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淇曼,我知道燭光晚宴很羅曼蒂克,但你不覺得先點上臘燭再關燈會比較好嗎?」子銘的聲音在黑暗中說。
「不!」淇曼的喉頭發緊。「噢!不!不!不——」
「嘿!嘿!別歇斯底里,你在破壞情調呢!不要慌,可能只是保險絲斷了。」他的手找到她的,輕輕地摩擦她的手背給她一點安慰o
「不關保險絲的事,是我的錯。」她暈眩地說。「天啊!我怎麼這麼笨?我怎麼會讓這種事發生?」
子銘听得一頭霧水,趕緊追問。「喂!等等,我听漏了哪一段?」
「你還不懂嗎?」淇曼沮喪地拍一下自己的腦門,很想一頭撞死。「我以為我要搬走了,所以通知他們斷電。」
子銘整整呆了五秒鐘。「你要電力公司切斷你的電?」
「我告訴過你我平常是很有效率的。」她懊惱地大叫道。「我做了一切準新娘該做的事,只差沒有結婚——真是該死。」
她很想用力敲一下自己的腦袋瓜子,可是那一定會讓她痛得哇哇大叫,只好懊惱地打桌子出氣,一巴掌拍下去又覺得手痛,于是抓起一包泡面往牆上摔。
「摔東西是治療情緒的好辦法。」子銘不慍不火地說。「你有沒有手電筒?」
淇曼眨眨眼楮,已經比較能適應黑暗中的視線。「沒……啊!我記得有幾根臘燭放在儲藏室里沒打包。」她話還沒說完,子銘便開始在黑暗中移動。
「子銘,你要去哪里?」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她驚慌地叫著。
「車上,我後車廂里有手電筒……啊!」
淇曼听到他踢到東西的聲音,和他喃喃的詛咒聲。
「你沒事吧?」她緊張地問。「我忘了警告你客廳的地上都是東西。」
「我……很好……」他的聲音不太樂觀。「到目前為止還沒摔死。」
另一個踢到東西的聲音,和子銘的哀嚎聲。
「子銘……」她真的很擔心。
她听到了他開大門的聲音。「我馬上回來。」
淇曼在黑暗里等待,深深覺得自己的前途也是一片「黑暗」——她必須盡快找到一份工作,否則很快就會坐山吃空。其實沒有燈光也可以沒有燈光的情緒,她可以和子銘兩人點起臘燭,在燭光下對坐。燭光一定會把子銘的黑發照耀得烏黑亮麗;他的眼眸里燃燒著火炬,火炬里只映照著她一個人的影子……神經病!她在干什麼啊?淇曼搖搖頭,把自己的綺思幻想搖掉。她伸出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頸子去平撫突然跳動不已的頸動脈。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哭都來不及,哪還有心思去想那些羅曼蒂克的事。
開門聲讓她完全清醒,她看到一圈手電筒的光線。她站起來,手電筒的光先是照到她的牛仔褲,再往上照出她隆起的胸前。
「找到了,」子銘清清喉嚨說。「我們現在有了手電筒和打火機。」
他來到她面前。淇曼必須很努力才能按捺住心跳,因為子銘用手電筒的光來回地輕撫她的嘴唇。
「這個角度看起來很像鬼婆婆。」子銘突然說。
「鬼婆婆?」她雙手插腰做母夜叉狀忿然道。「我有那麼丑嗎?」
「嘿!有點幽默感嘛。」他熄掉手電筒,卻換成用打火機的火光照她的臉。
淇曼伸手要打他,但他立刻熄了火笑著往後退,她只打到了空氣,她不甘心地模索著往前進,卻又一頭撞進他溫暖的胸膛。子銘的手臂立刻輕摟她的縴腰,他的鼻息熱熱地吹到他額頭上,她慌忙地推開他,不讓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輕笑。「你的儲藏室在哪里?」
她藉著手電筒的光,領他來到儲藏室門口。子銘打開儲藏室,伸手在一格格的木板上模索一陣。
「怎麼樣?」淇曼關心地問。
「只剩下兩根臘燭,如果我們今晚想玩撲克牌的話恐怕不夠,除非……」他望著她,別有深意地拖長尾音。
「除非什麼?」她昏眩了,不曉得自己怎麼會發出如此沙啞的聲音,可能是那只放在她腰上的手害她缺氧的緣故。
偏偏在這個時候,那只手加了一點力道,她的身體便向他靠去。當她踫上他皮帶上的銅扣時就根本不能呼吸了。
他無限輕柔地吻她鼻尖。「淇曼,你是個乖小孩嗎?」他柔聲低語。「我懂得所有可以在黑暗中玩的游戲,願不願意和我一起玩?」
「那些游戲危險嗎?」她的喉嚨干燥得像撒哈拉沙漠。
手電筒和臘燭滾落到地上,現在,他的兩只手都在她腰上了。
「可能。」他磁性的嗓音低語。「你知道的,反正不是贏就是輸。」
他的雙手探進她的厚運動衫,在她平滑的胃部徘徊,她的肋骨被他的十指包圍,可憐的肋骨全在歇斯底里地尖叫。
「不!這不好玩……」她掙扎出聲音來,卻模糊得幾乎無法分辨,反倒像是她愉快的申吟。
從地上手電筒微弱的燈光,她看到了他臉上的一抹微笑。
老天爺啊!他的微笑比他的手更致命,他的手只能模到她的身體,他的微笑卻能觸及她的內心。
她的胸口發脹,仿佛瀕臨爆炸邊緣,脈搏更是快得嚇人。
「我……我要撿臘燭。」她硬擠出話來。
他的唇輕輕地刷過她下巴和頸子。
「我,我不大會玩游戲。」
他的唇刷過她唇瓣。
「我……」她的膝蓋發軟,不得不把身體的重量交給他。
「你在跟我打啞謎嗎?」他重重地呼吸,嘶啞地呢喃。
他的手掌向上模索,直到她曲線的高峰處,他用溫熱的大手溫柔地逗弄她挺立的,她抓緊了他的毛衣輕聲申吟。
喂喂喂,她還沒答應要玩呢!他怎麼可以就開始了?
「臘燭可能被你摔斷了。」她盡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別去感覺他的手帶給她多少愉悅。
「這個藉口用過了,」他輕輕搖頭,否決「臘燭」這個話題。「我已經等了很久了。」他的聲音粗糙得像沙紙,他的手卻細柔得像醫生。「你也在等待嗎?」
他的手已經使她發瘋,瘋狂地想得到更多更多,她不能回答也無法回答,因為她的神經被他的手趕跑,而他的唇已經堵住她的唇。他完全佔有她的唇,他的手恣情地揉捏她縴細嬌弱的身軀,害她貪心地往他身上貼擠,雙手無助地插進他柔軟的黑發里。他更深地吻她,更炙熱地吸吮她口中的蜜汁,雙手滑到她背脊,再回到她面前,一次三次,使得她全身著火,全身燃燒,的激流在體內奔竄。
救命啊——子銘沒有事先警告她玩這個游戲對心髒有危險!
他的唇終于離開,她悠悠地嘆氣。他熱熱的雙手捧起她的臉啄一下她的唇。她的胸脯貼上他胸膛,即使隔著彼此的衣服還能感到他身體的熱度。
「淇曼,」他目露凶光地迸出一句話。「有人在敲你的門。」
是哪個殺千刀……不,該殺萬刀的程咬金害他必須中斷他美好的夜晚?
「敲門?」她沙啞地問。那不是他們的心跳聲嗎?
「很不幸,他已經敲了半天了,而且固執得不肯離開。」
她遲鈍的听覺慢慢地蘇醒,听到外面憤怒的叫聲和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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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小姐,開門!」
現在她听得一清二楚了。
「是哪個該死的家伙選這個時候來殺風景?」子銘的眉毛打結成一團了。「我們可以不要理他嗎?」
「不行,」她嘆口氣,閉上眼楮。「我想我知道是誰。」
「快開門,不然我要叫警察了。」這一次,門外傳來威脅聲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