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我去!"她決定要和他吵。
"自己想辦法。"他說的"自己",是指那叫Adrien的男人。
"載我去!"
"恕不奉陪。"
"我要去!"
"叫他坐車過來。"
"我要你跟我去!"為什麼他就是不了解她的心情?她是多想讓這兩個男人認識,讓他們可以工作愉快。
對她來說,這兩個男人都在她生命中佔有一席之地。無論是誰,都不能磨滅或替換。
"我忙。"
"你唬我!"
"我沒有。"丞天集團的工作本來就忙,他隨時都有下不完的決定,看不完的公文;因此,任何時候都有可能加班。他這樣說,算不上唬人。
"我……你……"檀芷若的小臉氣到發白。"我跟你切八段!"她終於發火了。
左斂賢的眼眸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暗淡火花。"你說什麼?"他沉聲問道︰"你要跟我切八段?"這女人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恐怕只有她敢對他做這種不具威脅的恐嚇。
"嗯?"他的眼神突然變得詭譎。
"你如果不跟我去,我就這樣做!"她負氣的道。
左丞天站在辦公室的一角,頗有看戲的興頭;但他的笑聲卻引來左斂賢的一記白眼。
"喂,你听到了沒?"她用小小的手指戳戳他的胸瞠。
左斂賢轉身背著她。"好吧!"思考好一會他才這樣說。"我帶你去機場接朋友。"
"真的嗎?"檀芷若興高采烈地道。
左斂賢點頭,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因為,他忽然想瞧瞧,到底她口口聲聲宣稱的好朋友,是怎麼樣的人。
哼!他嗤哼一聲。
還切八段呢,虧她想得出來。他可是要跟著她一輩子的,甚至是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
然而,左斂賢和Adrien卻從來沒有如她預期的,好好相處過。
尤其在接機的時候,Adrien和檀芷若活生生地演出所謂的相見歡;而Adrien更以一般的法國禮節,親吻雙頰作為問候,簡直把左斂賢給氣瘋了。
誰知道幾天下來,還會發生多少的風風雨雨?
至於剛啟動不久的工程,離結束還有一段時間,Adrien與檀芷若的工作室,便臨時成立在丞天的辦公大樓內,以便指導工作室的工程進行,以期順利完工。
Adrien和檀芷若忙碌著。
"燒杯、燒杯放這,還有漏斗、滴管,這些都放在櫃子上……"檀芷若邊指揮邊抹去額上的汗水。"如果弄好了就休息,我們今天大致就整理到這兒。"她看著稍微有模有樣的工作室,感到興奮無比。
不一會兒,兩人並肩在工作室的一角坐下。
"芷若,你知道嗎?你上回研發的新款香水現在賣得很好。我來之前剛接到從巴黎來的大批訂單,還有米蘭、羅馬、東京、紐約。全世界都為你的香水瘋狂。"Adrien高興異常地道,"這都要多虧你。"
"其實,並不完全是我的功勞,你也是很有天賦的。"檀芷若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只是運氣稍微差了那麼一點。那些香水,我不過是從你以前失敗的作品里改良了一小部分,很多idea還是保留你原來的原創性。"
說著,她丟給他一份名單。"他們列好的采買單,我已經看過了,你再過目一次好了,我對這個比較不熟悉,或許會有疏失。"
"有你的幫助,才能到今天這一步,這不能否認。"他一邊看一邊說道。
她轉頭看他,發現他很認真。
"嗯?"她挑眉。
"接一個你真正想做的Case專替一個人量身打造一款香水,然後,參加明年年底的GiGi香水大賞。"
"這……怎麼可能!"Adrien的話顯然讓檀芷若吃了一驚。"GiGi大賞,不是我這種初出茅廬的小表在拿的,我從來沒妄想過。"
"我剛剛接到資料,今年的香水大賞多設了一個特別獎,是給三十歲以下年輕有為的調香師參加。"
"我自認沒那個福氣。"以她的年齡,實在沒什麼把握……我還是等磨練夠了再說。"
"GiGi大賞,從一八九八年舉行到現在,最年輕的得主是二十九歲,你也才不過二十六歲,而且,特別新人獎沒想像中那麼難。"
她翻了個白眼。"你明明知道差三年實力就差很多。"
"你怎麼能那麼肯定?調香師除了專業知識之外,還要靠些天分。"
她仍然拒絕的說︰"我只是普通人,要成功只能穩扎穩打。"
"要不然我就故技重施。"上次的香水大賞,也是他偷偷幫她報名的,沒想到意外得獎。"到時候還有Surprise,多好。"他拿當年的往事來調侃她。
"你敢!"她瞪他。他當時明明就有跟她保證沒有下次的。
"你的缺點就是這樣。沒把握沒把握沒把握……對工作沒把握很吃虧的知不知道?沒得獎也沒有人會笑你,調香師光葛拉斯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跟全世界競爭更不用說了,輸了又何妨。你到底在怕什麼?"
"我──"她愣住。其實,這不過是個性上問題。
"你再好好考慮吧。"他扔回那張采買單。"這沒什麼問題了,我修改的都在上面。材料全都用最好的,嘖嘖嘖!丞天真是出我意料之外的有錢,該不會是因為你……"Adrien發出了曖昧的笑聲。
"別蠢了,公私不分這種情況不會發生在我身上!"她劈頭就賞給他一記爆栗。
"痛──"
"這樣以後才知道話不要亂說。"她警告。
"我只是開個玩笑。"
"你玩笑恐怕開過頭了。"她回道。
"不過,我是說真的。"Adrien正色地道,那雙藍色眼眸難得有正經的時刻。"那男人看來是真的很愛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原來什麼交集都沒有嗎?"
"這一切都很扯,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她笑得很甜。
"你過得很好?"他似乎想確定什麼。
"再好不過。"她回答。
"是嗎?那我就放心多了。"他聳聳肩,又恢復了平時的笑容。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檀芷若感覺他似乎有話想說,但是又把話硬吞了回去,什麼都沒說。
"你有話想說?"她直接問道。
"沒有。"
"我看到你的眼神不一樣。"她點明。
"你不會想知道原因。"他竟然一反常態,開始對她有所隱瞞。
"告訴我。"想不想知道那已經是另外一回事,重要的是,她素來稱為朋友的Adrien,竟然有事不肯對她直說。
"你會說我太傻。"他推托。
"我不懂,這不像你的個性。"她鎖起細長的柳眉想問到底。"我非要弄清楚不可。"
"我──"他啞口無言,無論怎樣掩飾,也無法逃過檀芷若不斷的追問。"好吧,你真的想知道?我不想嚇壞你。"
她點點頭。
"好吧,說就說吧,反正悶著怪難受的。"
檀芷若看著他,發現他英俊的臉上忽然有一抹奇異的苦笑;然後,見他掏出一只小盒子,那是個墨綠色錦盆,大小念好適合裝入一枚戒指。
她忽然呼吸一窒。該不會……她嚴重後悔自己方才的堅持。
"我想你應該不會遲鈍到連這里頭裝的是什麼東西都猜不出來吧。"他攤開手,笑著說道,錦盒就刺眼的放在桌上。
"我想,話就不用講得太明。其實,一切就是那麼回事,原本這個東西,是要在機場見到你時給你的驚喜;不過,事實證明還是我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