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克制住以一個吻來堵住她嘴的沖動──因為她實在笑得太猖狂了。
為什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恐怕她沒什麼神經。
顯然他的攻勢不夠猛,下次可就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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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龍青旗幾乎天天都回家,就怕這懶惰的人兒再出什麼紕漏。
「歡兒?」龍青旗推開房門,目光落在床上那個身體已呈大字型趴下的女人。
她還真豪放,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他突然想到,自己能夠在她醒著的時候和她說那麼多話,實在純屬幸運。否則,非賺錢的時間,她一定全都拿來睡覺。
現在她的手不太能靈活運用,恐怕得停工一陣子了。
這樣也好,他可以吵醒她,然後做一些「增進感情」的事。
上一個小時,她還不停地碎碎念,抱怨著那一張張從指縫間飛出去的鈔票。現在,她已經完全躺平,舒舒服服地睡覺。
他突然覺得她愛錢的程度實在太驚人了,竟然足以改變她懶惰的天性,變成一個極端的工作狂!
敝了,他的錢難道就不是錢嗎?為什麼她從來沒有覬覦過?
白花花、大把大把的千元鈔票就在她面前,她偏偏不拿。是操守太高潔,非己之財不取,還是太笨,壓根忘了他是個有錢人?
唉,恐怕是後者吧!他越來越懷疑自己的身價了。
龍青旗走近床邊,皺起了眉──
她的頭發是濕的!
「歡兒,頭發濕的睡覺會感冒喔。」他戳戳她的臉蛋。
「唔……」
「頭發吹干再睡吧。」龍青旗的大掌膩在她柔女敕的臉上,一時半刻離不開她。
「唔……唔……」熱熱的手好舒服喔!唔……越來越想睡了。
「是因為『懶得吹』嗎?」
「對……」歡兒埋在枕頭里的聲音悶悶的。「懶可以解釋一切。」
龍青旗搖搖頭。「算妳有理,我輸妳。」他走進浴室,拿了吹風機,插電後又回到床邊。
這次床上又多了一只生物。
看來這只狗仗著有女主人護著,竟放肆地爬上床了。
「噓!下去。」他出聲趕牠。
Summer嗚咽了幾聲,不甘願地下了床,回到自己的小角落,哀怨地望著「有了老婆忘狗狗」的龍青旗。
龍青旗拿著吹風機上床,將歡兒的身體翻轉過來,拖到自己的大腿上,開始幫她吹頭發。
細細撫模著手中逐漸變得柔軟的發絲,龍青旗低頭望著一臉舒服的歡兒,像只沐浴在暖陽下的慵懶貓咪。
歡兒枕著他的大腿,打了個呵欠,徑自找個舒服的姿勢,又打算睡去。
突然,一陣刺痛讓她幾乎跳起來。
她梨花帶淚地望向被龍青旗握住的瘀青手指。
「你、你干嘛?!」她坐了起來,望著那坨涂在她指甲上的白色藥膏,嚇得睡意頓時去了大半。
不要不要!她不要再試一次了!
下午的時候,他就這麼做過了,說什麼「這樣傷才好得快」之類的話。
但是這樣痛死了!
「乖,忍一下。」他安撫地說道,不在乎她像拔蘿卜般大力扯著手,堅定地抓緊她。「不把瘀青推開,會有後遺癥。」
「可是真的很痛啊!」她受不了地大叫。後遺癥就後遺癥,那是以後的事,她現在感受不到呀──
唉唷!好痛啊──
龍青旗輕嘆一聲,手一帶,單手將她抱進懷里,緊緊圈住,任她因為疼痛難耐而全身顫動。
歡兒額頭牢牢抵在他肩上,疼痛逼出她的眼淚,她用另一只手抓緊龍青旗的上衣,彷佛這麼做能抵抗一點疼痛。
她現下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去贊美他寬大舒服的肩膀,因為她真的痛歪了。
他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呀?
美人香軀在懷,縱使是一大享受,龍青旗仍緊皺眉頭,瞪著那黑紫的指甲。
看歡兒這樣疼,他也舍不得。
縱使想要將手勁放柔些,只怕瘀血積在里頭,日後對她賴以維生的手指有害。若想要這瘀青自動消去,他不得不使勁大力推拿。
雙方折騰了好一陣子,龍青旗終于放手了。「先這樣吧,明天再繼續。」
歡兒猛地在他的懷里抬頭,哀求道︰「不要啦──」
「不行。」他兩只健壯的手臂很自然地圈著她,反正這個神經很大條的女人也沒什麼禮教觀念。
「我求你……」
「求什麼都行,就這個不行,而且在沒有得到我許可之前,不準妳再踫那個東西。」龍青旗手指向遠方的縫紉機。
歡兒大驚失色。「你、你不準我賺錢?」
「是。」
「為什麼?!」
「因為妳的手還沒有好。」
這當然是主要原因,但另一方面,若她繼續埋首于工作,他倆的關系必定不會有什麼進展。
不工作,她就不會作息不正常,也不會一直睡覺了。真聰明啊他!
「你憑什麼管我?」她嘟起嘴。
「憑──就憑我是妳的『朋友』,而且,我非常關心妳。」他的手指輕輕抵著她的唇,笑道。
很難得不是因為無奈而笑,他現在真的心情很好。
軟玉溫香在懷,心情怎會不好?
「那、那如果我不想理會你的關心呢?」雖然,莫名其妙地覺得他有點危險,但為了錢,她豁出去了!
龍青旗的笑意更深了,側首湊到她的頸邊,張口,在她細致無瑕的頸子上輕輕咬了一口,留下曖昧的粉紅色。
然後,他望著她微微紅潤的臉頰,溫柔地輕語︰「那妳就試試看吧。」
第六章
一張白紙上,緩緩寫上一行鮮明的黑字──
我,柳歡兒在此發誓,如果在手指完全康復之前,不理會龍青旗的勸阻,硬是要動手做衣服賺錢,便……
歡兒寫到一半便頓住了,抬頭瞧著站在一旁的龍青旗。
「我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寫。」
「那……」邪惡的血液在龍青旗的體內沸騰,他「好心」地建議道︰「寫『任憑處置』如何?」
歡兒想了想。
好像還不錯!寫寫寫……
「那還要寫什麼?」
「不如再加一句『絕無怨言』以表誠意,怎麼樣?」他盡量保持誠懇的態度,不讓心里的惡魔跑出來囂張狂笑。
「好,就這麼寫吧。」
任憑處置……絕無怨言……
唉,真麻煩,為什麼還要寫這什麼鬼字據?
任憑處置就任憑處置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她怎麼會有怨言?只要不叫她付錢就好。
反正龍青旗人這麼好,不會做出什麼陰險卑鄙的事的。而且他什麼都不缺,她身上也沒他想要的東西。
龍青旗緩緩端起一旁的茶,啜了一口,隱忍住快藏不住的竊笑。「記得在上頭簽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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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很多事而言,他實在太小看她了。
第一,柳歡兒比他想象中還能睡。只要他沒同她說話,她很容易就倒頭睡去。
因為愛睡,她常在浴白里睡著,但這未嘗不是件好事,因為他是「撈」她出來的那個「受益人」。
另外,自從上次將她枕在自己大腿上吹頭發後,她就開始喜歡睡在他懷里。
當然,這並不是壞事。
或許是上一次在他懷里睡著的感覺太舒服了,她很自然地會在他身上尋找最適合的位置和姿勢,然後睡著。
他看書時,她在他身上睡覺,他批公文時,她也在他身上睡覺。
而至于他睡覺時嘛……這就是他小看她的第二件事。
他以為,她就算神經粗到像根水管一樣,對于兩人同床這件事,也應該多少會覺得有些不妥,因為這可是攸關到「姑娘家」(她的小腦袋瓜自以為)的清譽,非同小可,不可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