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婚事就在下個月哪,有必要這麼匆促嗎?
「小?不是跟你差不多年紀嗎?」他逗弄般地看向她。
「我十七了。」她瞄了他一眼,應著。伸手去捏了顆漆盤中的糖漬梅,放入口中,再輕舌忝了下手指。因為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所以她的確切年齡沒人知曉。只知道她一定滿十六了,但依照她個人的習慣,總是要再多個一歲,以免吃虧。
馮羿望向她的面無表情,覺得心底舒暢許多,半笑著。「別擔心。」常妲略皺眉,「我不過是問問。」咦,難道她表現出很擔心的模樣嗎?糟糕。
馮羿最驕傲自大了,要是讓他看出她為這樣的事情掛懷,一定得意死了。
才正想著,下顎突然被挑起,他的唇隨即印了上來,霸道又強勢地挑逗著,還卷走了她口中的糖漬梅,壓住她,將吻再加深,滿腔表露無遺。
「唔……」頭暈死了,他干啥這樣突然「獸性大發」呀,害她差點沒岔氣昏厥過去。幸好他還有點良心,幫她把那顆糖漬梅吃了,免得她噎死歸西去。
「你也就只有在這種時候最誠實。」他稍離開她,望著她臉上的紅暈,壞心地低喃。她推開他,瞪了他一眼,咕噥著︰「你又不吃甜的。」這討人厭的瘋子。他只是低笑,身子後傾,順勢將她攬入懷中,一舉一動蘊著滿滿的溫柔呵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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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川隸屬于郁央大王子,曹熾的管轄。曹熾是名英勇的武將,因其母血統不夠高貴,因此沒有王位繼承權。郁央國王並不重視他,甚至刻意冷落,但卻每每得仰賴他攻城略地。听聞過他的事跡,常妲在腦中描繪過這人的長相,但如今見著了,才發現比她想象中英俊許多。
曹熾身旁立著一位極美的女子,是曼羅國的公主,夏允箏。年紀與她相仿,那像仙人般的絕俗容顏讓她移不開目光。
嘩……美女耶!難怪郁央大王子當寶一樣寵愛了,定是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怕手勁大些捏碎了,力道小些就被風吹走了吧。
一群入圍著桌子坐了下來,除了曹熾與他的寵妾,還有曹熾的心月復,周肅。
除了美人和桌上的幾樣甜食以外,其它的都沒能引起她的注意。包括男人們正在談論的正經事,她也是听了幾句掌握到精髓後,就繼續嗑甜食、賞美人。
同樣身為女人真是太好了,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觀賞別人的愛妾,呵。
馮羿端著淺笑對一臉冷肅的兩人說話,將他想表達的說完。「大抵上這就是我所希望的,不知兩位有何高見?」
「所以……太子您的意思,是讓曹薇嫁過去,而她只需要當個掛名的太子妃即可?」周肅強壓下語氣中不可置信的激動,沉重問著。
「不是「需要」,是請她務必當個掛名的太子妃。」若不這樣事情就難辦了,他娶郁央公主可不是來讓自個兒困擾、讓常妲難過的。他淡笑著,望向面無表情的曹熾。「我听說,薇公主也有意中人了,是不是?」他早將這些事情都調查清楚了,也是因為如此才選擇曹薇公主。
「是。」曹熾淡應著。
馮羿臉上的笑容又溫柔了些,轉向周肅。「那麼就跟著到訟卿國來吧,同公主作伴……」
「你的眼楮真是紫色的嗎?」馮羿的話被一臉漾著對美人的好奇,開口詢問的常妲打斷。
夏允箏抬頭直視她,點點頭,「噯」了一聲作為回答。
「好漂亮啊。」常妲如痴如醉地直直盯著,笑著看向一旁的馮羿征詢附議。
馮羿望了那美人一眼,一點也不介意對話被打斷,再溫和地對常妲點點頭,表示贊同。
自古英雄配美人,曹熾和他的寵妾可說是天造地設,但這對仿佛注定的戀人卻又讓他有種惆悵的感覺。像是……他們太適合了,連天都會忌妒一般。
怎麼會有這樣的感受呢?
「太子這樣的提議是我們求之不得的,但……我仍希望知道為何您會提出這樣的……呃,方式?」一旁的周肅見曹熾仍是什麼都沒有說,于是主動提問了。
「您誤會了,我瞞著我的父王提出這樣的要求,並沒有惡意。只是我想……如果必須有聯姻存在,且兩方都有意中人的情況下,這是最好的方式。」馮羿的語調依然輕和,平淡地解釋著。而在那溫煦的眼里,一道精明的目光始終跟著曹熾。
這個男人比他想象中還要莫測高深,對他的提議竟也無特別的反應,像是早早就知道了一般。他是早猜到這樣的可能性嗎?
「另外……」馮羿繼續說下去。「我們也很清楚熾大王子在貴國的處境,因此希望藉由這個機會,邀請熾大王子到敝國作客、小住上一段時日。」瞄了眼始終不動聲色的曹熾,他啜了口茶,垂著眼,緩緩接著道︰「雖說這樣的邀約有些唐突,大王子內心或許有些不愉快。但只要大王子多方面思量,便會知曉這計謀不僅對您無害,倒是有利的……」曹熾終于淡笑了下。「太子言重了,您的好意曹熾豈會不知?薇公主遠嫁他國本就不是我們作臣子的可以置喙的,而太子卻如此周到地為我們設想。方才您的那一番話,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也十分明了,只是這樣的大事仍要時間好好考慮,薇公主那兒也得派人去給說說。」
「听熾大王子的語氣……似乎是贊成這提議了?」他話說得客氣,其實明眼人都會明白,這樣的提議是想救曹熾一命。他再在郁央待下去,別說他的寵妾了,就連他自己也保不住。
曹熾的淺笑難得地在外人面前溫和了許多,沒應聲,只是點了點頭。
「聊完了嗎?」常妲歪著頭,低聲問馮羿。
馮羿看向她微笑。
「听說呈玉公主脖子上掛的那塊玉價值不菲,可以看看嗎?」夏允箏輕問著。
「那有什麼問題?」她大方地將玉摘下,遞給夏允箏。
「你小心些,待會摔碎了。」馮羿叮囑著常妲。
「羿你越來越像個老媽子了。」常妲最近養成了咕噥的習慣。
「遇上你,我不變成老媽子也不行……」夏允箏將那玉托在掌中,眯著眼,端詳了下。
「見著些什麼了?」曹熾看向她,問著。
夏允箏又凝望了會,看了眼持續你一句我一句的常妲和馮羿,淡笑著,輕道︰「這果然是上輩子就注定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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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還得趕回訟卿,因此他倆沒有久留,用過晚膳後便匆匆離去。
「今兒個我同曹熾說的話,你听見沒?」馬車上,馮羿向肚皮緊眼皮松、猛打哈欠的常妲問道。
「什麼都沒听到,我忙著看美人兒呢。」她淡哼了聲,不打算搭理他。他一定很得意吧,為這個完美無缺的策略而感到驕傲。
哼,他就只會把所有的事情往身上攬,處理得盡善盡美,才不會先跟任何人明說呢,任由身邊的人擔心受怕,一直要到結果出來,才放心地松了口氣。她才不要當松了口氣的笨蛋,那只會助長他的氣焰。
這人呀,看來比那一身霸氣的郁央大王子還要獨裁專制、還要自以為是。
「你聰明得很,就算我沒明說,你也猜著大半了吧?」他在她耳邊說著,企圖要戳破她一問三不知的面具。她再哼——「哪有,我笨得很,就算人家明說了,我還是一個宇也听不懂。」她是猜著了些,知道馮羿選擇曹薇公主定有特殊原因,可她再有本事也沒辦法全部猜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