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口的地毯下。」她無奈的說出。
「很好。」鄧益滿意的笑。
姜若男嘆了口氣。
吃了止痛藥,藥效發揮作用,如果不是盤子掉地的碎裂聲,姜若男相信自己根本不會醒來,會繼續熟睡。
鄧益馬上一個無聲地咒罵,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笨手笨腳,竟手一滑,盤子就飛了出去,他是好意要幫她把這些碗盤洗起來,卻弄巧成拙。
「鄧益。」姜若男想坐起身,卻不小心踫到傷口,她馬上慘叫,「啊!」
幾乎是「飛到」她的床邊,鄧益馬上扶著她坐正,剛醒過來的她,美得就像玫瑰花瓣上那晶瑩剔透的露珠。
「踫到傷口了?」他關切的問。
「現在幾點了?」她有些迷糊。
「中午十二點。」
「那你來做什麼?」
「給你送午餐。」
姜若男不是那種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或是自作多情的女生,但以好朋友的定義,鄧益這樣的舉動會不會做得太多了?況且她又不是植物人,也不是癱瘓在床,有必要這麼對她嗎?
「你剛打破我的盤子了?」想起剛剛那聲聲響,她皺起眉頭,他真是沒事找事做。
「我賠你。」他馬上表示。
「如果那個盤子是天價,我要敲詐你呢?」
「那我就讓你敲詐。」
沒有被不理性沖昏頭,曾經,姜若男以為自己戀愛了,踫到了一個好男人,結果卻……現在她決不允許自己再犯同樣的錯,人蠢一次就夠了,同一件事蠢兩次,也太可悲了。
「既然你午餐也送到了,你下午一定還要上班,所以你可以回去了。」她又在趕他。
「為什麼你總是叫我回去?」
「因為你沒有來的理由。」
「我給你請個鐘點佣人如何?」鄧益顧左右而言他,想到剛剛自己的笨手笨腳。「一個星期來個兩、三次,我付錢。」
「你錢多也不用這種花法!」她不客氣的念他。「我家只有十坪大,沒必要請鐘點佣人打掃。」
「但是我對家事……」
「你去擔心你家的事,至于我家的家事,我自己會處理。」她準備下床,但鄧益坐在床沿擋著她,「我要上洗手間。」她不得不說。
「我扶你。」他先站起身。
「我不用人扶。」
「你燙傷的那只手可以用力嗎?」
她用右手撐著床,然後緩緩站起身。「可以,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也不是中風半身不遂,你不用這麼擔心。」
「我並不是……」
「我不需要你的照顧!」姜若男這會有點動怒了,他是好男人,她肯定也認同,但是他不需要對她刻意討好。「我在育幼院曾經摔倒骨折,可是依舊過生活,院里該做的雜事,沒有一樣少做的,現在只是一點燙傷,你不要小題大作。」
鄧益只是凝視著她。
「哪天如果我動大手術或是昏迷指數只有三時,你再來幫我、照顧我,好嗎?」她賭氣的說。
「姜若男,你真難討好!」
「你的同情心用錯地方了。」她再次表明。「我現在要進洗手間,等我出來時,我希望這個屋子里只有我一個人。」
「我碗盤還沒有洗完……」
「你是怕摔破的還不夠多嗎?」
「不然至少讓我看你吃完午餐好嗎?」
其實姜若男不想這麼牙尖嘴利的,可是這個男人對她好到令她感冒,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是她這個世界的人,所以她只能防範于未然,畢竟她嘗過苦頭了。
「你公司都沒事嗎?」
「我可以將一點的會議,延到一點半再開。」
「那你還不快走,當老板的人不可以這麼任性。」
鄧益忽然夸張的嘆息,「看來我失去我的男人魅力了……」
她微微的斜睨著他。
「以前是女人求我不要走,只差沒有跪下來抱著我的大腿,現在……」他的表情逗笑了她。
「真的有這種女人?」她好奇的問。
「姜若男,我們是在討論我的魅力!」
「對我而言,你就只是一個男人。」
「只是一個男人?」
「好吧!」她非常勉強的加上。「有錢的男人,但我並不會覬覦你的錢。」
鄧益看多了想要不勞而獲,一心只想攀上有錢男人,然後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人,姜若男是一股清流。
「我晚上會再來。」他說。
「我會把備用鑰匙藏起來。」
「已經在我的口袋里了。」他笑了笑。
「未經主人同意而私闖民宅,我可以……」
「一定要把午餐吃完,我特別請飯店主廚做的沙朗牛排,還有凱撒沙拉,非常美味。」
「你真是……」她不知該說些什麼了,這個男人能輕易虜獲任何女人的心,不是因為他的錢、他的外在和條件,而是他的用心。
「別再給我出任何意外。」他叮嚀。
「廢話!」她翻個白眼。
「你真是粗魯。」
「我就是這樣。」
「我喜歡粗魯的女生。」他直接告訴他,很想擰一擰她的鼻頭。
「那你該去看心理醫生。」
「現在只怕任何醫生都救不了我了。」
「你得了不治之癥嗎?」她沒好氣的道。
鄧益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臉上漾著笑容,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令他感覺這麼自在,不需客套和偽裝。
「姜若男。」他感嘆一聲。「真希望早點認識你。提醒我幫馬小茜加薪。」因為馬小茜,他們倆才會認識。
「神經!」她低罵,笑了。
「我一下班就過來。」
若要說完全不期待鄧益的出現,那未免太虛偽,這麼養眼、用心、罵不跑的好男人,她真不知自己走了什麼好運。
鄧益今天已是第二次光臨她家,除了意大利面、羅宋湯當晚餐,他還帶了吸塵器、一箱碗盤和各類清潔用品。
「你打算把清潔公司設在我家嗎?」
他挑了挑眉,听得出她是在奚落他。
「我家只有十坪大,需要這麼多清潔用品和吸塵器嗎?」她很無奈的道︰「我家只有我一個人。」
「我買都買了,而且碗盤是耗損頗大的日常用品。」鄧益總有理由,而且由他常打破碗盤看來,他需要補充。「我們快點把晚餐吃了,然後我幫你吸地,你的窗簾上好像有不少灰塵,我順便吸一吸,你的廚房雖然只有一個流理台,但是已有污垢,我幫你好好刷一刷,還有你的浴白,你一定不泡澡,只是淋浴吧?看得到水垢了。」
「你是衛生局派來的嗎?」被他說得好像她多不注重衛生似的,她只是從餐廳下了班就累得只想休息,假日休息時她又只想悠閑的看看書、上上網,于是一天過一天,反正只有她一個人,她就不那麼在意了。
「干淨的環境比較不會有病菌滋生。」
「你家是像無菌室嗎?」她有點自尊受傷的回他一句。
「我不敢講是無菌室,但因為有鐘點佣人打掃,所以可以說是一塵不染,是你不讓我請鐘點佣人的。」
「我家十坪大,你家幾坪?」
「一百五十坪。」
姜若男差點驚呼,他住在一百五十坪大的屋子里?一個人嗎?「所以你需要鐘點佣人,我不需要。」
「不叫鐘點佣人也行,我來,反正也就這麼一點大的地方,能難倒我嗎?」他已經開始卷起衣袖。「不過還是要先吃飯。」
姜若男走向她家哪一張只能坐兩個人的小餐桌。
鄧益已經快她一步的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只等她坐下來,拿起叉子就可以把食物送進嘴里。
姜若男從會走路、牙牙學語、一直到她獨立,她沒有過過一天享受、被嬌寵的日子,而現在只因為手臂燙傷,她就被一個萬人迷總裁這麼照顧,還跑到她家來要當男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