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現在就有兩個例外的,是想想和佟童沒鑒賞眼光?還是眼前之物不合口味?這就有待商榷了。
「干嘛報警?」錢媽拉長脖子,努力鑒定。
「搞不好是來搶劫的呀!」佟童壓低聲音,力道卻夸張。
「不會吧?看起來人模人樣的。」錢媽一副欣賞藝術品的眼神。
「錢媽,人不可貌像,外表是用來欺騙人的,誰知道他內心是不是藏著一肚子壞水呀?」
「咦?你這個眾人眼中的oldbaby,也會有防人之心哪?我以為你連現在台幣貶值到什麼情況都不清楚哩?」想想鼓著脹脹的肚皮,慵懶的姿態如同拖拖。
「拜托,我是純潔了點,但還不至于無知好不好!」
「哈!你純潔,我還五月花咧!」想想笑得如同瘋女十八年。
「長得這麼啵亮的帥哥,若有著烏賊的內髒就可惜嘍!」這突然插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生于古時,處于流行世代的錢媽是也。
「有什麼好惋惜的啊?」想想不以為然,除了錢,還有啥東東是出了計劃之外就會讓人覺得可惜的?
「,你們不知道喔,我剛一見這年輕人就有一種好感耶!好像那種前輩子就注定好的緣分。」
佟童頓時雙眼大睜,詫異的合不攏嘴。
想想差點岔了氣,她反射的抗議,一下子身份對調的導正起母親的思想︰
「媽呀,我知道你是人老心不老,我也不是不開明啊,但是,你要學人家老少配也要有限度嘛,你跟他何止是姐弟戀哪,根本是母子戀了啦!喔,天哪!我從來不反對老媽有第二春的,但你總有上百個理由反對降臨到面前的緣分,怎麼今天就給你看上眼了,還說上輩子就注定的……」後半段是自言自語。
「你說完了沒有?什麼啊、嘛、哪、啦的一堆!」錢媽不耐煩的打斷叨念不停的想想。
「錢媽,我知道啦,就像人家說的,緣分總是出其不意的來、稍縱即逝,不把握是不行的。但,你還是多考慮一下吧?你也知道社會輿論有多可怕。」佟童加入勸說行列。
「我想他當我女婿行不行哪?」錢媽一口氣把想法說了。
「什麼!?」想想驚呼。「媽,你有幾個女兒?」
「就你一個寶貝嘍。」
佟童松了一口氣,轉而抿嘴偷笑。
「不行!」想想抗議。
「我常在想,這世上有哪個男人能配得上我這冰雪聰明、伶利又能干的女兒?」管她不行,錢媽開心得很哩,
「媽!你昏頭啦?」
錢媽向來很順從想想的,今天例外。
「有什麼不對,人家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媽!你開什麼玩笑哇?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你當什麼丈母娘呀?何況我一看他就不順眼,真要是你看上眼了,就自己留著吧。」想想嘟起嘴,她只對錢有興趣。
「傻丫頭,你老媽我還不是為你著想,哪個女人不想找個稱頭的男人當長期飯票呀?你看——」錢媽指指那男子。
「要長期飯票,去吃免錢的牢飯不更快?我就看不出他哪里稱頭了。依照我看,根本是呆頭呆腦,一坨大豬頭。」想想是「心直口快」的最佳代言人。
「好哇!他有豬頭,你有豬蹄子,很配哩!」佟童興高采烈指著想想的左腳踝。
「佟童,你別湊熱鬧!」想想丟給她一記衛生眼。
「,說不定他就是你的tree哦?何況,此人相貌堂堂,你不覺得他有點像車仁表嗎?還有‘崔忠赫’的氣質喔!」佟童早忘了兩分鐘前才要去報警的想法。
「Tree有很多種,OK?誰知道他是不是那種滿頭枯枝、掛滿爛葉、年輪都成空心的那種。至于像誰嘛,呵,我覺得他比較像熱呼呼的‘車輪餅’!北縣市除外的地方十塊就可以買三個。」
「錢媽你放心,我支持你的想法。依我看,此人有九成九是松柏之類的珍貴樹種,還可能媲美阿里山的神木喔。」佟童仍舊瞎起哄。
「我看他還是千年樹妖咧,」想想一副想揍人的樣子。「我只想知道,他怎麼會進我們店里?白痴!烏漆抹黑的還戴墨鏡,當然看不到店門上的告示牌,拜托!你們誰去把他趕走。」
「太可惜了啦,都送上門來了。」錢媽說,讓想想哭笑不得。
沉默異常的方楹終于開口了,一反在好友面前老是粗豪奔放的個性,她沉穩嚴肅的像背誦敵人的資料︰
「他叫康熙,未滿三十歲,是全海島最年輕的名律師,縱橫商業界、政治圈、司法界,也少不了因為和某些女明星的緋聞有關,而成娛樂新聞的主角之一。」
「他是康熙?那我不就是順治了。」想想搶白。
「那你究竟是早死了?還是出家去了?」佟童也無厘頭的插上一句。
「你們別吵!讓方楹說下去。」錢媽可不管清朝的皇帝,她只想搞清楚這小伙子的底細。
「康熙的家世顯赫,祖父康祖彥是海島十大富豪之一,父親康雲揚曾是政壇上的風雲人物,但目前退隱于國外,已有兩年不管政事。康熙于三年前自創一家律師樓,手下的律師加行政人員將近百人,比起一般事務所算是大規模的,排隊請他打官司的人一大堆,甚至有人不惜出雙倍的訴訟費,因為——康熙沒有敗訴的案子。在法庭上他有個‘黑豹’的綽號,他孤傲、無視人情世故,只要下定目標,獵物自然無法遁逃。他要的是勝利,事業上、情感上的勝利,如果外界的傳聞無誤,官司與女人都不過是用來成就他的勝利罷了。」
「死男人!」想想啐道。
「哇塞,方楹,你那麼清楚啊?難不成你比錢媽早一步對他有興趣?」佟童問。
「興趣沒有,他剛打贏的官司就是我前幾天和你們提的那個婚姻暴力的case,他是被告的辯護律師。」方楹在婦女保護協會當社工。
「喔,就是小潔的媽媽告她爸爸,結果……」佟童昨天才陪方楹到孤兒院探望五歲的小女孩。
「嚴格說來,那不是她爸爸,勉強也算不了繼父。」
「喂,究竟怎樣?那個使用暴力的男人贏了?」錢媽比想想關心周遭事物。
想想又恢復了一貫懶散,只要和錢無關,別人又不牽扯到她,她才不在乎誰家的天花板塌了咧!
「不只贏了,調查結果是,小潔的媽媽跟那男人的婚姻關系根本無效。他打她是真的,但她之所以告他,是為了讓那個有新歡的男人回心轉意,怎麼知道沒有威脅到他,反倒弄清楚了當初那男人根本沒拿結婚證書去登記,小潔的媽媽一氣之下以死要脅,沒想到弄假成真。」
「死了?!」想想破天荒的關心起社會大事。
方楹點頭。
錢媽嘆息。佟童早知道這件新聞。
「真笨,大不了跟他要筆分手費還實在點,那種臭男人還爭他干嘛?」這就是想想,為了錢而理智過頭成了現實主義。
「要那男人拿出錢恐怕得再鬧一次法庭。」方楹說。
「那就告啊,我支持她。」支持一個死去的人完全出于意氣之爭。
「你怎麼知道人家沒告?」佟童說。「連叫了他五年爸爸的小潔都遭法官判決,沒法得到他分毫補償,還告什麼告?」
「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小潔還是被社會局送到孤兒院。」方楹說。
「那小孩不是太可憐了嗎?失去了媽媽,未來連一點保障也沒有。」錢媽是最會替小孩著想的人。
「有什麼辦法,對方有錢,請來的又是知名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