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是父母取的,我們可無能為力,而我的父母已經在天上,如果你敢取笑……」她干澀的說,「那對死去的人是大不敬,會有報應的!」
「妳沒想過改名?」
「如意哪里不好?」
「那妳真的如意嗎?」
當然她不會告訴他,她一直以來都有些不順、有些倒霉,父母過世得早,大學成績差兩分可以上公立的,唯一的哥哥好賭,現在……她既失業又沒有半毛錢,更慘的是她還得和「財務公司」的老大協商,她如意嗎?只是名字而已。
「我該怎麼稱呼你?」總要先解決這個稱謂問題,她不能叫他老大,因為她又不是他的手下。
「熊杰。」
「熊先生,可以嗎?」她文明的表示。
「沒有人叫我熊先生。」他不客氣的又道︰「妳給我來那一套虛偽的禮貌也沒有用。」
「好吧!那現在怎麼辦?」她盯著他的眼楮說,反正事情不可能更糟了。
「利息照算!」他不妥協的說。
「你沒有仁慈心嗎?」
「沒有。」
「你有沒有人性?」
「不要跟我講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他即使只有一只手能活動,還是可以牢牢的扯住她的手腕,對她投以警告的一瞥,眼神充滿了威脅。「曾如意,妳可以想辦法快點去弄錢,而不是浪費時間在這里博取同情,我再說一次,利息照算!」
「但我們真的沒有錢了。」她想抽回手臂,但是他的力量實在太大。
「那是你們的問題。」
「逼死我們你一樣拿不到錢。」
「如果……」熊杰露出沉思的表情。「如果只是要妳哥哥一條腿、一只手臂……」
「你不可以!」她臉色發青。
「我當然可以。」
「法律──」
「那妳去找法律救妳。」他將她的手用力一甩,看到她差一點跌倒,他露出了諷刺的笑。「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
「可是你的利息高得像是吸血鬼在吸人的血!」
「妳還有沒有別的話要說?」他一副已對她仁至義盡的表情。「我對妳的耐性已經用完了。」
「問題還沒有解決。」
「還錢!」
「一定有別的方式──」
「妳可以叫妳哥哥去當牛郎,我看他條件還可以,只要找到個富婆,我相信你們的問題就解決了。」他給她建議。
「這建議很惡毒。」她一臉頑固拒絕的表情。
「那妳去『賣』好了。」熊杰面無表情的又說。「以妳的條件,我相信會有好價錢的,如果需要,我可以幫妳介紹。」
濃濃的睫毛垂了下去,雖然她很想沖上前去撕爛他的嘴、抓花他的臉,但是逞一時之快又如何?搞不好她現在就會被他強暴。
「裝可憐沒有用。」他冷冷的聲音在她耳際響著。「我沒空和妳多唆。」
「如果……」她聲音有些顫抖。
「大聲一點!」
「如果……」她抬起頭。「就我和你之間的交易呢?我……除了上床,一切都听你的。」
「妳在講什麼?如果不上床,妳還有什麼用處。」他不屑的回答。
「我可以當你的……貼身看護。」她馬上想到,指了指他的三角巾。「你在生活上一定有些不方便,我可以幫你。」
「妳怎麼知道沒有人幫我?」
「我只是提出建議,反正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本金,一毛都不少,如果你硬要利息,那你干脆殺了我們兄妹倆,我們沒有就是沒有,而且我們也不打算一輩子都在還利息。」曾如意一副「人肉咸咸」,隨他怎麼樣的姿態。
「妳真要當我的貼身看護?」他開始考慮著。
「一個月。」她立刻補充,「不是永遠!」
熊杰眼神詭異的看著她,嘴邊掛著冷笑。
第二章
曾英雄因為怕撞車,所以一路上他都不吭氣、不去想,專心的把車開好,起碼要平安的回到家,但是一到了家里,他開始發飆,把自己妹妹罵得狗血淋頭,吼到她耳朵快重听。
曾如意倒覺得事情沒有這麼嚴重,她甚至樂觀的認為問題可以解決,大家都可以全身而退。
岑采臻生怕出事,所以在听到由曾家傳來的暴怒吼聲時,連忙趕來關切,她個性和曾如意很像,樂觀、直接,只是她沒有曾如意的美貌,反而像是個不拘小節的男人婆,沒啥女性特質。
「出人命了嗎?」面對來幫她開門的曾如意,她幽默的問。
「有人在發瘋!」曾如意指了指她哥哥。
岑采臻也把曾英雄當自己哥哥、自己家人看待,因為是老鄰居,三個人算是一起長大的,有著很深的感情。
「瘋的人是妳!」曾英雄指著自己的妹妹罵。「妳的腦子一定有問題。」
「麻煩是誰惹出來的?」曾如意冷冷問。
「我自己可以解決!」
「缺胳膊、斷腿嗎?」
「總比我自己的妹妹去給人──」曾英雄狠狠的踹了下沙發的椅腳。「只要我還有一口氣……」
「如意,妳決定下海嗎?」岑采臻口氣很平靜的問。她一向不太會失去理性。
「我不會游泳,叫我下哪一個海?」
「那他發什麼火?」
「他有病啊!」
「那就去看醫生啊!現在人得憂郁癥、躁郁癥很平常,不要諱疾忌醫啊!」岑采臻看向曾英雄。「我陪你去,這種文明病很多人得的。」
「岑采臻,妳給我住口!」他吼她。
「你病情不輕。」
「妳根本連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
「我看如意的反應沒什麼啊,那麼事情一定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她和曾如意相視一笑。
「采臻,我來告訴妳是怎麼回事。」曾如意心平氣和的說,一點也不煩惱。
「還是妳沉穩。」
「岑采臻,妳听完再發表意見。」曾英雄又吼。
曾如意把她和熊杰的對話、她的提議、他的反應一五一十的說出,她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現在她在等熊杰的回復,搞不好人家還不同意呢!
「妳說她是不是瘋了?!」曾英雄在妹妹說完之後,馬上逼問岑采臻。
「哥,那家伙手臂上綁著三角巾,想我應該沒那麼容易,還有……」曾如意一哼。「你要問問人家有沒有意願我。」
「曾如意──」他眼楮快噴出火了。
「你自己也見到他了,你認為他是那種齷齪、骯髒,需要去女人的男人嗎?」
「可是……」
「人家好歹是老大,人模人樣的,不準備還利息的是我們。」曾如意這個人很明理。「你搞清楚!」
「那我們就還利息!」曾英雄豪邁說,很有男人氣概的樣子。
「你去當牛郎嗎?」
「如意──」曾英雄已經沖到了妹妹的眼前。
「房子將被拍賣,我們都沒有工作,能借的也借了,又沒有積蓄,曾英雄,如果你能得到教訓,那麼我犧牲一個月又能有多大的損失,你往好的方面去想好不好?」她據理力爭。
曾英雄看向了岑采臻,希望她幫他說話。
但她好像比較認同曾如意的想法、作法,認為可以一試。「如果沒有安全上的顧慮,我想……讓如意去吧!」
「岑采臻,妳是來揚火還是來落井下石的?」曾英雄連她一起罵。
「我相信如意不是莫名其妙做這項提議的。」
「真是好姊妹,果然了解我!」曾如意和她擊掌。
「妳們──」曾英雄氣得想撞牆。
「哥,我相信自己的眼楮、直覺,熊杰不是那種下流的小混混,你應該祈禱他會接受我的提議,然後一切一筆勾消!」
「妳就這麼想羊入虎口?!」
「哥,問題總要解決。」
「我怕妳會……」
「我答應你!」曾如意突然一臉的嚴肅。「如果有人想要侵犯我,我一定抵死不從,最糟的結果……我咬舌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