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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情海王子 第16頁

作者︰龍瑋琳

「我也是,」淇曼被子銘的心思大為感動。「我喜歡這里的裝潢。」

但是才過沒幾分鐘,當他們點好的佳肴一一被端上桌之後,淇曼發覺自己一點胃口也沒有了。

子銘和小湄兩人自從打開話匣子之後就沒再停過,也沒有將她拉入話題,她只能沉默地坐在一旁听他們的談話。他們聊得好自然、好開心,有如多時不見的老朋友,讓淇曼覺得自己是個電燈泡。

子銘並沒有忽略她,他盡心地做個好主人,替她挾菜、替她端湯,問她喜不喜歡、好不好吃。但事實上,他卻更熱衷于和小湄談話。

他對兩人的態度截然不同,對小湄講話時他就是輕松自在的「子銘」,對淇曼講話時他則是彬彬有禮的「龍子銘」。

他的眼楮不時飄向淇曼的肩頭,好像她果著肩在這里吃飯是極為不雅的事,最後他堅持淇曼一定覺得冷了,硬要把他的西裝套上她肩膀。

淇曼剛進餐廳的時候心情還滿好的,覺得自己是個美麗、性感的女人,但等到上甜湯的時候,她已經被子銘搞得像個石像,希望自己從這一刻開始消失。

子銘看過她最失意、最糟糕的樣子,而今天她足足花了三個小時徹底打扮,相信今晚可能是自己有生以來最漂亮的一夜,也希望子銘對她的印象改觀。可是她的努力都白費了——他跟另一個女人談得好愉快,對她唯一關心的只是她果著肩膀會不會感冒。

開車回家的三十分鐘里,淇曼靜悄悄地一句話也不說,她沒心情發表什麼言論,更不敢輕易開口——她怕自己一開口便會冒出三字經。

到家之後,小湄禮貌地邀請子銘。

「龍大哥,進來喝杯茶吧。」她沒有詢問淇曼便自作主張提出邀請。

淇曼冷冷地旁觀一切。

「好啊。」子銘愉快地答應。

小湄走進廚房泡咖啡,子銘則安然地在沙發上坐下,他打開電視,一手按著遙控器,一手松開自己的領帶,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樣舒坦。

淇曼仍僵直地站在客廳一角,活像個道具。

子銘愜意地把腳擱到咖啡桌上,再打開兩粒襯衫上的扣子。「淇曼,坐呀。」淇曼惡狠狠的眼光刺進他後腦。「謝謝你,不過你好像忘了,這里是我家,不必勞你招呼。」

「喔。」子銘應一聲,眼楮仍然盯在電視機上。「今天的菜好不好吃?合不合胃口?喜歡嗎?」

「你已經問了第十三次。」她希望用聲音殺了他。「領班定很感激你。」

子銘終于轉過頭來看她。「淇曼,我今天得罪你了嗎?」

「沒有。」她看到花瓶里的玫瑰有一片枯葉子,她惡狠狠地拔掉它,以泄心頭之恨。

他清了清喉嚨。「那麼為什麼我覺得你今天晚上很討厭我?」

「討厭你?那怎麼會?」她冷冷地說。「對不起,你請自便,我要去幫小湄端茶。」

「站住。」子銘趁她從身邊走過的時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能解釋。」

「用不著解釋。」淇曼咬牙切齒地說著,希望掙月兌他的束縛。「謝謝你的好心讓我免除死于感冒的危險,我會感激你的。」

「我要求上訴。」他平靜地說,無意松手。

「上訴駁回。」

「不。」他不過輕輕一拉,淇曼便跌進他懷里。子銘有力的手緊擁著她的肩,另一只手撫模她額前的頭發。

他的臉和她的離得很近,太近了,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他的眸中央映著她的臉,她應該大聲咒罵他,但是她的力氣一下子不知道怎麼不見了,只能低喊。

她的腦中只剩一片空白,只能感覺他的體溫、他的呼吸和她自己的心跳。

「我承認我很緊張。」他深情款款地說。

「緊張什麼?」

「看著別的男人注視你。」他盯得她意亂情迷。

他的手輕撫著她的脖子,害得她的頸動脈蹦跳得好厲害,他上揚的嘴角宛如一根琴弦挑動了她的心。

「你知道餐廳里有多少男人在盯你嗎?你沒發現我們的桌子邊老是有一些無聊的男人在走動嗎?我一整個晚上都在後悔沒訂包廂的位子,一整個晚上有十次想把你藏到桌子底下,還有幾次想把那些盯著你看的男人打得滿地找牙——我從來不知道我的脾氣那麼暴躁,直到今天晚上。」

「我才不會上你的當。」她的態度仍舊僵硬。「你和小湄聊得很愉快嘛!」

「小湄?她只是個小表。」他的唇輕刷她太陽穴,輕得似有若無。「我們是聊得很愉快,但那是因為小湄是個很容易相處,使人感到很自在的小女孩。」

「可是我不是?」她提高聲音說。

「親愛的,」他溫柔地輕笑。「你太迷人了。我必須老實告訴你,只要你繼續穿這件衣服,我就無法放松我的神經。我決定以後每半年才能讓你穿得如此性感地和我出門,否則我的心髒會負荷不了,大概活不到五十。」

「別說這種話。」她連忙用手遮住他的嘴。他乘機親吻她的手心,害她趕緊又把手縮回來。

燈光照射他的臉,使他看起來英俊得不可思議,她很想再伸出手去撫模看看那絕美的五官是不是真的,但她沒辦法動,像是被定住了,只能用目光愛戀地輕撫他的臉。

他懶洋洋的微笑令她悸動得發抖,她的眼楮逃不開,直跌進他深邃的眼眸中。

他的凝視轉到她唇上,用拇指著她顫抖的雙唇。

她的理智飛跑了,她的怒氣化成煙霧,她甘心被惡魔的化身龍子銘誘拐,因為他的吻是世界上最甜蜜的,他的懷抱就是她的家。

當子銘終于抬起頭來時,他的唇是濡濕的,他的眼是蒙朧的,他的表情像是到天堂走了一遭。

「淇曼,」他低聲申吟。「沒有你的吻我怎麼活?」

「子銘……」

他們的眼光膠著,彼此竭力控制被沖擊得顫抖的身體。她的喉嚨干啞心里刺痛,那是愛嗎?她執意尋找的愛情出現了?

愛?愛?有這麼嚴重嗎?別否認,不是愛是什麼?否則不見他的三天怎麼會度日如年?否則看他和別的女人談笑她怎麼會醋勁大發?否則她怎麼會用全心靈回吻他,和他有同樣的感受,沒有他的吻她怎能活?

她愛龍子銘,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不曾愛過任何男人,除了子銘。因為她浪漫又固執,潛意識里相信她會找到一個讓她全心全意付出的男人。

他發覺到她顫抖得很厲害,把她抱得好緊好緊,緊得她幾乎要窒息。

廚房里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音,小湄在暗示她要端咖啡出來了嗎?淇曼一驚,立刻用力推開他。

「沒有用的,」他平靜地說。「別裝作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她不改平板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低估我了。」

小湄端了個托盤出來,上面有茶、咖啡和一大盤水果。

「嘿,你們聊到哪了?」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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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任何事也比不上到前任未婚夫家退回結婚戒指還要艱苦。

距離子銘帶她們出去吃飯那天已經一個禮拜了,周邦彥應該已經銷假回事務所報到,她的工作仍然沒有下文,心情沮喪得仿佛跌落谷底,墜入深淵,身陷萬劫不復的泥沼。

當然,子銘也是淇曼心情不好的主要原因。一個禮拜以來他只來過兩次——一次來借蛋,一次來還蛋。那兩次剛好都只有淇曼一個人在家,然而子銘卻沒有多停留,火燒似地在椅子上坐不到三分鐘便匆匆離開。

淇曼第一次發現自己有雙重人格,也許別人不是這麼解釋雙重人格,但她發覺自己好像分裂成兩個,一個用痴迷的眼光盯著子銘,一個用冰冷的眼光漠視他的存在,一個想把子銘擁住,一個拚命把他推出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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