「我記得以前你逼問我的心事的時候,我都誠實回答你,希望這次你也不要隱瞞。」伊凱文向他討人情。
他這算是報應,誰教他以前老愛探別人的隱私,現在終于輪到他。
「在法律上,我有保持沉默的權利。」他打死不想告訴他們薛海蕾的事。
「法律之外下外乎人情,身為朋友的我們有知的權利。」在場每個人都在商場上打混,若論法律常識,大家也不輸他。
侯衍被逼到角落,第一次深刻反省自己以前真的太過分,不該咄咄逼人。
「這……」他掙扎著要不要把薛海蕾供出來。不講呢?他一定會被逼死。講呢?他一定會被笑死,笑他還念念不忘少年時那一段邂逅。
「我認為我們應該饒過Eric,讓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各位覺得呢?」
奇跡出現,一向最缺德的Andrew這回居然良心發現,主動提議饒過他,讓他好感動。
「對,反正我的心也不在這里,就讓我回飯店吧,我還有事要處理。」侯衍趁勢接下邵仲秋給的台階,腳底抹油就要開溜,蘭華連忙出聲阻止。
「喂,等一下,我們的聚會才剛開始--」
「沒關系的,Alex。」邵仲秋懶懶阻止蘭華。「反正這一餐由他買單,我們盡避大吃大喝就是。」
基于先前的經驗法則,他們立下了誰中途離席,就得負責買單這個規矩,今天再一次派上用場。
「Eric是著了什麼魔,跑得這麼快。」蘭華不明就里的望著侯衍的背影嘆氣,他離開的速度比逃難還快。
「我知道他著了什麼魔。」邵仲秋懶懶地宣布。
他這一說,不得了了,馬上就聚集了三顆頭圍在他身邊。
「你掌握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問這話的人是蘭華,平時他跟侯衍最親近,總是打打鬧鬧,今天卻一無所知。
「也沒什麼特別。」邵仲秋仍是那副死德行。「你們還記不記得,Eric年輕時曾去過澳門酒店打工的事?」
邵仲秋此言一出,紛紛勾起大家的回憶,在場所有人皆沉下心,努力回想那段往事。
由于他們都是企業家第二代,年紀又差不多,所以從小玩在一起,目睹彼此的成長。除去他們各自出國求學的那段時間,他們可以說是非常了解彼此,乃至于彼此的行程。
他們還記得在高中時期的某個暑假,忙社團的忙社團,忙出國的忙出國,唯獨Eric說要打工。當時他們下以為意,反正他們也時常到父母旗下的企業工作,誰知道他竟是選擇到澳門的酒店工作。
「那個時候他不是還曬成黑人回來?」蘭華還記得當他們見面後大家都嚇了一跳,因為他真的曬得很黑。
「在海邊的酒店打工當然會曬黑。」馬季彌也記起來了。「他那時候的工作好象是外場的小弟兼救生員,整天都曝曬在陽光底下。」
「沒錯。」伊凱文接口。「他的皮膚因此而曬成古銅色,學校好多女生還為之瘋狂,紛紛御賜『海盜』的稱呼給他,他的外號就是這麼來的。」只可惜後來他又褪回原來的膚色,讓好多有海盜情結的痴戀少女失望。
「你怎麼這麼清楚?」蘭華懷疑的看著伊凱文。
「你忘了我和他是同學。」伊凱文反看著蘭華。
抱歉,由于年代久遠,大家是真的忘了,不能怪他們。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怪怪的,口中不時會提起『小隻果』,然後會心的一笑。」怪可怕的,馬季彌想到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嗯。」伊凱文附議馬季彌的說法。「他說那顆小隻果真的很可愛,起先我听不懂,後來才發現他指的是一個小女孩,當時的年紀約莫八歲。」
「八歲?」馬季彌的腦子飛快地運轉。「那已經是十六前的事……難道,這個澳門來的間諜就是那個小隻果?」
「不可能吧,哪有這麼湊巧的事?」蘭華狐疑地看著馬季彌。
「難說。」一旁的邵仲秋涼涼的回道。「這世界上充滿了各種可能性,也不能排除。」
「我贊成Andrew的說法,說不定她真是那顆小隻果也說不一定。」昔日暗戀的對象變成敵人,精彩。
「要賭嗎,Kevin?」邵仲秋又把卡片丟出來。「我賭這小間諜一定是那顆小隻果。」所以他才會那麼保護她。
「賭是好啦!」伊凱文看著面前的信用卡,揚起一個笑容。「但我也和你持同樣的看法,你要我賭哪一邊?」
他、邵仲秋及馬季彌都站在同一個陣線,唯一可以拿來廝殺的對象就只剩……
「你們干麼一起看著我?」蘭華莫名其妙的指著自己。「你們別想叫我做冤大頭,上回我已經輸過一次,這次絕不上當。」
「反正你已經輸過一次,也不差第二次。」既然海盜缺席,馬季彌只好勇敢頂替他的位置,把蘭華的皮夾抽出來。
「還是這一張。」他笑嘻嘻的抽出皮包中額度最高的信用卡,對著一臉錯愕的蘭華微笑。
「這回我一定要買到RoyalWorchester的手繪紀念盤,孝敬我的櫥窗!」嘻嘻嘻。
凡爾賽大飯店的大廳上,依舊人來人往。推著車的行李員,從那一車又一車的旅客中,接過他們手中的行李,放進行李車中,忙碌地在大廳里面穿梭。
面對如此繁忙的景象,侯衍綻開一個愉快的笑容,十分滿意飯店最近的住客率,就目前的景氣來看,他們飯店的成績算是不錯了,足足有九成,幾乎客滿。而照他和訂房組求證的結果顯示,未來三個月的訂房率也差不多,利潤相當可觀。
大家看見他來,都以為他是來視察飯店業務的。但他的目標不在櫃台,也不想和大廳經理說話,而是直奔十五樓的客房,因為他的小隻果就在那里清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