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禾的身體開始因為傷口帶來的刺激發起高燒,雙眼再也無力硬撐下去,迅速閉上。
她要上哪兒去弄這些東西?倏然,她雙眼一亮。
對了,敏兒在醫院當外科醫生,她應該弄得到這些東西。
路遙遙看著呈現昏迷狀態的柏禾,隨即到客廳去拿起電話撥號。
「敏兒,快點來幫我!」
杜敏兒領著命令立即從醫院開小差「出診」,替柏禾打針敷藥綁上繃帶後,這才松了一口氣。
「路遙遙,我真是受不了你,從小到大都要我替你收拾善後。」她月兌下手上的無菌手套,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從小到大,路遙遙這家伙總是很輕易地就能把自己搞得身上出現大大小小的傷,受傷理由不管好的壞的,她都得跟在她身後收拾。
還以為長大了,飛來美國,路遙遙這家伙也出社會,應該成熟多了,她應該不用再替她收拾善後,沒想到這種事還是落在她頭上,而且比以前更大條!
路遙遙一副理所當然。「誰教你是我的拜把姐妹,不找你找誰?」
杜敏兒苦笑。
「那我真是上輩子燒的好香、積的好德才能換來這輩子跟你拜把喔!」
「你能想通可見是真的長大了。」
杜敏兒咬牙切齒。
「謝謝你的贊美。」她多想將手擱在她脖子上。
路遙遙看著床上昏睡的男人。「他的傷應該沒事吧?」
從來沒當個醫生當得這麼窩囊過,還拿廚房里的圍裙當無菌服。將東西收拾妥當,杜敏兒月兌下從廚房里拿來充當手術服的圍裙。
「這是槍傷不是一般的外傷,我勸你還是報警比較好。」
「他連就醫都不肯了,怎麼可能讓我打電話去報警?」路遙遙接過圍裙,二話不說地直接扔進垃圾桶里,抬起頭卻見杜敏兒皺著眉。
「上面都是血,你不會以為那還能再使用吧?」
杜敏兒冷然挑眉。「洗一洗就好了。」
「多不衛生啊!」
「哈——」杜敏兒不客氣地敲敲路遙遙的頭。「現在跟我說話的是路遙遙本人嗎?還是附在她身上的異形?」
路遙遙拍掉她的手。「沒禮貌!」
第5章(2)
杜敏兒嘆口氣正色地道︰「打從你出生到現在,麻煩事就停不了。有一半以上是你自找的,現在連槍傷都能被你踫上,真有你的。」
「我也不想啊!」
「還有啊……」杜敏兒嫌棄地斂眉。「你這身打扮是怎麼了?剛去參加完丑女選拔賽回來嗎?冠軍獎杯呢?」說完還裝模作樣地尋找獎杯。
「哎呀,這你別管。」
「我才懶得管。」杜敏兒口袋里的呼叫器響起,她拿出來看了看,隨即站起身。「醫院Call我,我要回去了。」
「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你只要注意別讓他燒得更嚴重,傷口保持干淨應該就可以了。」
「喔。」
杜敏兒逕自背起背包離開,從不奢望能從路遙遙嘴里听到「謝謝」這兩個字。
拉來一張椅子,椅腳與地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路遙遙在椅子上坐下,雙手撐著下顎,手肘支在膝蓋上,靜靜地看著床上動也不動的男人。
薄到隱隱約約能看見底下膚色的白色床單,一上一下地隨著胸膛起伏,古銅色的肌理分明,視線隨著剛毅的肩線往下……
她困難地吞了吞口水。
結實的胸膛……有沒有比她大?路遙遙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柏禾,柳眉蹙緊不悅地想著。
真沒天理,他的好像比她大。
糟了!秘書交代過她,如果找到人要和她聯絡!
想到這里,路遙遙立刻撥了通電話給柏禾的秘書,告知她柏禾的行蹤。對于他為何沒到公司去,她則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
總不能說他中槍吧!
幣掉電話,她繼續維持剛才的姿勢,觀賞他的睡相。
幸好不是她害得他今天沒法去上班,可以不用那麼愧疚。不過他究竟惹到什麼人了,居然會遭到狙擊?
肩上的紗布透出些許血跡,看起來頗具臨場靶,讓人能體會當時那種緊張的氣氛,以及被子彈貫穿肩膀的劇痛……路遙遙忍不住露出痛苦的表情。
好痛,被子彈射中一定很痛。
對了!路遙遙倏地站起身,椅子被往後推了幾寸,發出巨響。
本嚕……肚子有點餓……
路遙遙走到廚房去找吃的。
打開冰箱門,她發現里頭滿滿的都是食物,蔬菜、水果、肉類,甜點、飲料,大概只要是能吃的都被塞進這冰箱里。
正中央的草莓蛋糕立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最喜歡草莓蛋糕了。
拉開一個個抽屜找出叉子後,她端著盤子在餐桌旁坐下,開始大快朵頤。新鮮牛女乃制成的女乃油鮮女敕得令她滿心歡愉,蛋糕里包裹著好吃的草莓果醬,咬下一口,柔滑甜蜜的草莓果粒在嘴里擴散開來,她忍不住露出一臉幸福的表情。
「好棒。」有錢就是這樣,什麼美食都吃得到。
路遙遙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肚子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尤其為了將柏禾扛到床上,她耗費更多的力氣,差點沒跟著一起癱軟在床上。
三兩下解決蛋糕,肚子里的饑餓感稍稍滿足了些,她隨即從桌上的茶罐里拿出茶包泡茶。錫蘭紅茶的馨香隨著霧氣上升充斥了整間屋子,含一口熱茶,只甘不甜的茶味中和了草莓蛋糕帶來的濃郁香甜,味道反而變得好極了。
路遙遙抽起面紙擦臉。
臉好油!
一直忙他的事,害得她流了滿身汗,臉上的妝都變得油油膩膩的。
路遙遙干脆到浴室去將臉上的妝洗掉,反正今天是不會再進公司了,這層偽裝可以不用了。
將厚厚一層粉洗掉,白里透紅的美麗肌膚隨即像朵薔薇般綻放。她將牙套卸下洗干淨後放到口袋里,連眼鏡也收了起來,成為正牌「路遙遙」。
清爽多了。
她愉快地離開浴室走到廚房去,端起水杯返回臥房,看見那受傷的男人依舊躺在床上。只是那床白色繡紋薄被已經被褪到腰上,使柏禾月復部的六塊肌益發顯眼,害得她看得目不轉楮。
好大……他的胸肌確實比她的胸部來得大,讓她看了,唾液都不禁旺盛分泌。
真想知道觸感怎樣,按下去是硬的還是軟的?他的肌膚是粗糙還是柔滑……
呃——路遙遙愕愣地看著自己的指尖正不客氣地對柏禾性騷擾,連忙驚慌地收回手。熱熱的觸感還停留在指尖,一股熱氣隨即往她臉頰蔓延。
盯著指尖,她不禁有些懊惱。
「路遙遙你這個笨蛋,你到底在做什麼?」怕吵到他,她的音量一直壓得很低,現在喉嚨又熱又痛。
他受了傷,她竟然還對他伸出魔爪,趁人之危!
床上的家伙忽然申吟一聲,她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杯子里的水還因此溢了出來。她趕緊將杯子放好,免得他都還沒醒,杯里的水就倒光了。
柏禾睫毛動了一下,沉重的眼皮跳了一下,濃眉一擰,想翻身卻又翻不了,試了幾次後似乎放棄了。
路遙遙以為他又睡著了,看著那對劍眉始終未放松,她無奈地嘆口氣,走向床畔幫助他翻身。
她盡量以不踫到他傷口的方式讓他側身,可是他太重,她還沒完全推上去,整個人就壓了下來——
「啊……」重重重!他好重!她現在的感覺就像被一只犀牛壓在身上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
路遙遙不停地掙扎,壓在她背上的重量卻依舊未減。他只是因為肩膀上的痛申吟了一聲,但她卻是快窒息了。
「喂、喂……」好重!她掙扎到最後只好放棄,氣喘吁吁地趴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