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起碼還有一個馬克。」何曼純怕她太絕望。
「是啊,我還可以當堡主夫人。」
「要讓敖威仁知道這點,妳可是還有選擇的。」何曼純覺得女人不能太痴、太執著。
「事情已經夠復雜了,不要再拖馬克下水,我這條命是撿回來的,這張臉是換來的,對于人生,我沒有什麼好奢求的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師家妘看開了。
「妳害我起雞皮疙瘩了。」
「我這是肺腑之言。」
「說得好听,等妳真的失去了敖威仁,我看妳還瀟不瀟灑得起來。」
身為模特兒,方巧鈴有管道可以買到較便宜的名牌皮件,于是她幫敖威仁買了個LV的公文包,大方又實用,但對這樣的禮物,敖威仁就是不敢收下。
雖然一起喝酒、送她回家被疑為共宿而一起上過狗仔雜志封面,可是敖威仁很清楚自己和方巧鈴是怎麼回事,更何況師家妘又回來了,只是她的經歷……實在太戲劇化了,他到現在都還不能釋懷。
他對她當然還有愛,可是那股不能原諒她的憤怒,這些日子以來不斷在他的心中拔河,他還無法厘清自己的感覺。
「為什麼不能收下?」方巧鈴以為自己已經和他「很熟」,以為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了。
「太昂貴了。」他並不高興她在他上班時間來到辦公室找他。
「你值得。」她甜笑的望著他說。
「方巧鈴,我可以跟妳買下來,但是我絕不會白收這個包包。」雖說這個公文包的確品味不凡,但他不能讓她錯認彼此的關系。「所謂『無功不受祿』,收下來我會不安。」
「那你回送我東西好了。」她早想過他會是這種反應。「你一定會說等值的,對不對?」
「妳想要什麼?」
「都好。」
「衣服?」
「可以。」
可這時敖威仁突然想到,如果這件事被人知道,但方巧鈴沒說出是她先送他東西,而他勉強收下,再贈予同值禮物,而是大肆宣揚他送她華服,那他是跳到黃河也解釋不清,連家妘都會認為他和這個模特兒有什麼。
「方巧鈴,我想我還是要婉拒這個公文包,妳轉送別人吧。」他深思熟慮之後才說。
「為什麼?」她跳腳,難道她的盤算、她的心思被他看穿了?他知道她的企圖?
「我們已經是狗仔鎖定的目標,我想我們還是避點嫌吧。」他說得含蓄。
「避什麼嫌?」
「我不想壞了妳的行情。」他客氣道︰「妳現在的名氣如日中天,我不想害妳。」
「但你只會為我加分。」
「妳該清楚我們之間是怎麼回事,沒有共宿、沒有感情,那天我心情差、需要酒伴,只是這樣而已。」不是他過河拆橋,而是真的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情愫。
方巧鈴的臉色頓時變得凝重,她真的認為她和他愈來愈有搞頭了。
「如果我給了妳什麼幻想……」
「敖威仁,告訴我,我的對手在哪里?」她想要知己知彼,如果對他下工夫沒有用,那麼她干脆先鏟除敵人,確保沒有競爭者。「你的心里一定有人。」
「當然有。」
「我和她公平競爭。」她爽快的道。
「不可能公平,她早已在我的心里。」
「我會後來居上。」
「拿這種精神和毅力,妳可以得到任何男人,但是--」他要她別浪費生命。
「那你就不要低估我,我要得到你。」
「妳知道許願樹的傳說嗎?」他突然問。
「我不知道什麼傳說,我一向……」
「相傳在聖誕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時,只要在許願樹下深深一吻,有情男女可以獲得一生一世的愛情。」他說出了這個傳說。
「你信?!」方巧鈴嗤之以鼻。「去哪里找這樣一棵許願樹?而且如果真這麼靈,那全世界的離婚率怎麼會這麼高?每對將結婚的情侶都挑聖誕夜去許願樹下吻一吻就好了。」
「我想還必須再加上『誠心』,心誠則靈。」
「我從來不信這套!」方巧鈴倒是不唆。「你告訴我這個……莫非你和某個女人一起干過這種蠢事?」她驚訝的叫道。
他不認為這是蠢事。他冷冷的點點頭。
「那個女人是誰?」她逼問。
「妳不需要知道。」
「如果你們真的在許願樹下接了吻,而那棵樹也真的這麼邪門,你現在應該是個幸福的男人,但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從來就不是一個幸福的男人。」她是愈戰愈勇型的女人,他的拒絕讓她燃起斗志。
這點敖威仁無法反駁。
「別裝了。」她撒嬌。「我要你收下禮物,不管有沒有這個女人,你都不能拒絕別人的好意,這很傷人感情的。」
「方巧鈴……」
「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那你回送我今年冬天最新款的皮外套好了,我要紫色的。」她都想好了。
「我開支票給妳。」他有些無奈的道。
「太沒誠意了,你起碼可以請你的秘書去買,然後找人送給我,這才有點人味。」
明知她的動機叫人懷疑,可是一想到他和師家妘目前這種膠著的狀況……臉色一沉,他心中有了想法。
「我知道怎麼做了。」他不愉快的道。
殷恆毅原本也不想雞婆,但是看到好友那種要死不活的樣子,他真的是看到眼楮都會痛,于是和何曼純連手,很難得的,他們這次是「英雄所見略同」,他騙敖威仁出來,她則約師家妘見面。
明明才四個人而已,可為了怕場面失控,殷恆毅特別包了一個餐廳的包廂,心想萬一杯碗瓢盤齊飛,起碼看到糗態的只有他們四個人而已。
然而,當敖威仁和師家妘發現真實狀況後,敖威仁是鐵青著臉坐在椅子上,一副想殺了殷恆毅的表情,師家妘更絕了,她干脆直接往包廂的門口走,一秒也不想多留,如果不是殷恆毅和何曼純擋在門口,她已經離開了。
「讓開!」師家妘寒著臉說。
「家妘,別把場面弄得那麼難看。」
「曼純,妳居然設計我。」
「我是要請妳吃飯啊!」
「家妘……」殷恆毅不忍心讓何曼純一個人挨罵,他挺身而出的打圓場。「妳人變漂亮了,不過脾氣卻變差了,以前我還沒看妳臭過臉。」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真的是多余的。」師家妘冷冷的說,只差沒從他倆身上踩過去。
「只是吃個飯。」
「你們吃。」
「家妘,別讓敖威仁看笑話。」還是何曼純聰明,知道激將比請將容易。「以為妳怕了他,不敢去面對他,妳沒有心虛吧?」
「我又沒有作奸犯科,心虛什麼?」
「那去坐下吧。」
「曼純,以後我不會再相信妳了。」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師家妘氣沖沖的去找位子,一張圓桌可以坐十到十二個人,但只擺了四張椅子,她刻意的移動椅子,盡可能和敖威仁離得遠遠的。
敖威仁從進包廂到這一刻都沒有開口,他那冷眼旁觀的姿態好像自己是局外人。他和家妘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呢?她的身體真的沒事了?
殷恆毅坐定之後開始研究菜單,其實他哪是在看什麼菜單,不開口的敖威仁看起來很恐怖,連他這個做哥兒們的人都腳底發涼。
「威仁,想吃什麼?」他問。
「你點就好。」
「你對吃很挑的。」
「不挑了。」敖威仁表情高深莫測的一句。
踫了個軟釘子,殷恆毅看向了她,他先給了她一個笑容。「妳比較不挑,所以我不問妳,妳一向不愛吃肉,所以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