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賴!」她的雙手被他緊握並擱在她的頭頂上,想給他一拳都有些力不從心。
「我對你一向很紳土。」龍剛調戲她,這機會他等了太久。
「龍剛!」她大吼一聲。
「你保證會文明一些?」
「我……保證!」
「相信你一次。」他站起了身,因為有著明顯的生理反應,所他背對著她不希望她知道自己對他有那麼大的影響力,也不要她以為她可以把玩弄在手掌心之中。
重獲自由的成皓心看到休閑桌上的高爾夫球環,一時氣憤難當,順手就抓起了球桿……
「老大!」翁凱立刻沖上前。
龍剛比他早一步轉身,他本能反應的搶去成皓心手中的球桿,忍不住嘖嘖有聲。
「成皓心,你真令人驚異!」
「你以為只有你狠得起來?!」
「所以你想跟我耍狠!」他咧嘴笑道。
「怎樣?!」她不怕他。
「你狠得過我嗎?」
「試試看啊!」她逞口舌之快。
龍剛看了成皓心好一會,突然將搶下來的高爾夫球桿塞回她手中。
「老大……」翁凱低呼上前,站在龍剛的面前。保護老大是他的責任。
「翁凱,你走開。」龍剛淡淡的說。
「老大!」
「走開?」
翁凱站開了一步,但是他仍處于警備狀態,沒有想到一個拿筆的小女人居然有這種狠勁,看來成皓心很有當大姊頭的天份,和他的老大可以是一對。
「我就站在你面前,我不還手、不阻擋,隨便你想怎麼做!」龍剛很豪氣的說。
抓著高爾夫球桿的成皓心此刻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她有勇氣拿球桿打他嗎?真打得下去嗎?她明明就不是這種女人,她一向溫柔、講理,愛好和平而且善良心軟,可是——
「做你想做的!」他引誘著她。
「你……該下油鍋炸!」她將手中的高爾夫球桿一丟。「為你這種人犯傷害罪太不值得了!」
翁凱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馬上收拾散落四處的球桿及一些危險物品,生怕成皓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抓狂。他現在多少可以了解他老大的感受,成皓心著似溫柔,但骨子里卻很帶種。
「要不要喝點什麼?」龍剛這會準備當個好主人。「你一定很渴了。」
「我什麼都不要,只想和你把話講清楚,然後回家。」她不是來當客人的。
「講清楚什麼?我們之間有什麼不清楚的?」
「那你通我來干麼?」成皓心恨得牙癢癢的。
「誰逼你了?」龍剛根本不承認。
「但是他……」她瞪著翁凱。「如果我不來,他就會……就會讓我的簽名會……」
「他並沒有脅迫或是恐嚇你,這是出于你的自願,成皓心,沒有人逼你去……」龍剛一臉邪氣。「是你自己要來的!」
盡避怒氣攻心,但成皓心並沒有昏過去,因為她絕不允許自己再在他的面前昏第二次。
「那我可以走了?!」她忍著氣問。
龍剛卻說︰「我們要開飯了。」
「我不吃!」
「你簽了一天的名,這會……」
「龍剛,我要殺了你……」她發誓。
「等你吃完了,有力氣再殺吧。」
結果成皓心真的留下來吃飯雖然她一肚子的氣,但仍吃了不少的東西,因為她是真的餓了。
飯一吃完,她又一副歸心似箭的表情,好像到了這一刻,就是他們劃清界線、一刀兩斷、永遠互不往來的時候。
「沒有消夜了吧?」她損著他道︰「龍剛,如果你覺得今晚你會很很寂寞,那你可以約駱冰倩啊!我相信她一定很樂意——」
「再喝杯咖啡!」他說。
「你……」成皓心又只有屈服的份。
其實說到駱冰倩,那晚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在停車場會合之後,他就送她回家了,雖然她對他百般勾引、挑逗,可是他還是沒有半點興奮的感覺,不過駱冰倩倒不經意的提了些靳志光夫婦的事。
「成皓心,為什麼你的父母是靳z志光夫婦,而你姓成?」他想弄清楚。
本來成皓心是懶得回答的,但是她突然轉念一想,如果她把自己的身世和二十年前的悲劇說得可憐一些、淒慘一些,那麼龍剛是不是就不會再來找她麻煩了?
「因為我是他們收養的。」成皓心低低的說。
「難怪……」龍剛現在弄懂了。「難怪你那個開咖啡屋的姐妹姓安。」
「我們雖然不是親妹妹——」她笑了。
「但比親姊妹還親!」他替她加上一句。
「二十年前一場加油站爆炸,大火燒毀了兩棟公寓,也制造了四個孤兒,我是其中之一,靳志光夫婦收養了我們四個!」雖然是二十年前的事,但成皓心只要一想到就感傷不已。
「那時你……」
「正在念幼稚園中班。」
「你沒有其他兄弟妹妹?」
「沒有!我是獨生子女。」
「當時……」龍剛溫柔的聲音響起。「你應該沒有多少記憶吧?畢竟一個才五、六歲大的小孩。」
「我的印象中只記得我一直哭,還有小香也是,找們兩個人手拉著手,安烈年紀比我們大很多,他不時的拍著我們的肩,要我們不要哭,說他會照顧我們,然後靳氏夫婦就出現了。」她一輩子都記得那時的情形。
「安烈是……」
「小香的親哥哥。」成皓心干脆一次說完。「他大我們十歲,還有一個大我們五歲的小扮。」
「所以因為這一場悲劇,你突然多了兩個哥哥和一個姊妹。」龍剛本來是不太相信命運、上帝那些的,但是這會他又不得不認為老天作了安排,雖然失去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但成皓心另一方面卻又得到更多。
「我寧可——」
「我知道你一定想要原來的家庭,可是意外是無法避免的,起碼老天對你不簿。」
這不是成皓心要的「效果」,給龍剛這麼一分析,好像她還「賺」到了似的,她是要他覺得她可憐,希望他同情她,然後離她遠遠的,這才是她的企圖。
「龍剛,有些陰影是一輩子的。」她很快的說。
「可是斯志光夫婦對你們很好啊?」
「沒錯,但是——」
「你甚至還多了手足,而且靳志光夫婦的財力雄厚,你根本是去當公主的。」龍剛看著她道。
「不是什麼公主,我們只是——」
「而這二十年來,就算不是出人頭地,但起碼你也順順利利,才二十五歲就是個小有名氣的專欄作家,靳志光夫婦對你的栽培想必是不遺余力。」龍剛居然有些羨慕她。
「但是……」成皓心無從反駁。
「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之後,它會再替你打開另一扇門。」這是最好的實例。
「那你呢?」成皓心反問省,對他也開始有些好奇。「你又有什麼故事呢?」
「我沒什麼故事。」龍剛很灑月兌的說。
「你的父母……」
「我父親過世了,母親下落不明。」他還是說了,沒有加以隱瞞。
「下落不明?!」果然是問題家庭。
「我三歲時母親就離家出走,她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談起自己的家庭,他已經麻木了。「即使是我老頭的喪禮,即使是我這個親生兒子。都沒有讓她有回來的動力和念頭。」
成皓心咬著唇,帶著同情目光的看著他。「你媽為什麼要離象出走?」
「因為她有一個酗酒又暴力的丈夫。」
「那你父親對你……」
「照打不誤!」龍剛的視線定在遠方的某一點上,他沒有看著成皓心,似乎深陷在自己的回憶里。「一直到我十五歲有能力反抗,而一年……我輟學了。」
這會成皓心居然有心痛的感覺,她凝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