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這個副總裁一直以在美國留學為由,換來虛度光陰的快樂。
藉由這次的晚宴,程楷華可以多認識那些和j-sense密切往來的企業,因此這個晚宴是他主動提議舉辦,從頭到尾也是由他負責規畫。
程楷華悠哉地在晚宴會場里晃來晃去,跟這人搭幾句,跟那人聊一下,然後,他看到龍青旗只身倚在吧台邊。
「你老婆呢?」程楷華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她待會才過來。」
「賢伉儷不是應該如影隨形嗎?」程楷華話中帶點嘲弄。
龍青旗完全不以為意。「我也很想啊,但我怕散漫的你一個人主持這一切,可能會把會場傍炸了,所以先過來看著以便不時之需。」
「哼,歡兒要是知道你深藏不露的真性情,不跑才怪。」龍青旗這人就是嘴賤。
「我又不是不讓她知道。」龍青旗的微笑中又添了一點邪惡。「只是不能操之過急而已。」
「看來你們兩個處得不錯。」程楷華本以為像歡兒那種遲鈍的角色,得花非常大的心力「提點」。
「那是當然的。」龍青旗得意的笑著。
程楷華對這個自信心過剩的家伙無奈地嘆了一聲。「對了,關于你要我查的事情,我已經知道清羽集團後頭是誰撐腰了。」
「是『上官』吧?」詹永玲那個愚蠢的女人,竟把「上官」這等衰敗的組織當作佛腳來抱。
「是啊,沒想到你也知道了,這件事還真可以當作茶余飯後的笑話。」
「我想詹永玲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們和南翔之間的關系。」
龍青旗回想當年他們五人在美國時,「南翔」少主朱雀翔與他們肝膽相照,如今詹永玲居然還找上「南翔」的死對頭「上官」當靠山,簡直是自找死路。
「『那件事』你安排得怎麼樣了?」龍青旗問道。
「隨時可以行動了,但是……你不先告訴歡兒嗎?」
「這種事听了傷耳朵,還是不要的好。」龍青旗若有所思的揚起頭。
「喔。」程楷華不置可否地聳肩,眼楮又開始在會場里打轉,尋找一些新鮮的事物。
突然,程楷華像見著獵物般定住了。
「看什麼?」龍青旗輕問眼冒精光的程楷華。
「沒有。」程楷華笑得令另人發毛。
龍青旗望向程楷華眼光盯住的「獵物」,再看看獵物的主子是誰,嘆了口氣。「別動歪腦筋啊,那不是你可以動的人。」
「就是因為不能動才有意思。」
程楷華這家伙,這麼不怕死。
眼光又移了移,程楷華瞥向入口,不禁贊嘆一聲。「龍青旗你這老小子,我不得不承認,你真的是撿到寶了。」
「嗯?」龍青旗隨即回頭,臉上的那抹笑意變得更加柔和,還多了些「擁有者」的驕傲。
柔美的黑色雪紡紗裙飄逸,不知吸引多少人的目光,疑惑與猜測的神情出現在會場每個人臉上。
有幾個眼尖的人看出她是東旗的少夫人,窸窸窣窣的開始將訊息傳給四周的人知道。
歡兒輕提裙襬,小心翼翼的緩步走進會場。
她一直認為她設計的衣服都是有錢人在穿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有穿上生財工具的一天……
啊!她現在是有錢人的妻,應該也算是有錢人吧?
這是她第一次以東旗董事長夫人的身分出現正式場合,這種情況讓她感到非常不自在,好像隨時都會滑倒一般戰戰兢兢。
不踏實的心理讓她不自覺地來回看著,想趕緊找到龍青旗所在的位置。
這人也真是的,為什麼不等她準備好再一起來呢?害得她好緊張。
她有些著急地找著他,接著,目光便和他對上。看著他柔似水的眼神,她又覺得自己呼吸不順,像是要溺斃了。
唉,她實在不該一時貪玩而答應參加這場晚宴,搞得自己真有些狼狽,不自在極了。
龍青旗走上前,輕輕地將她牽過,帶進懷里,還送上一朵玫瑰,帶著她到一旁坐下,注意到她目不轉楮的看著窗邊。「在看什麼?」
「男人。」
龍青旗不悅地揚起眉。「嗯?」
歡兒甜笑地看向他,完全沒感覺到他眼里毫不掩飾的妒意。「你看窗邊的那個男人,長得好漂亮喔。」
漂亮?
龍青旗往窗邊看去,不禁皺眉。「美是美,但太陰沉了。『他』似乎是我朋友的隨扈,但雖說是隨扈,也未免跟得太緊了些。」
程楷華方才也有注意到「他」,看他那副見到獵物的興奮表情,龍青旗不禁捏把冷汗,為程楷華的性命擔憂。
眼前這個年輕人可是朱雀翔帶來的,程楷華竟然敢動「他」的歪腦筋?!
朱雀翔霸道的程度,可不會因為對方是朋友而有一絲絲減弱,誰也別想動他的人。
不過,參加這個晚宴,朱雀翔不帶他的女人,反而帶著手下,實在有點令人匪夷所思。看來對方在朱雀翔心里佔了不小的地位。
「他喜歡『他』。」歡兒做出結論。
龍青旗失笑。「我這個朋友性向挺普通的,現在也有未婚妻了。」
「愛上就是愛上啦,哪會在乎是男是女?」歡兒很不以為然,雖然她對于情愛仍有些懵懵懂懂,但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不是嗎?
龍青旗也找不出什麼理由反駁她,因為事實上他也是這般猜測,眼前這位朱雀翔帶來的男子,實在是陰柔了點,一張精致的小臉秀氣得不象話。
而歡兒堅持的模樣實在挺有趣的,于是龍青旗打算逗逗她,故意持反對意見。「妳想太多了。」
歡兒哼了聲。「一定是這樣,要不然我們來打賭。」
龍青旗瞥眼瞧她,有些好笑。「賭什麼啊?我輸了陪妳睡,還是我贏了妳陪我睡?」他笑著,戲謔卻深情地盯著她瞧。
「啊?我、我們不是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嗎?」單純如她,完全听不出龍青旗的言外之意,也沒注意到他深情的眼眸。「還是來賭錢好了。」
龍青旗對她的「不具慧根」已經到了無奈的地步,只能苦笑。
嘖……有些事啊,還是得用實際行動示範。正所謂「言教不如身教」嘛!
「我去拿點吃的喔。」她起身,步伐跨到一半時,轉頭間龍青旗。「你要吃什麼嗎?」
我想吃妳──
這種話當然不能說出口。
「我跟妳分就好。」他淡笑。
歡兒拖著裙襬離去後,一個充滿壓迫感的低氣壓緩緩向龍青旗靠近。
龍青旗抬頭,對來者微笑。「嗨,阿翔。」
朱雀翔點了點頭,滿是南翔少主的傲人架式,在龍青旗身邊坐下來,瞥了遠走的歡兒一眼。「你家的?」
「我、內、人。」龍青旗故意放慢說話的速度,有意矯正朱雀翔「稍嫌粗俗」的措辭。
朱雀翔冷哼一聲,有些嘲笑的意味。「听說你因為女人的事,還跟阿玄那小子鬧翻了?」
想必失雀翔指的,是自己之前原本要娶歡兒她姐姐柳樂兒的事吧?龍青旗想到當時武玄和氣急敗壞沖上門來找他的那副凶狠模樣,笑嘆了聲。
由此可知他們多久沒有連絡了,都幾個月前的事情還被拿出來當話題。這也難怪,身為南翔少主,常忙得沒時間出來喝個茶、聚聚會。「沒這回事,我根本沒有那個意思跟他搶女人,只是單純不知情。」
「那阿玄人呢?怎麼沒來?」朱雀翔關心的問。
「阿玄帶著他老婆到美國去啦,你都不知道嗎?好像是要學什麼東西吧。」
龍青旗想起第一次看到歡兒「有些」難過落寞的表情,就是在那時候。
朱雀翔搖頭。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某人」身上了,哪有時間去管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