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斯齊知道在這里繼續站下去也不會有人理他,只好先听師父的話跟他走,而且看師父的樣子好像有話要跟他說。
鐘馗領著言斯齊往斬妖伏魔署的方向走去。他的確有很多話想跟言斯齊說,只是在閻允書的面前,他也只能裝作跟大家一樣,說言斯齊是跟巧兒吵架了。
好在徒弟與他還算心靈相通,不然這樣鬧下去,把整個地府的人都吸引過來可就不好處理了。
「說吧!師父,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一關上斬妖伏魔署的大門,言斯齊劈頭就問了這麼一句話。
「沒錯,我是知道一些……」鐘馗坐了下來,這件事可要好好聊一聊。
第十章
就在鐘馗將所知道的事告訴言斯齊之際,松童子與月下老人拿著玉帝的拘捕令牌上閻羅殿去了。閻羅見了拘捕令,一張老臉綠得比听聞巧兒私奔了還難看。
玉帝與閻羅各是天堂與地獄的領導者,沒想到這玉帝居然下命令要拘捕他的兒子,為什麼?
「閻羅爺,實在是不好意思,這貴公子犯了事,將我月芽小廟里的紅線給剪斷,替自己與松巧兒系上新的紅線,造成松巧兒心神恍惚,成了個傻姑娘,所以玉帝命我與松童子帶貴公子回天堂審問。」月下老人這番話說得戰戰兢兢,還不時的拭了拭額頭冒出的汗珠。
這月下老人本來打算就這樣先瞞著,自己再慢慢找解決的辦法。但因為每對女圭女圭都有屬于自己的紅線,其它條根本無法代替,所以他頭痛的翻遍天書仍找不到方法。恰巧此時,遇上同為女兒憂心忡忡的松童子,而自己又不是很會說謊,被松童子一問,說的話前言連不上後語,這才招致松童子的懷疑。
而在松童子的逼問之下,月老眼見事實就快要浮出台面了,似乎到了不可不說的地步,再加上日夜受良心的譴責,最後便將事實給和盤托出。
松童子听完了所有的事後怒不可遏,立刻拖著月老去見玉帝,這月老就算再害怕玉帝責罰,最終還是認了。而玉帝在獲知此事之後,這才做主下了拘捕令,並請他陪同月老捉拿閻允書,讓月老將功補過。
「什麼?」閻羅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兒子所犯下的事。
「閻羅,快請貴公子出來吧!」松童子心系自己的老婆與女兒,打算快點拿住閻允書,所以臉色極為著急。
鐵不語在寫給他的信中說明了巧兒的情況,令他這個看不見女兒的父親更是憂心忡忡,打算跟注生娘娘請完今年度所有的特休假,到地府陪她們。
只可惜還沒來得及請,便得知這個恐怖的壞消息。
閻羅在殿上走來走去拿不定主意,他想不到兒子會用這種亂七八糟的方法將巧兒給喚回來,如果是這樣強求來的姻緣,他實在是不知道該不該成全他。
閻羅還未做出反應,閻羅殿外便傳來一陣啪噠啪噠的急促腳步聲,接著是小表差說「等等」與「唉喲」的聲音,然後便見一個女人直直的沖進了大殿里。
「老公……」鐵不語熱淚盈眶的一把抱住松童子。原本站在松童子旁邊的月老老眼昏花所以看不清來人,只感覺到一陣強風襲來,嚇得他退後了三步。
「鐵娘子,何故擅闖閻羅殿?」閻羅一陣頭痛,實在不想又多一個人出來攪局。
雖然閻羅凶神惡煞的想趕鐵不語出去,但她這會兒什麼都不想顧、什麼都不畏懼了,她真的好想好想松童子。
「老婆……」松童子也緊緊的抱著鐵不語。
「閻羅,這鐵娘子不知何故硬闖進來,屬下攔不住她。」殿外的小表差跟了進來,一邊揉著剛剛被揍的眼楮,非常不情願的說道。
沒想到這母女倆一個德行,但女兒好像會作人些,先前還會給他們養樂多打商量,不像這凶巴巴的魂差鐵不語。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閻羅揮手示意,兩眼飄向那分不開的小兩口,搖了搖頭。難怪有人說小別勝新婚,這松童子與鐵不語也真辛苦。
听見閻羅這麼說,小表差只好告退。
「咳咳,松童子,你別忘了我們來此的目的了。」月老站在旁邊咳嗽提醒,這閻羅殿還真陰冷,他老頭實在不願意待太久。
「嗯。」松童子輕輕拍了拍鐵不語的後背安撫她,鐵不語這才離開老公的懷抱,望向另外兩個人。
「閻羅,讓我待在這里好嗎?」她用乞求的眼神望著閻羅。閻羅看她那憔悴的臉龐,剛剛又听見自己的兒子讓她女兒變成痴兒,心里也有些不忍,于是下意識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閻羅可否快點請貴公子出來跟我們回天庭復命嗎?」松童子又問了一次。
這次,閻羅知道自己不能逃避了,因為他也是執法者,深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之理,所以他不能姑息自己的兒子,看他執迷不悟下去,這樣不但是害了人家,也害了自己。
「好吧,你們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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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同時間,言斯齊與鐘馗結束了談話。
言斯齊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听見的消息,他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斬妖伏魔署,鐘馗攔他不了,只好緊追在後。
「閻允書,你這個王八蛋給我出來!」言斯齊無法說明此刻自己心神俱裂的感覺,尤其在得知巧兒的情況之後,他更是想將閻允書給千刀萬剮。
「又是你!巧兒睡了,你這麼大聲嚷嚷會嚇著她的。」閻允書從房里出來,剛看著巧兒睡下的他,現在見著言斯齊,只覺得言斯齊極為可憐,像極了當日被毀婚的自己。
只可惜,他閻允書是不會同情他的。
「你知道你對巧兒做了什麼?你知道嗎?」言斯齊怒氣沖沖的抓著閻允書的衣領,語氣極為激動,但泛著淚光的眼楮卻不自覺的滑下了兩行淚,看得閻允書都傻了。
這男人……居然哭了!
但只一會兒,閻允書便大力的將他的手給甩開,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巧兒答應要嫁給我的事已成了定局,你再怎麼哭鬧都沒有用。」
「嫁給你?嫁給你……你要個傻媳婦做什麼?」言斯齊想到這便全身無力,他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早知道是這樣,他寧願不跟巧兒私奔,寧願巧兒嫁給閻允書……
早知道是這樣,他寧願巧兒不愛他……
早知道是這樣,他寧願他與巧兒不曾相愛過,甚至不曾認識過……
他只想她好好的、快樂的活著……
「斯齊……」鐘馗趕到了,見到這景象不由得欷獻,這原本意氣風發、不畏艱難的弟子,現在看來居然如此頹喪、如此不堪一擊。
「我可沒打他,快將他帶走,免得他這副樣子死在巧兒房門口。」面對言斯齊,閻允書說出來的話極為刻薄。
苞在鐘馗後頭到的是閻羅、松童子、鐵不語、月老和一大群地府日報的采訪記者,搞得場面有些混亂。
「剛剛有民眾來報,所以我們來此采訪,請問是怎麼一回事呢?」記者們拿著麥克風一擁而上,抓到人就問。
「是婚事出了問題嗎?」
「為何松巧兒的前任男友倒在地上了?是準新郎官施以毒手的嗎?」一下子一籮筐的問題跑了出來,場面完全失去控制。
在場所有人听見這種問題,臉都綠了,根本沒有人想說一句話。只有松童子將言斯齊給扶了起來,月老遞了張面紙給言斯齊,不想言斯齊這副模樣見報。
而閻羅感受到媒體的壓力,但憑他的性子哪禁得起這樣的折騰,在記者幾句話之後,他發出了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