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洌心情深 第10頁

作者︰紀瑩

他轉身離開,過半晌又走了進來,手中多了一盤家常炒飯。

炒飯的香味濃郁,蛋、火腿的香味很明顯。

「火腿蛋炒飯。」她笑道。

「很聰明。」他在窗邊坐下,動手舀滿一匙飯。「把嘴巴張開。」

白柔涵柔順地開口,讓他喂進一匙熱騰騰的炒飯,然後細細咀嚼、品味他的手藝。

「怎麼樣?」

好不容易吞下飯,她才開口︰「很好吃。」

她不知道他哪來的能力能夠一下子變出一盤好吃的炒飯,她只知道,這種家常的味道她已經好久沒嘗過了,讓她有家的感覺。

「好吃就多吃點,你太瘦了。」他一連舀了好幾口飯喂入她嘴中,目的在填飽她的肚子,讓飯粒化為能量,能量化為實質的脂肪,將她太過嬌弱的身子填補豐盈些。

「只有你這麼覺得吧!」太過瘦弱……呵,以前從沒人有這種錯覺。

她忽然想起了學校的同學,自己就這麼消失,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想她、會不會找她?或者,根本就忘了她的存在。

畢竟,大家相處才一段時間,很多同學都還不太能正確地叫出彼此的名字,又怎麼可能會記得班上曾有她這號人物的存在。

她突然陷入哀愁中,令他的心隱隱抽痛。

第五章

很自然地拿下黏附在她唇際的飯粒,他關心問道︰「怎麼了?」

他的動作讓她恍惚驚愕,心不由自主地快速跳動,有種奇異的感覺充斥心間。

「我……突然想起學校的同學。」她不安地絞動雙手。

「想念他們?」

「嗯!很想。不知道他們好不好、功課壓力重不重、現在教了些什麼、有……有沒有……有沒有想我……」她顯得局促不安。

閻羅洌不舍地以指背撫過她柔細如芙蓉的面頰,滑過細女敕的肌膚。「會的,他們會想你的。」她的樣子讓他好生心痛,也好不舍。

「真的嗎?真的會想我嗎?」她不敢妄想。

「一定,相信我。」

她卻不這麼肯定,她只知道,和同學相處的時間還不到一學期,他們怎可能會記得她?

隨即,她想起父親的死亡,警方不知調查得如何了?

「來。再吃一口。」

他舀了一口飯,遞到她唇邊時,她忽然開口︰

「你念報紙給我听好嗎?」

「你想听報?」什麼時候開始,她想和外界有所接觸?

「嗯!」她想知道外界對父親死亡的報導,也想知道警方偵察的情況,唯有透過他的證報,才能讓她得知一二。

他猶豫著該或不該。

她要他讀報,無非是想知道外界對白雲義死因的看法,她想知道案情的進展,一些能她和父親有所交集的新聞。

「為什麼想听報?」

「因為……因為想知道外界對父親死亡的看法,還有,警方又是怎麼去查這案子。」她很明白地說出心里的想法。

「知道那些對你不見得好,還是好好休養身體要緊。」他將手抬高。「來,再吃一口。」

她偏過頭去拒絕了他的喂食。

「你不想讓我和外界有所接觸?」他的身份讓她很是懷疑,而行為更讓她不解。「為什麼?難道……你就是凶手?」除了這個猜測能解釋他的行為外,再無其他了。

他身子明顯僵住,劍眉微挑。

「這是你的猜測?猜測我就是那個凶手?」他怕她現下這般冷淡的態度,好似已經看透一切。

「否則你為什麼不答應念報給我听?為什麼要逃避?」

「我沒有不答應。」他很懊惱,無力地將湯匙放回盤里。

「對于我的任何問題,你一直都在逃避,否則就是刻意轉移話題,你是否有事瞞著我?」

自從她失明後,對周遭事物的敏銳度大增,似乎不再輕易信任人,心中總是存有疑懼。這是他最怕的。

「或許,一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來得好。」他的話一語雙關。

「什麼叫不知道比知道好?我不懂。」她只是想知道任何和父親有關的事。

「我知道你還不能完全接受失去父親的事實,但時間會沖淡一切,逝者已矣,別再多追究了。」他試著打消她想再追究下去的念頭,否則他們雙方都會很痛苦的。

若有一天,她發現了他的身份,白雲義的命是他取走的,她會……喔不,他不敢想,不敢想像她會有何反應,她肯定會崩潰!

她是如此脆弱,怎麼接受得了這個事實?她受不了的!

「逝者已矣……一句逝者已矣就要剝奪我知道真相的權利?那是我父親啊!是關于我父親的新聞。難道身為他的女兒連知道新聞界如何看待及案情進度的權利都沒有?」想著父親,眼角不自禁地溢出了晶瑩的淚珠,她激動地抓緊他衣袖,頭靠在他臂上啜泣。「我只是想以這種方式去思念父親、去感受父親曾經存在的事實。」

他心疼地擁抱她。「我知道。」

「我已經看不見了,我不想連心都盲了。」她是個盲目的人,不想再做個盲心的人。

「不會,不會的……」到底該怎麼做……他迷惘了。

×××

在一邊照顧白柔涵的日子里,他該執行的任務一刻也沒耽擱過,這還得歸功于塵和炙的幫忙。

他們倆常常將他的工作納為己責,讓他能將白柔涵照顧好。

白柔涵不知是自己放棄了听報的堅持,還是閻羅洌的體貼溫柔讓她失去父親的傷痛淡逝,她已絕口不提任何關于那夜的事情。

未曾踏出過房門一步的她,總是靜靜地待在窗邊吹風,聞風的味道。

這房間,有股清雅的味道,好似特意留下的。

她一時興起,決定好好模透這房間的擺飾。

她站起身,沿著牆面模索,指尖觸到冰冷的牆壁,全身不由自主地涼了起來,一路模索,有時會踫到快剝落的漆,然後一塊塊的漆塊就會像骨牌一樣接連掉落,可以想見,這房子建齡不短,算是間老房子了。

當足尖踢到一旁的椅子時,她疼得眼淚差點掉下來,抱著發疼的腿猛跳,站不穩房子,只好靠著牆。

但眼楮看不見的她平衡感比平常人差,于是身子偏向右,直跌進椅子里。

「痛……」

她早該適應瞎眼的生活,直到今天才想要模索這世界,難怪會弄傷自己。

白柔涵猛揉著足尖,直到疼痛消失了些。

她深吸口氣。「我不能就這麼放棄。」

決定再繼續探索,于是她又站起身,將所有重心全放在沒受傷的腿上,一跛一跛地走。

慢慢的,她感受到指尖似乎傳來「前方有物」的警告,她將動作放慢,果真模到木頭質感的物品。

她四處模索了下,這才發現那是一只櫃子,有木頭特有的味道,不過上頭似乎蒙上了一層灰,感覺有很久的時間沒人踫過那櫃子了,也沒人去打掃它。

其實這房間並不大,她很快就模到另一面牆,心想,可能離門不遠了,她突然想走出這扇門,到外頭去……

觸踫升門的把手,她突然停住動作,似乎在做心理建設,然後深吸口氣轉動門把,打開那扇門。

一道冷風從她面前拂過,風里有刺鼻的霉味,她皺起眉頭捂住鼻口。

怎麼會有這麼重的霉味?這房子到底有多久沒有其他人居住?

她忽然想起,從她有記憶自己在這房子里居住開始,她就沒听過任何人聲、走動聲……難道這房子就只有她和洌居住而已?

她拉開門,貼著牆踏出房門。

她很認真地拉長耳朵去注意四周的一切聲音,心中滿是忐忑、害怕。

修長的十指不停觸踫牆面,緩緩在廊道上行走。

霉味一直未消散,反而濃厚得令她只能強忍胃部惡心的沖動,堅持繼續探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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