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黑色眸子一閃,沒有回答。
「你現在的日子應該很開心、快活吧?」
「你怎麼看的?」她反問。
「現在是大多數女人的上班時間,她們在職場上、在辦公室里拚死拚活的,而你卻悠哉的逛街,手上提著大包小包,逛累了還可以去喝下午茶,所以……」他眯著眼楮看她。「你說你自己好不好命?」
「常渝中,這是假象。」
「什麼意思?」
「你是薇薇的哥哥,也算是我的哥哥,所以我也不在你面前演戲,其實……」夏真蹙眉,輕咬著嘴唇。「我並沒有—點快樂的感覺。」
「你不快樂?!」常渝中驚訝的眨著眼楮。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快樂可言的。」她蹙眉加深眼底有濃濃的憂郁。
「你嫁給了……雷漢宇耶!」
「怎麼?他不是人?他和我們不一樣嗎?你把他當是麼神只?」她嘲弄的說。
「但我以為每個女人都會……」她的目光讓常渝中很快的閉上嘴。「夏真,如果你不快樂,那麼當初你為什麼要這麼快就結婚?」
「這說來話長……」
「那雷漢宇又為什麼要娶你?」
「這說來更是荒謬!」
「我有時間……」
「常渝中,我們可不可以不要提這些掃興的事?」這會夏真突然全身充滿了活力般,和三秒鐘之前完全判若兩人。「你陪我去瘋一瘋好不好?」
「陪你瘋?」他不懂。
「你可不可以蹺班?」
「是可以,可是……」
「那我們去喝下午茶,我請客,然後再去KTV唱歌!」她已經很久沒這麼精神百倍了。
「就我們兩個?」他遲疑。
「你怕我會吃了你?」
「我當然不怕,只是……」常渝中是保守、古板型的男人,尤其是夏真現在已是有丈夫的人,所以他有些顧忌。「我們找薇薇一起來。」
「我早就和她聯絡過了,她今天一整天都很忙,不然我怎麼會一個人逛街呢?」
「那……那司馬星辰呢?」
「她人在台南,好像是去要一筆什麼債務,我也搞不太清楚,如果你要再說白子伶,那麼很不巧的,她今天也是行程滿滿。」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瘋狂一下,她不要那麼早回去那個冷清的家。
「夏真,我怕被誤會……」
「誤會什麼?!」夏真有些受不了他的感到不耐煩,終于清楚自己為什麼不接受他的追求,她是怎麼也不可能和一個猶豫不決又拖拖拉拉的男人過一生的。「我又不是約你去旅館開房間。」
「你……」常渝中嚇呆了。
「我們只是去喝下午茶,然後到KTV唱歌。」
「那要不要先向你老公報備?」他實在是怕給夏真帶來困擾,他一個人是無所謂,但她畢竟已是有夫之婦,行為必須更加嚴謹。
「我不是去偷情!」她很火大的吼。
他難堪的說︰「你不要這麼大聲。」
「你膽子大一點行不行?」
「夏真,如果不是基于保護你的心理,我又怎麼會這麼小心翼翼,你都說你不快樂了,如果我再煽風點火,介入你們夫妻之間……」
「常渝中!」夏真快要抓狂的瞪著他。「你沒有介入我們之間,也沒有煽風點火的能耐,我只是想解放一下自己的情緒!」
「情緒……解放?!」常渝中仍是擔心。
「只是情緒,不是身體!」夏真受不了的道。「常渝中,像個男人吧!你不是我的情夫,即使結了婚的女人也需要男性朋友!」
「這樣真的好嗎?」他還在三心兩意。
「走啦!」她干脆拖著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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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真不在?!
夏真居然不在?!
對雷漢字而言,他並沒有要求夏真做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妻子,而且在和表哥談過之後,他亦願意給她多一些的包容和耐心,可是這會他的心情卻——
沒有一通電話、沒有一聲交代,現在已經過了午夜,他不知道自己是該緊張還是生氣,如果打電話去給夏真的家人或是朋友,又怕會引起一陣雞飛狗跳,把事情鬧大,但他這會……什麼都不做嗎?
帶著滿身的焦慮和憤怒洗了澡,就在要穿衣服時,他听見了大門的開鎖聲,接著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清脆聲,焦慮是消失了,但是憤怒則不斷的上揚、累積……
看到了雷漢宇的皮鞋和公事包,夏真知道他在家,她沒有要賭運氣,她就是存心要比他晚回來,只是可苦了常渝中。
本來以為雷漢宇會先出現,但是等了半天,居然只听到臥室抽屜拉開又關上的聲響,他並沒有出來興師問罪。
這反而令她有些心慌,她不怕和他吵架、不怕和他硬踫硬,可是這種安靜、這種沉默會令她心里發毛。
于是帶著小包大包的東西,夏真來到了房間,只見雷漢宇剛洗過澡,上半身未著衣服的胸膛還有著水珠,他看起來很「平常」,這會正在擦頭發,可是瞧他抓著毛巾的模樣,似乎充滿了怒意。
「我……回來了。」她不想像個小媳婦,可是語氣不自覺的變得很小聲。
雷漢宇只是朝她投以犀利的一瞥。
夏真雖然有些害怕,可是她也不再多說,把手上提的東西放好,她開始要換衣服,但一想到自己得在他面前表演「月兌衣秀」,就抓著衣服準備朝浴室走去,順便也洗個澡。
而就在她經過雷漢字的身邊時,他沒拿毛巾的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再往前走。
「你……」夏真心生懼意的看著他。
「多‘交代’一些。」他冷冷的聲音響起。
「交代什麼?」
「交代一下你今天的行蹤!」毛巾被他扔到一邊去,他的眼底有著憤怒的火花。
「我……沒什麼好交代的。」她不想說。
「沒什麼好交代的?!」雷漢宇改抓著她的雙肩,將她扳過身來面對自己,然後用冷硬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仰頭直視他。如果她要扮演不知死活的妻子,那麼他就是憤怒的丈夫了。
「我又沒有去做什麼壞事。」她正大光明的說,心中坦蕩蕩的,所以敢和他四目相交。
「那麼你都做了什麼‘好事’?」
「我一定要向你報告嗎?」
「我是你的丈夫!」
「對!所以我不是犯人,你也不是典獄長。」雷漢宇令她想到了那個「冷血教授」,只會找她們麻煩,存心要看她們出錯。
「夏真,我只是要一個簡單的交代。」看到她一臉的理直氣壯,看著她這張年輕、青春的臉,如果她肯好好的和他說明,那麼他絕對不會再多廢話一句,偏偏她存心要和他杠上似的。
「我說我並沒有去殺人放火或是搶劫、擄人勒贖,這樣可以嗎?」她還是不肯好好說。「我更沒有去偷人或是給你戴綠帽!」.
「好!你沒做你不該做的,但是你還是沒有說你都做了什麼。」他決定非問個明白不可。
「我做了什麼有這麼重要嗎?」
「有!」
「那我問過你你每天都做了什麼嗎?」
真想好好的搖晃她,更想把她壓在床上,然後狠狠的打她一頓,他真的很想給她一點處罰或是教訓,他的耐性已經被她逼到了一個極限,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抓狂。
「夏真……」他的太陽穴抽痛,微眯著眼警告著她。「不要再考驗我的耐心!」
夏真不是傻子,她也沒有近視,更何況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她不可能會看不到他臉上的憤怒和已在冒著火焰的雙眼。
她噘起嘴唇說︰「我去逛街。」
「逛到現在?」
「逛街是喝下午茶之前的事。」
「下午茶通常五點前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