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緊銀子、擺好姿勢、手在空中揮了,正當要將碎銀扔出去之際,卻被背後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小蝶兒!」
她的手抖了一下,就這麼失了準頭地將銀子拋出去。
「啊——」她悔恨的大叫,迅速轉頭怒瞪。「你搞什麼鬼!?」
「小蝶兒,這麼誠心的在許願啊!」容雲翔在楊羽蝶耳邊輕輕吐氣。
「你在這里干嘛?走開啦!」她用力推開他,頭也不回的拉著小真離開,希望能擺月兌他的糾纏。
不過容雲翔可沒那麼容易放棄,他仍舊不死心的跟在她們身後。
「小蝶兒——」
楊羽蝶蹙著眉、停住腳,猛回過頭對他大叫︰「不準你再叫我什麼小蝶兒!」
他在她面前站定,漾開粲笑。「那要叫你什麼?小美人?」她身上好香,肌膚好美、好白、好想咬一口……「更不準!」她已經氣到快沒力了。
他忍不住再度模上她柔美的下顎。「美人兒……」
她往後退了一步。「再動手動腳,我就扁你!」
「這麼凶。」他的表情可不像在可不像在害怕,仍是一副嘻皮笑臉。他就是喜歡看她氣得面紅耳赤,那模樣真是可愛!
她吊眼卡視。「警告你,再讓我見到你,我就不饒你!」
「那可不行,這地方才這麼點大,隨時都會踫上面,我可不能保證你不會在街上遇見我,何況我每天都得上醉紅樓一趟呢!」
「反正別再讓我見到你,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直到你變殘廢為止!」
他才不信邪。「人家說,最毒婦人心,這句話一點也沒錯,不過你的心腸雖是黑了點可人卻長得w異常填美,老天爺造物真是神奇。」他又承機模上她的手。
「誰心腸黑!?不要隨意毀謗別人!」
「不是你嗎?是你說要扁我的,昨天被你燙傷了腿,又被你咬了手,甚至還挨了你兩巴掌,看來你不把我弄殘廢是不會甘心的。」
「很高興你還有自知之明,沒錯!若你再繼續跟著我,就別怪我下手太狠。」她邪惡地笑道。
「所以找才說最毒婦人心吶!」
一句話輕松堵住楊羽蝶的口,瞧她面如豬肝色,簡直快氣炸了。
「別再跟著我,和你說話會減短我的命!」她拉著小真轉頭就走。
「可是和你說話會讓我快樂。」確實如此,激怒她反而讓他更開懷。
他便是愛她生氣時的表情、動作、言語,只要見到她那模樣,似乎就讓人忘憂。
楊羽蝶忍不住對著身後的容雲翔大叫︰「你這人真是無藥可救了!」
「小姐,你這樣罵他、打他、踹他,昨日甚至燒傷了他,他怎麼都不怕呀?老是跟在我們身旁打轉,他是不是瘋了?」
「別理他!他那種人就像蟑螂一樣,怎樣踩都踩不死,我們躲他遠一點,省得惹了一身病。」
「惹了一身病?」
「一身風流病吶!」
***
在擺月兌容雲翔的糾纏後,楊羽蝶拉著小真在街上逛著,見著街上有人賣糖葫蘆,便要小真去買了一串,然後高興的吃著。
「小姐,你還真是愛吃糖葫蘆。」
「小時候我家生活清苦,見著別家小孩手里一串鮮紅的糖葫蘆就好羨慕,和家里人末了多次總是被罵奢侈;終于有一天,我爹買了串糖葫蘆給我吃,我那時候真的好高興……而那天我就被賣到醉紅樓……」
身在青樓里的女子都有自己的坎坷身世和苦衷,像她這樣被家人賣到青樓去的女孩兒不少,但真正像她這樣幸運的又有多少呢?
她微微一笑,「你喜歡吃嗎?」
「喜歡,不過沒小姐那麼喜歡就是了。」她其實不喜歡糖葫蘆那種夾雜苦澀、甘甜的感覺。
楊羽蝶倏地靠在小真耳邊。「小真,容大還跟在我們身後嗎?」
小真聞言,往後瞧了瞧。「不在了。」
「哼!算他識相,沒再繼續跟著,否則我一定要他好看,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小姐,容二爺畢竟是醉紅樓的客人,也是郁梅姐的相好,我們這樣對他是不是過分了點?」
「過分?我不覺得。」她將手中剩余的木棍子丟掉。「是他對我不禮貌在先,就別怪我這樣對他,有膽他去向嬤嬤告狀啊!我還怕他咬我不成?」
「可是……」
「小真,我們上茶樓坐坐。」
「嬤嬤交代不可以太晚回去。」
「我們不會太晚回去的,只是去坐坐嘛!」
「小姐……」
小真再怎麼叫都用,楊羽蝶已動作迅速的奔進茶樓里,她也只好跟著進去,總不能主子還沒回去,丫頭卻先回去吧!
「小二哥,還有沒有位子坐?」
「有有有,剛走了一桌的客人,請跟我來。」小二哥帶著兩人走到角落。
桌上杯盤狼藉,四處散著花生殼,小二哥邊收拾邊問︰「兩位姑娘要喝點甚麼?吃點甚麼?」
「我們只要一壺好茶,一盤花生就好。」雖然錢奴楊羽蝶有了可以致富的藍水晶,但她對于錢還是挺斤斤計較的。
「好好,馬上來。」
「小姐,你早膳還沒吃呢,為何不叫點饅頭包子呢?」
「省下這筆錢吧,回去還不是有得吃,何必花無謂的錢呢?怎麼你一點也不懂得精打細算?」
「小真是沒小姐能干,對于錢的事情一直沒啥概念。」
「學學我吧,否則你要到哪年哪月哪日才能存好一筆錢替自己贖身?」說起錢這檔事,她最在行了,誰也比不上她。
「小真還是沒辦法,反正在醉紅樓里有得吃有得住,不也很好嗎?」
「話是沒錯,不過,沒有點積蓄,感覺就是不踏實。」數著銀兩的日子最充實不過了。
「姑娘,上茶。」
小二哥上完茶和花生後便走到隔壁桌去,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只見原本坐著的數人氣憤地站了起來開始叫罵。
「你是什麼玩意兒,竟敢趕大爺我!?老子我不走,偏偏就要坐在這兒等到日落西山,你能拿我怎樣?」
「客倌,不是……只是店里已沒空桌了,而您已付完了帳,所以……」
「付完帳又如何?為了兩個女人就想趕我走!?也不打听打听我趙大霸的名號,你活得不耐煩了!」
「趙爺,揍他、揍他!」一旁的嘍開始吆喝起哄。
可能是吵架聲音太大聲了,掌櫃馬上跑來陪不是。「趙大爺,小的向您陪不是,是小的管事不力,小二百冒犯之處請多見諒,這樣吧!小的為您送上一壇陳年女兒紅,算是陪罪,您看如何?」
趙大霸邪笑。「也行,不過……」他無賴地抓住面前一位年輕女子的手。「姑娘,沒位子坐就留下來陪陪大爺我吧,大爺這桌有的是位子。」
「你……你放開我!」女子極力掙扎。
「大爺,請你放手,我們不喝茶了。」年輕女子身旁的老婦焦急地道。
「老太婆,你吵什麼吵?」
「太過分了!」
一旁觀看許久的楊羽蝶再也無法袖手旁觀,氣憤的站起身。
「小姐,你別多管閑事呀!」小真急忙拉住她。
「什麼多管閑事?難道就這麼放任那丑男人對那名女子動手動腳嗎?」楊羽蝶最討厭這種仗勢欺人的惡霸。
她甩開小真的鉗制,直往那桌走去。
「喂,你!放開那姑娘!」
趙大霸一見來的姑娘比眼前的女子還貌美,自然馬上松手,轉而面對她。「姑娘,你也想和大爺我喝茶嗎?」
「誰想和你喝茶!扁天化日竟對人家姑娘動手動腳,一點羞恥心也沒有!你娘你爹是怎麼教你的!」她憤怒的將手叉在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