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一手抵在她頰邊的牆面,不解她的驚惶。
眼瞼一撐,她意外的眨眨眼。「你不撓我?」
他愣了一下,旋即浮現一抹荒謬的笑意。
「你希望我——揍你?」拉近距離的第一步是——習慣她無邏輯的語言。
「當然不希望,我又沒被虐待狂!」她噘嘴嘟噥,雙手按在胸口上仍抑不住緊張。
「你認為我有虐待狂?」他盯著她孩子氣的神情——怪小孩,又想什麼了?
「沒……沒……有啊。」她心虛的低頭。他何必這麼靠近呢?這麼近的距離,讓人緊張……
「你怕我?」勾出一抹笑,炯然的眼不放過她。
「沒……」又來了!他又露出那種迷死人不償命、帶著邪肆氣息的「可怕」笑容了。她眼神飄了飄,心驚膽戰的屏住氣息。
「嗯?」
他那股雄性氣息卻不容她退卻。
「呃……有時候。」
「哪時候?」
「就是……」她雙頰紛紅,垂首支吾,背脊緊貼著冰涼的牆……冷哪!
他勾起她的下巴,霸氣的臉不容她逃躲的鎖住她的雙眸,逼問︰
「當我這樣看你的時候?當我如此靠近你的時候?」
她誠實的輕哼,露出哀求的眼神——既然知道,就別再為難人了嘛。
「為何?」熾熱的指尖托著她的下巴,一抹蠻霸近乎無賴的笑在唇邊徘徊不去,他就是要她看出他的渴望。
「我……我也不知道。」她懊惱低喃,如果她知道就好了嘛。「你……你一定……要這樣看我嗎?我們……可不可以坐下來好好說?」
「現在算壞壞談嗎?」他輕笑,沒商量余地的反問。
「喔!」他存心讓她心慌意亂嘛!言燦俞泄氣的咬咬唇,索性垂下眼瞼,不看他總行吧?
她兩排濃密的睫毛成扇形華簾,他嘴角扯了扯,侵略性的目光在她白皙柔女敕的臉上游移,修長的手指從她的下巴移向嫣紅的唇瓣,輕輕的劃過……
她驚詫地抬眸。「你!」
「眼鏡呢?」他若無其事的問。他要她移不開目光,她必須看他!
「在房間里。」她嘟噥,兩頰鼓了鼓,將雙唇抿起來。
他噬人的眼神鎖在她秀挺的鼻梁上,無障礙空間呵。
「你不需要早起。」他沙啞的聲音泄漏了自制正逐漸崩解。
「我想幫你、我想準備早餐。」她逃難的眼眸瞥見他敞開的浴袍下的結實胸膛,失措的緊閉上臉。天哪!她知道自己無法平靜的原因了,因為他身上散發的男性氣身讓她……心悸、暈眩……也興奮嗎?
「你不需要討好我。」
「我沒有討好你的意思,我只是……我想盡力做好……你要我做的角色。」她一手按在狂跳的胸口上,告訴自己一定要克服,她只是缺乏和異性相處的經驗,慢慢習慣就好了,她必須和他安然相處!
「什麼角色?」
「你……你的妻子。」
「成為我的妻子首先必須學會——提防人!壞與否不能用‘看’的,誰都不能相信,懂嗎?」他給她的第一課。
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不擇手段她無須了解,然而他擁有龐大資產、在擴展事業版圖時難免樹敵,即使沒有韋家的敵對,他的所屬物亦可能受到覬覦或侵害,何況她是他的「人」,他必須加強她的自保能力,就怕她太單純,無防備之心,寧可她時時提高警覺。
不懂!她蹙眉,困惑地問︰「包括你我也不能信任嗎?」
他笑而不答。這問題他會以實際行動讓她了解的,非言語可告知。
笑是什麼意思?「那……你也不相信我嘍?」
他哼了哼,這傻氣卻固執的小女人呵。
「喔,我懂了。」她失望的,他的表情分明是嘲笑她吧。
他挑眉。「你懂什麼?」
她搖搖頭。他憑什麼相信她呀,不過他也用不著防她,因為她買不上重要角色嘛。
在她董下眼瞼之前,他悶聲說出了第二課︰
「下次,不許再穿著睡衣到外面走動。」眼神掠過她輕薄的連身睡衣,即使自制力驚人,他也不敢保證不會覬覦這小紅帽。
哪有呀!她急辯︰「我沒有穿著睡衣出門啊……」
「出了房門就該穿戴整齊。」不容辯解的打斷她。
她噘噘嘴。有錢人的規矩還真多哩。
「除非你存心色誘我。」他別懷深意的笑睨她。
「我!」她又驚又無辜,氣惱嘟囔︰「拜托!我的睡衣很安全,你那麼容易受……受誘惑嗎?」
「男人和女人對安全的定義不同。」這小白痴,她對男人究竟了解多少?
她不平的嘀咕︰
「你不‘色’,我又怎麼‘誘’你啊!」分明是他心術不正」,卻把責任推給她,欺負人嘛!
耙跟他頂嘴?他警告的視線落入她敞開的領口……正是最佳的視野,擄住了她酥胸若隱若現的撩人畫面!
他別開頭,悶哼一聲。若她是存心的,他很快會找機會教訓她;若她無知,他也會好好「教育」她的。
發現他轉頭,她抿嘴偷笑,悄悄的伸出右腳,欲逃離他的勢力範圍……
他倏然回頭,左手一撐,兩臂限住了她的活動,眼梢閃過笑意——敢跟他動小腦筋呵。
噢!她心里哀號,早知道就不該輕舉妄動。
「你可以盡情的做想做的事,前提是謹記自己的身份。除了謊言和背叛,我自信是個頗慷慨的丈夫。」他緩聲道出第三課。
她歪扭著脖子,僵硬的身體被釘在牆面上,結結巴巴地說︰
「我……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我只會欺騙自己……不會……不會跟人說謊的,還有背叛……我……我有什麼理由要背叛你呀?」
他黑闃的眸佇在她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想起他飛奔去「揪」她時所要找的答案——她何以進駐他的心?
「我想……我想出去工作。」她支吾的迸出一句。如果他每天都跟她玩上這招,她早晚會心髒衰竭死翹翹的,最好的辦法就是逃家工作去也。
「你能做什麼工作?」
他懷疑的語氣惹得她臉紅像關公。想起她的一千零一次的工作——為期一天——悲慘收場,唉!
「可是……」她秀眉顰蹙,惱自己、也惱他到底想怎樣嘛?有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一定要靠這麼近……蠱惑人……
噢!言燦俞驚詫地對上他調戲的笑臉……就是蠱惑!
他正用他的氣勢迷惑她!
「可是什麼?」他觀察著她眉宇間的情緒。
「我……我不想當米蟲。」想到自己讓他「養」、伸手跟他要錢,言燦俞不由得難堪。她終于有個家了,但沒想過要面對這些難題啊!
「我不介意養米蟲。」兩道濃眉一挑,他心底有了答案——人總是本能的尋找著自己失落的東西,他深沉的生命需要她的純淨調和。
她睫毛下垂,多心的想——他不介意養米蟲呵!一只、兩只、很多只米蟲都是他能力所及的,還可以把米蟲當寵物呢。如果這是獵人撒下的網……
她算不算自投羅網?
「你為什麼要娶我?」她無力地問,哀愁的眸望著自己的腳尖。如果他想當她是寵物來豢養,何必娶她呢?
他的唇挪向她的耳邊︰「男人是虛榮的,能被一個女人崇拜、深愛著是種莫大的成就。」
不!言燦俞神志迷蒙、呼吸急促的提醒自己——不能受他蠱惑!不能落入他的網里!否則,她將像杜曼所預言的,被他的情婦五馬分尸了。
她只要認真的當他名義上的妻子,幫他洗衣、煮飯、打理家務……和他們共同擁有一個「不小心制造出來」的寶寶,共同擁有的「家」,如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