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看白天的人還挺多的。」那些商家。
「但是一旦到了夜晚,就會有一半的人回本上,沒有太多人居住在威尼斯。」
兩個人同樣都以「但是」為開頭,只是結論卻不同,解釋也不一樣。
「那你們怎麼辦呢?」韓寧兒知道憑法蘭西斯柯的責任感,必會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試著妥協。」他進一步解釋。「以前人們總是爭論,到底是再發展旅游業還是轉型為工業化都市,哪一個比較有利?但是現在我們已經發現,兩者是不相違悻的。只要我們充分的運用手邊的資源,結合舊有的手藝;比如手工蕾絲編織、人工吹玻璃等等,如此將它們發展結合成為一個全新的工業,我們就能創造就業人口,威尼斯也才能恢復昔日繁榮。」
從法蘭西斯柯的話中,不難看出他對威尼斯的感情,和對本地人民的用心,這點真的讓她很敬佩。
「我從沒看過一個政治人物,像你懂得這麼多。」韓寧兒忍不住呢喃。一般的政客都把這些調查工作交給助理,他卻什麼都要了解。
「這是應該的,寧兒,我本來就該這麼做。」
是嗎,他本來就該這麼做嗎?為何他的所作所為如此不同,每每打破她對政治人物的認知?
「還想參觀這棟房子嗎,寧兒?」法蘭西斯柯打趣的問道。「還是你打算就一直瞪著我,直到你我也變成雕像為止?」
順著法蘭西斯柯調侃的眼神,韓寧兒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發呆,一直盯著他瞧。
「對不起,我閃神了。」她不好意思的調回視線。
「沒關系的,寧兒。」他安慰她。「我喜歡你專注的眼神,特別是在看我的時候。」
他似玩笑,卻又認真的語氣再一次迷惑她的思緒,害她差點轉不回來。
「這是愛與美的女神——維納斯,在希臘神話中稱為阿芙洛狄特,傳說邱比特是她的兒子,你應該听過。」她好下容易方能勉強集中精神,便發現他手撫著一尊精美的雕像,開始做起導游來。
「我當然听過,全世界的人都听過。」她好奇的打量那尊雕像。「但意大利不是個天主教國家嗎,怎麼容許這種雕像擺在里面?」
「這是藝術,寧兒,不在偶像崇拜範圍之內。」他微笑。「但你說得有理,就當時的風氣而言,這尊雕像是不容許存在的。所以它才會出現在這房子里面,你忘了這房子本來就是……」
「沙龍。」她很快的接口。
「對,罪惡的寓所,賭徒的天堂。」法蘭西斯柯眨眼。「在這間屋子里面,沒有什麼是真正禁忌的,除了規定不能露臉以外,什麼事情都可以進行。」
「不能露臉?」好奇怪的規定。
「是的,寧兒。」他低笑。「因為當時會到這個地方來的,幾乎都是貴族或地方上的官員,為了維持良好名聲,共和國政府規定一定要戴上面具。」
「你不覺得很好笑嗎?」她納悶。「如果他們早知道誰是誰,就算戴上面具又有什麼用?「這就跟隔壁鄰居半夜偷腥,頭套上塑膠袋掩飾還被認出聲音的原理一樣,都是白搭。
「沒辦法,這是規定,也是禮貌。」他還是笑。「而且你也太小看面具的功能,我保證哪天要是我戴上面具,你也認不出來。」
「不可能。」她嗤之以鼻。「我絕對認得出來。」
她非常自信,卻引來法蘭西斯柯開心的笑容。
「再過去那邊看看吧!」他挽起手,帶她到屋子另一頭去。「那邊的風光比這兒更迷人、更值得探索。」
他們的所在地,只不過是沙龍的入口而已。再過去,是中庭花園,更進去一點,則是整個沙龍的精華地帶——賭場。
裝飾著紅絲絨壁紙的狹小空間內,擺滿了桌子和椅于,都是供人賭博之用。
「就這樣,這就是沙龍的全部?」韓寧兒無法置信的環視房間,這跟她想像中差太多了。
「要不然你以為它應該有多大?」他好笑的睨著她。
「至少要你家一半大。」她誠實招認。「拜倫來過的沙龍,下應該這麼小間。」應該要很豪華才對。
「你腦子里充滿太多不切實際的幻想了,寧兒。」被她忿忿不平的表情逗笑,法蘭西斯柯搖頭。「你不能因為他長得帥,」他指拜倫。「就認為他所接觸過的東西部很完美,容我提醒你,他也是一個浪蕩子,名聲不比卡薩諾瓦好多少。」
「沒錯,但長相卻有如天壤之別。」她理直氣壯的反駁。
「你的意思是,只要長得英俊,怎麼放蕩都可以?」
她反駁得很快,法蘭西斯柯的反擊也很快,害她一時亂了陣腳,只好支支吾吾的回答。
「對,只要長得英俊,怎麼放蕩都可以……」這是什麼理論……
「我懂了。」法蘭西斯柯即刻點頭。「那我現在立刻帶你去看—個地方,走!」
韓寧兒的活還沒落下,隨即發現自己正被法蘭西斯柯拖往一處回廊,然後轉進—個小房間,「喀」—聲地關上房門。
「這、這是什麼地方?」才踏進房間,韓寧兒馬上察覺到不對勁,猛吞口水。
「你的偶像放蕩過的地方。」他勾起嘴角。「據說拜倫在這個小房間內,跟無數女人上過床,其中還包括全威尼斯最著名的交際花,也和他躺在同一張床上。」
「哪、哪一張床?」她緊張到幾乎失去聲音。
「那一張。」他指著房內唯一的一張床。「雕梁畫棟,綴滿黃金,在那張床上翻滾一定很刺激。」
「我、我想也是。」她不安地看著他逐漸轉沈的眼珠子和浪蕩的笑容,瞬間覺得他跟拜倫好像。
「也許我們可以試試。「這不是問句,而是提議,他在試她的但量。
「我沒興趣嘗試。」她頭先很快拒絕,卻又在他了然于心的眼呻下,不甘示弱的加上一句。
「我是說,不一定要在床上才能感受拜倫享受過的快感,站著也可以。」她才剛說出口,便立刻發現自己犯了大錯,她根本是在鼓勵他就地解決,不必等了。
「這算是暗示嗎,寧兒?」沈默了半晌,他興奮的開口。「如果是的話,我很樂意接受,帶給你不下于拜倫的喜悅。」
「我不是這個意思——」該死,老是說錯話。
「但我卻一直有這種想法!」
就算韓寧兒想再反駁什麼,也沒辦法說出口了。她萬萬想不到,總是風度翩翩、讓她有充分時間考慮要不要接受他的法蘭西斯柯,這回動作這麼快,不過一句話的時間,就擒住她的手,將她推向鋪滿絲絨的牆壁。
她嚇了一跳,晶燦的眼眸,就只能這麼望著法蘭西斯柯拚命眨巴。
「嚇著你了,我的寧兒,你此刻看起來真像一個受到驚嚇的洋女圭女圭。」倉皇得可愛。
「我、我才不是什麼洋女圭女圭。」她最恨人這麼說她。「我的能力很好,是一個出色的保鏢。」
「我相信你是,寧兒。」盡避此刻的情勢看起來下太具有說服力。「但你同時也是—個漂亮的洋女圭女圭……」他撫她的嘴唇。「尤其你這張小嘴,總是教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看看不是真的那麼甜。」嬌艷欲滴。
「你可以試試看,當心我反咬你一口。」她威脅,不相信他真的敢吻下去。
法蘭西斯柯的反應是雙手撐住牆壁,正面迎接她的挑戰,火辣地挑動她的神經。
韓寧兒沒想到他真的敢吻她,也沒想到向來溫和的吻竟在此刻突變為噬人的蛇,且帶著銳利的舌劍,不斷攻擊她的口腔,直達靈魂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