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懷疑很合理。」.
「你!」她氣得雙手發抖,如果不是太愛惜食物,她恨不得將手里的盤子往他頭上倒,把所有菜看全倒在他身上。
「你既然將大少爺打昏,我就有理由懷疑你可能再下一次毒手,誰知道你是不是敵方派來暗殺大少爺的刺客?」
童妍一下子被哈薩堵得啞口無言。
雖然夏玄月會躺在床上是她的錯,但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她都已經道過歉,也收留他們了呀!她才不是什麼刺客呢。
「如果沒事請你們出去,大少爺還在養病。」
「哦。」童妍自知理虧,只好模模鼻子準備離開。今早還沒完全清醒便先發了火,一陣頭暈目眩襲來,腳下一時沒踩穩,整個人便往床邊倒去。
她害怕自己會撞上床角,所以本能地伸出手想撐住身子.
手底下的柔軟床墊讓她放心地讓身體向後倒下,但腦海中卻閃過一個意識──
按理來說,這床上應該正躺著一個被她打昏、到現在沒清醒的男人才對!
她眨了眨雙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由窗子吹進來的微風輕輕揚起她的發梢,還來不及讓盤兒梳理的發絲如瀑般流瀉在頰邊,素淨的臉上瞬間浮上了兩抹紅霞。
一雙溫和的眸子靜靜地盯著她,他的眉宇間隱隱地透露著書卷氣息,一股男性的氣味充斥在鼻中,他看似單薄的胸膛卻出乎意料地富有彈性,就像舒服的枕木一般,讓人不禁想枕在頭下。
四周的一切似乎就這麼靜止──
「姑娘芳名?」夏玄月一整日都未開口說話,嗓音變得沙啞而帶磁性。
***
好看的男人禁得起近看,而聲音好听的男人,則怎樣都不會讓人厭倦。
就是有這麼氣人的事,他不但長得好看、聲音又好听,讓她忍不住想在他身邊待久一點……不不不!她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她還沒嫁人耶!
童妍用力搖著頭想抗拒腦中的想法,可她這一動卻讓自己單薄衣裳下的春光乍現。
眼前的女性軀體,幾乎蒙蔽了夏玄月的理智……
在她的注視下,他拉過她薄如蟬翼的外衣遮住她外泄的春光。
「你會不會冷?」夏玄月有些尷尬的問。
他話才說完,童妍便被人揪住領子,往後拉離床邊,她一個踉蹌便跌坐在木階上。
「好痛!」她揉著自己的。「哈薩!」
夏玄月睨了哈薩一眼。
「哈薩,不得無禮,快扶姑娘起身。」
炳薩挑了挑眉,心不甘情不願地扶起童妍,待她站穩後,就立刻甩開自己的手,好似亟欲與她撇清關系的模樣。
童妍瞪了哈薩一眼,擱在的手仍不停地搓揉著。
好痛!炳薩這家伙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不,應該說他的眼里只有夏玄月這個主子……好痛,他竟敢這麼對她!
臀上傳來一陣陣的刺痛,童妍扶著床柱,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
夏玄月讓哈薩扶起,靠坐在床上。
「你沒事吧?」
看他一臉關心的模樣,她倒是有些抱怨,不由自主地嘀咕著︰「你來摔摔看就知道。」
「我沒听清楚。」
「沒事。」
她注意到他額頭上的傷,不由自主的驚呼了一聲。
他額上的一片黑色陰影清晰到可怕的地步,像是想佔滿他整張臉般,跨過眉與眼遙遙相望,連他那炯炯有神的眼楮都要被攻佔……而這都是她那一板害的。
「會不會很痛?」她傾身想關心他的傷勢,結果身子在半途就被一把又大又沉的劍擋住。
「離爺遠一點。」
「哈薩,不得無禮。」
「爺,這女人對你來說是個威脅。」他毫不避諱的說出自己對童妍的觀感。
「哈薩,你到門外候著。」
炳薩氣呼呼地雙手抱胸站在床邊。
「不。」
「哈薩,你應該還清楚誰是主子吧?」夏玄月臉色平靜地對哈薩說。
「哈薩比誰都清楚……」
「那麼你應該听見我的吩咐了。」
「但哈薩是夫人聘任的,目的在保護爺。」他睨了童妍一眼。「在確定她對爺無害之前,請原諒哈薩不能離開爺半步,這是哈薩的職責。」
童妍越听越火大。他說的是什麼鬼話!
她只是關心夏玄月的傷勢,這家伙卻說得好像她還會再加害他一次一樣,甚至還質疑她的人格……她童妍可是景德鎮公認最有正義感、最正派的人,而他居然敢說這種話!
真是侮辱人!
「雖然夏公子的傷是我造成的,但那是我的無心之過,就算要怪罪也該是他來怪罪,你憑什麼指責我?」
炳薩眯起眼,冷如冰霜的面容變得猙獰。
夏玄月則露出善意的微笑。
「姑娘別生氣,是在下沒有好好教導屬下,請姑娘見諒。」
他的微笑真摯而親切,讓她不自覺地失了神。
這樣的笑容是很容易讓人迷醉的──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她的身子一震,猛地回過神來。
她的雙頰配紅,身子迅速地離開床邊,欲蓋彌彰地往房間的角落躲去。
「咦,童姑娘也在呀?」夏望月依舊是一身男裝。
那日哥哥原本執意要哈薩送她回府。
還好深夜時小鎮遇到山賊襲村,哈薩為了保護哥哥抵死不願留下哥哥一人護送她回府。
而哥哥在兩權相較之下,為了不延誤行程,只好勉為其難地讓她一起到景德鎮,不過條件是她必須穿著男裝,而且一路上也得乖乖地不惹麻煩……哈哈,笑話,她本來就很乖,這點哥哥大可放心。
炳薩一見夏望月進來,眉頭便又不客氣地皺起來。對他而言,夏望月的危險程度與童妍不相上下。
一向大而化之的夏望月對哈薩臉上的鄙夷視而不見,只是驚訝地看著靠坐在床上的夏玄月。
「哥哥,你醒啦。」她快步奔到床側,沒有絲毫猶豫地坐下,連哈薩搶先一步擋在她身前的手都被她打掉。與童妍相比,夏望月的一舉一動顯然是熟稔多了,而哈薩只能咬著牙瞪著夏望月。
「哥哥,你的傷痛不痛?」整個額頭都黑了,如果她現在手指輕輕一模,不知道哥哥會不會痛得跳起來。
「還好。」
「哥,這位是美人餅鋪的老板娘,她叫童妍。」
夏玄月含笑地看著童妍。
這一眼瞧得童妍羞怯地低下頭──咦?她怎麼只穿了件單衣就跑到這兒?
童妍的臉瞬間漲紅,她一溜煙地沖出房去,沒多久隔壁房門便傳來踫撞聲。
「童姑娘怎麼了?」夏望月不解地望著童妍消失的方向。
一抹淺笑在夏玄月的唇邊漾開……
第四章
真是羞死人了!
難怪他會沖著她笑,原來是因為她只穿了件單衣就跑到男人的房間去,就算肩上披了件外衣,但扣子沒扣也沒多大的不同。
童妍羞得滿臉通紅,還不時用手猛煽風。
夏玄月結實的胸膛與俊逸的五官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到現在她仿佛還感覺得到指下傳來厚實的觸感……
「童姑娘,多少錢?」
熬人擦擦嘴角的餅屑,從袖里掏出幾枚銅板數了數,久久沒听見童妍的回答,婦人不耐地抬起頭,只見童妍支著下顎不時的嘆氣,兩眼也失神地盯著地板發呆。「童──」
「大嬸,一共二文錢。」段叔走了過來,他剛在廚房里忙完,正拿著布擦著手上粘住的面皮。
大嬸放了二枚錢幣擱在櫃台上。
「童姑娘今兒個是怎麼搞的,從我進門開始就見她發呆到現在。」
「大小姐大概太累了。」
「嗯」。
大嬸移了幾步又興致勃勃地回過頭。「對了,老段,听說那位被童姑娘打昏的外地公子此刻正住在童府,不知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