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瞧,巧兒回來了,她還是在乎我的,她是想要這個婚姻的。」閻允書把巧兒推到鐵不語身邊,正當鐵不語想伸手抱抱女兒,人卻又被閻允書給帶走了。
「我實在太高興了,還有好多人沒說呢,晚點我再帶巧兒去跟您說說,現在巧兒先借給我啦。」閻允書也不問鐵不語肯不肯,就興匆匆的帶著巧兒離開。鐵不語看著女兒的背影,擔憂的望向鐘馗那邊。
沒辦法,現在也沒別人可以討論,至少言斯齊是鐘馗的弟子,而錢不多那家伙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餅沒多久,地府日報又出了斗大的標題──松巧兒吃回頭草,言斯齊不知去向。
標題一出,矛頭全指向了松巧兒,那言斯齊是被丟到哪個荒郊野外去了?
「妳不知道嗎?听說言斯齊流連凡間的夜店,把松巧兒給冷落了,松巧兒才會憤而回到地府來找閻允書的。」兩個上班族在街頭那間「買鐺鐺」吃著九號餐,討論著最近最熱門的話題。
「原來是這樣啊!我之前听說言斯齊勾搭上一個比自己大三十歲的女人,原來他是在夜店勾上的啊。」另一名女孩點了點頭,順手就把油膩膩的手指擦在地府日報上。
報紙一丟,上班時間到了,那油掉的地府日報刊登了好大張的言斯齊的照片,看起來似乎有點悲情。
鐵不語坐在後方那張桌子,始終都低著頭。等那兩個女孩走之後,她才跟著走出了「買鐺鐺」,這件事她一定要找巧兒問清楚,這樣的男女關系太復雜了。
她原本以為巧兒是真的愛上了言斯齊,再也不回地府,追尋自己的幸福去了。可是現在卻又回來了,真是令人疑惑。
假如言斯齊真像那兩個女生說的那樣,依巧兒的個性她不會一個字都不說的;且巧兒回來之後什麼都沒說,就任憑閻允書在那準備婚禮,這事真的有點奇怪……
鐵不語好不容易才找到巧兒,她正跟閻允書在河堤旁放風箏,這景象看起來是在談戀愛沒錯,可是巧兒的臉上卻沒有戀愛時該有的甜蜜。
「巧兒,妳看看媽媽,媽媽有話要跟你說。」鐵不語走到巧兒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
可是巧兒卻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盯著閻允書看,嘴角的笑容就像個牽線娃般不自然。
「喔,媽來了,那我先去買個飲料好了,巧兒也渴了。」閻允書毫不害臊的對著鐵不語喊媽,還露出了一個陽光般燦爛的笑容。看來鐵不語有很多話想跟松巧兒說。
也對,結婚前母女倆是應該會有很多話想說的。
鐵不語對閻允書笑了笑,給了他一個謝謝的手勢,便回過頭來看著松巧兒。
「巧兒,妳是真的喜歡閻允書嗎?」鐵不語拉著巧兒的手問道。女兒是她生的,她怎麼可能會不清楚她在想什麼。
「什麼是喜歡?」巧兒望進了媽媽的眼眸,看起來很不開心。
「喜歡?」怎麼巧兒連什麼是喜歡都搞不清楚了?她的巧兒真的很不對勁,當日那個因愛與言斯齊私奔的女兒呢?怎會眼神如此空洞!
鐵不語心疼的撥了撥巧兒的頭發,緩慢而有耐心的說︰「喜歡就是妳看不到他的時候會想他,不管怎樣都會想見到他,這樣就是喜歡了。」
「這樣啊,那我想我是喜歡閻允書的,因為我會想他、會想見到他,所以我才會回來啊。」巧兒輕輕的笑了。如果是以這樣來推論的話,她真的是喜歡閻允書吧。
「這樣嗎?可是妳為什麼看起來這麼憂傷,一點都不像待嫁新娘那樣的快樂?」鐵不語模了模巧兒的頭發,她好像有很多心事,但卻什麼都不願意說。原來她跟女兒之間有這麼大的代溝,什麼時候,女兒已經不再對她說心事了?
松巧兒什麼話也沒說,就是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那里,過了一下子,閻允書回來之後,鐵不語更是沒機會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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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自從看到閻允書帶著松巧兒出現之後,整個人坐立難安。那天閻允書離開月芽小廟之後,隔天他醒過來時由于頭還是痛得不得了,所以他並沒有想太多,直到听聞閻允書與巧兒要結婚了,他才急忙的趕回月芽小廟,結果──
言斯齊腳上那一截斷掉的紅線在那搖搖晃晃的;而巧兒的腳上竟被閻允書給系上了另一條不屬于他們的紅線。
「造孽啊!這下該怎麼辦?我老頭到底該怎麼辦?」月老懊悔的不斷捶打自己的心肝,要不是自己這麼不經打,也不會一下子就暈過去了,閻允書也不有這樣的機會!
「你到現在還不願意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鐘馗冷著臉站在月芽小廟前,看月老那副樣子,他肯定知道些什麼。
月老被鐘馗冷不防的出現給嚇了一跳,驚得直拍胸口。
「你杵在那邊嚇人做什麼,難道不知道人老不經嚇嗎?」月老心虛的看左看右,就是不願意對上鐘馗的眼神。
「還不快說!現在松巧兒都變成這樣了,你還想隱瞞到什麼時候?」其實鐘馗不單擔心巧兒,也擔心下落不明的言斯齊。可是自從巧兒回來之後,閻允書根本不讓任何人接近巧兒。
糟的是巧兒看起來還多了那麼一點呆,要她說出到底發生了何事,恐怕有點難。
「鐘馗老兄,大家都是仙字輩,你應該也知道規矩,我要是說了,不就等于承認我怠忽職守?我就快不干了,退休也沒筆退休金能看嗎?何況我這麼老了才被革職,會荒涼終老的。」月老轉過身去,希望鐘馗能就這麼放了他。
「你荒涼終老,那巧兒呢?她年紀輕輕就這麼失魂落魄,我早就看出來她有些不妥,你願意讓那兩個年輕人就這樣分開嗎?」鐘馗走到月老面前,一臉嚴肅的對上他的老臉,嚇得他連退三步。
「拜托,鐘馗老兄,你不會不知道自己嚴肅起來那張臉有多嚇人吧?不用這樣『恐嚇』我這糟老頭吧。」月老余悸猶存,怎麼甩腦袋就是忘不掉剛剛那一幕。
「那你說是不說?」鐘馗又向前跨了一步。
「厚,我早就知道你是有心要包庇言斯齊跟松巧兒了,不然以你的能耐怎麼可能會找不到他們兩個!」月老指著鐘馗大吼,試圖讓事件焦點轉移。
「那又怎樣?難道你月老的紅線不是系著他們倆嗎?」鐘馗就是鐘馗,一針見血的點出要點。
「本來是這樣的沒錯……」月老舍起了地上的言斯齊女圭女圭,那腳上斷了的紅線顯得特別的顯眼。
「怎麼……怎麼會斷了?」鐘馗拉起了紅線。這切口這麼整齊,分明是有人故意剪斷了它。
「是閻允書!那天他來找我,喝醉酒亂鬧一通,還打暈了我這糟老頭,等我醒來之後,這紅線就變成這樣了。」月老據實以告,事到如今他只能看著自己的退休俸從眼前飄走。
就當老了遇上金光黨吧!
「那他們現在會怎麼樣?這兩個人的命運會怎麼樣?你快說啊!」鐘馗再度怒吼,那臉看起來又殘暴了幾分。
「夠了夠了!這我也很煩惱啊,紅線系上了原本不相屬的兩個人身上,不情願的一方會變成傻子。傻子你知道嗎?就像松巧兒現在這樣,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月老一古腦的把事情全都說出來。這些天來他受夠了,也自責夠了,不要再這樣一直逼他了吧!
「什麼?傻子!」鐘馗的臉色頓時刷白,他知道逆天而行是不可為的,可是不是巧兒自己願意這樣做的,為什麼受到這樣殘忍報應的是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