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調查我?」她最恨人家探問她的私事。
「我無須調查,網站的資料上就有寫。」他極為暢意的把兩手枕在腦後,欣賞她難能可貴的發飆。
「網站上只寫著我差點拿到奧運會冠軍,沒提起我高中的事。」江水悠火大的反駁。
「對,網站上什麼都沒有寫,是我要大衛調查你。」嚴景倫毫不愧疚的承認。
「我很好奇,難道過去你那些雇王,都沒有人對你提出相同的疑問,做過同樣的事?」除非那些男人都瞎了眼,不然不可能不對她心動。
「他們做過。」這回換她承認。「只是他們的好奇沒你多,而且我另有一套解決的辦法。」
「哦,什麼辦法?」他還是一派悠閑,不把她驟然轉沉的口氣當一回事。
「像這樣。」
—枝……不,是兩枝槍管突然抵住嚴景倫的胸膛,打散他悠閑的雙手。
「你問我怎麼解決那些疑問,我就是這樣解決的。」
江水悠臉不紅、氣不喘的把槍口對準她的雇主,冷靜的態度比較像是一個殺手,而非保鑣。
面對她這突來的威脅,嚴景倫先是楞住,後揚起嘴角微笑。
「開槍。」令人十分意外地,他竟抓住槍管鼓勵她。
「如果能因此得知你更多事,那你不妨開槍射穿我的心髒,我會很樂意接受。」他說得非常認真,嚴肅的眼神讓江水悠知道他不是開玩笑,在在迷惑了她。
她正拿著槍威脅他,難道他不知道嗎?只要她輕掃扳機,他就會像打靶用的泥盤一樣粉身碎骨,這點他應該北誰都清楚。
他是清楚;他的眼神告訴了她。
只是,他的眼神也同時透露出一項重要的訊息,他想了解她,很想很想。
兩手緊緊握住槍把,江水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的狀況。過去那些雇主,沒有人有他一樣的勇氣,當然也不若他這麼好奇。
兩人就這麼僵持不下,一個是想收回槍枝,另一個則是緊緊抓住槍管不放,只求她能讓他知道多一點有關她的事。
「放手。」江水悠既下不了手射殺她的老板,也無法收回心愛的槍枝,只好要求嚴景倫松手。
嚴景倫搖搖頭,表示除非她投降,否則他絕不松手,江水悠拗不過他,干脆主動放棄,讓他自己對付槍枝。
「水悠!」
眼見他看上的女人又要轉身離去,顧不得自己「應該」是個瘸子,嚴景倫即刻起身叫住江水悠。
江水悠反射性的回頭,他也反射性的往前跨一步。原該露出馬腳,誰知嚴景倫這時竟好死下死的被腳下的擋板絆住,身體克制不住地往前傾斜,順帶把江水悠一並拖倒在地。
這是他們第二次如此親密。
如同上次一起摔倒在地上那樣,他們不約而同的凝視彼此,感受竄入呼吸道的氣息,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渴望養分似地接連著張開,連心跳听起來都格外清晰。
怦怦!怦怦!
撲通的心跳聲依舊。不同的是,上回她巴不得扒了他的皮,這回她卻是無力抗拒自己的心跳聲,任由他性感誘人的唇,用最緩慢的速度接近,而她卻不想逃開。
終于,溫熱的嘴唇覆蓋了她的冰冶。
直到接觸他如火般的雙唇,她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渴望溫暖。只可惜,他們的第一次接觸才維持下到幾秒鐘,就被突如其來的聲響打斷,被迫放棄這短暫的樂園。
「是游艇的引擎聲!」迅速推開嚴景倫,江水悠充分發揮身為保鑣的本能,翻身而起。
他們都不知道來人是誰,但卻各自擁有不同的想法。江水悠是手握長槍,神情緊張地嚴陣以待,嚴景倫則是恨不得殺了對方。他好不容易才和他的保鑣有些微進展,這些不長眼的家伙就來報到,簡直是殺透風景,可惡透頂。
海岸那頭,終于慢慢浮現入侵者的身影。
只見對方姍姍來遲,悠閑的舉動像在散步,嘴里還哼著輕快的小調,表情好不快樂。
「哧!!」
湯大衛嘴里的小調還沒哼完,眼前突然出現一枝長相怪異的槍對準他的胸口,差點沒有把他嚇掉半條命。
「掃扳機,不要客氣。」
嚴景倫咬牙切齒地命令他的保鑣殺掉他的律師。
「反正留著他那條賤命只會破壞我的好事,不如就送他去見上帝,大家省得麻煩。」
可憐的湯大衛根本搞不懂他做錯了什麼事,但從他好友的臉色判斷,他有意連他那剩下的半條命也一並拿去,這點可不妙。
「等一等!」小命要緊。「要處決犯人之前,總得先讓犯人知道他犯了什麼罪吧?」他可不想死得莫名其妙。
「我是不介意這麼早去見上帝啦!但他若問起我原因來,總要給我—個可以說服它的理由,否則我怕他不肯收留我,到時還是得來煩你。」
湯大衛那雙賊兮的眼楮,賊不溜丟地往眼前的兩人身上瞟。江水悠雖已恢復冷靜,正在收槍。但從她不自在的表情看來,剛剛他出現前他們兩個一定正在干什麼好事,否則景倫不會一副恨不得把他碎尸萬段的模樣。
「你們兩個……」嘿嘿嘿。
「你突然出現在島上,究竟有什麼事?」嚴景倫沒好氣的打掉湯大衛語氣申明顯的好奇,狠狠地瞪著他的奸友。
湯大衛低頭咳了兩聲,笑得跟黃鼠狼一樣。
啊,春天到了!再過不久,就可以等著收喜帖、暍喜酒,要是他的好朋友再努力一點,搞不下好明年這個時候,就有另一個小BABY可抱。
「你想什麼笑得這麼夸張?」嚴景倫真的很受不了湯大衛神經兮兮的表情,臉色更形難看。
「沒什麼。」就是有也不敢講。「我只是突然覺得春天到了,很感動。」感動到想大笑。
「現在是秋天。」雖然天氣不像。嚴景倫挑眉。
湯大衛仍是笑,只不過改成微笑,但一樣感動。
「把你的來意說清楚,說完了就快點滾回去,我已經受不了你的笑容了。」重重地嘆口氣,嚴景倫決定放棄探索好友腦中的想法,只求他快快離去。
沒想到湯大衛才斂起的笑容,因他這句話擴得更大,捉住他的視線,對著嚴景倫猛眨眼。
「別一直趕我走嘛!」真無情。「我來這兒的目的只是想要問你,魚兒上鉤了,你準備怎麼殺?」
第五章
「嚴氏集團」頂樓的會議室,最近經常使用。大約一個月前,董事會才一致決定,讓嚴子書頂替嚴景倫的位置,沒想到才不到一個月的光景,原班人馬又重新聚集在一起,商討同樣的事。
這回,他們討論的不是「嚴氏集團」未來的走向,而是沘斗嚴子書所犯下的錯誤。自他接手掌管「嚴氏集團」以來,「嚴氏」的股價已經下跌了三分之一,引發市場投資人大量拋售手中持股,尤其是集團中最賺錢的「羅德生化科技」,股價更是跌得一塌糊涂。
「嚴氏集團」正遭遇有史以來最大一次危機。股東們萬萬也想不到,他們的一
蚌錯誤決定,竟會將「嚴氏」推向衰敗之路。為此,每個人都氣急敗壞,一個接一個輪流炮轟嚴子書,質問他總裁是怎麼干的。
「我想,我們有權要求你說明,為什麼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公司的股價就暴跌了三分之一?」
「是啊,面對這個情形,你做何解釋?」
「尤其是『羅德生化科技』更是跌得不像話,那不是原本集團中最賺錢的一支股票嗎,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現在外頭好多人都在拋售我們集團的持股,這樣下去,我們公司豈不是要倒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