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雋听見亞瑟的叫喚,緊繃著神經冷峻著一張已經沒啥表情的臉,「我看你還是趕快帶著你心愛的人去看他的房間吧!」他訕笑地諷刺。
任誰都清楚武雋此刻是打翻了醋壇子,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此時此刻恐怕就只有衛霜和武雋不清楚。
「武雋!」她最恨別人把她和亞瑟扯在一塊,甚至當她和他是一對,武雋這老小子居然敢這麼看她和亞瑟的關系。
原本想讓亞瑟住在家里刺激刺激武雋這老小子的醋勁,讓他乖乖地交出「種」,沒想到他竟然那麼毫不在乎地搞混她和亞瑟的關系,真是氣死她了。「我會帶我‘心愛的人’去看他的房間的,不用你瞎操心。」她反手挽著亞瑟的手臂,「亞瑟,我們走,去看你的房間。我看你就睡在我隔壁房間好了,反正有人肯定情願和你換個房間的。」
武雋氣得頭冒青筋,「換。反正我這一陣子都不回來睡,你高興讓誰睡都無所謂,這里是你家,你高興就好。」
殷曼倩和衛皓淵皺著眉,「武雋。」他們有時真氣武雋的固執,不肯承認自己是家里的一分子,老以外人自居。
「反正我和你的房間是相連的,到時你高興和他怎麼鬧、怎麼玩都沒關系。不過,勸你和他在晚上的時候最好別吵到別人的睡眠,音量最好放低點,免得擾人清夢。」武雋的話里滿懷醋意,只不過這會兒被他惹惱的衛霜沒多余的精神去細听。
「這點你放心,我們會小心點的,而且再告訴你一點,這個家里的隔音效果奇佳,所以絕對不會吵到別人。」
「那真是恭喜你,你可以借到你這兩天來一直想借到的‘東西’了,不過,可惜的是它是個‘阿斗仔種’,我等著听‘番仔外甥’叫我一聲舅舅。」武雋幾乎是咬著牙扯出這一番話。
「我會,你就等著吧!」衛霜拉著亞瑟加快腳步離開,但她敢保證她絕對在臨離開客廳時,清楚地听見武雋說的最後一句話︰「樂見其成。」
她真的會殺了他,絕對會。
蔚紫綾幾乎是一夜沒合眼地待在藍駱的床邊,就深怕會听不見他的呼喚。她將床頭的鬧鐘設定四個小時叫一次,怕自己會忘了喂他吃藥、抹藥。
一夜的未合眼,原本以為就此應該是不太可能會睡得著了,但是經過一晚的折騰,原本毫無睡意的神志也敗在高舉白旗的眼皮底下,不自覺地合上眼。
一陣忍痛的申吟聲狠狠地傳進她的耳膜里,敲醒了她,「怎麼了?還痛嗎?」
「你覺得傷口被一粒大西瓜壓著,痛不痛?」他才剛覺得傷口不再那麼痛了,可以全身放松地睡覺,誰知道忽然感覺到傷口被一粒大頭狠狠地壓住,他驚痛得張開眼,就看見她緊閉雙眼,似乎睡得很舒服。原本他並不想吵醒她的好眠,畢竟她也夠受的了,幾乎一夜未合眼的照顧他吃藥、換藥。
但是,他是真的不能再忍著椎心之痛,于是乎只有吵醒她了。
「對……對不起。」蔚紫綾紅著臉驚坐起身。
「算了,你回去吧!」養病最重要,有人服侍起居當然好,但是,如果他得成天盯著她這張臉瞧,他的病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我走了誰來照顧你?」
「自然有人會來照顧我,你不用操心,你還是回家。」藍駱看著一身狼狽、眼鏡斜掛在臉上的蔚紫綾,奇怪她為什麼會沒有知覺自己的眼鏡已經掛斜了?她不會覺得沒有鏡片擋在眼前,視線會一片模糊嗎?
凝望藍駱對著她皺眉的表情,她才慌忙地察覺眼鏡不知在何時已斜掛在臉上,連忙扶正它,心虛地咳了幾聲,「我……那我就先回去,晚點再來看你。」
「嗯。」藍駱虛應了一聲。
走出藍駱的公寓,蔚紫綾被耀眼的光線刺激得睜不開雙眸,下意識地抬起手擋住陽光炙熱刺目的光線,她開了車回家後的第一件事是洗個熱水澡,然後再睡個好覺,爾後再到藍駱的公寓去看看他的傷勢如何。
藍駱會受傷,她多多少少得負點責任,所以,理所當然地她會請她老媽炖一鍋補品,帶去給他喝,算是道謝。
僅止于此,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愈是和他糾纏在一起,她的思緒就像絲線般糾結在一塊兒沒法思考,連最基本的反應能力都會比平常慢一拍。
總歸一句話,藍駱對她來說是顆毒瘤,一顆會害得她喪失理智的大毒瘤,她避之惟恐不及。
蔚紫綾提了一個大袋子,里頭裝的是她拜托她母親所炖的一鍋補品,她帶著一種報恩的心情將那鍋補品提到藍駱的公寓。
原想受了傷的他應該會安分地躺在床上休息,沒想到她按了電鈴,卻看見藍駱的家庭醫師來開門,而藍駱則坐在餐桌前戴上了眼鏡、手里拿著筆低首寫東西。
「嗨!」武雋眉開眼笑地朝著蔚紫綾打招呼。他剛剛才結束對藍駱的會審,逼問事情成功!藍駱的臉色雖然難看得要死,但終算有問有答還算合作,沒讓他動到「私刑」。
蔚紫綾淺淺的微笑,對于武雋的感覺是這個人很樂天,雖只見了兩次面,但他給她的感覺卻是如此。
「找藍駱,他在里面。」武雋側過身讓蔚紫綾進門,隨即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轉身欲離開。
「等……等,喝了湯再走吧!」她無意中求助性地拉扯住武雋的衣袖,她不想和藍駱單獨相處,氣氛會尷尬得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武雋仿佛知曉蔚紫綾的念頭,迎向她一雙渴望的雙眸,「好啊!」
武雋大咧咧地在餐桌前坐了下來,面對藍駱的仇視也當作沒看到似的直盯著蔚紫綾倒湯。
「這是我母親熬的香菇雞湯,趁熱喝。」蔚紫綾將湯端給武雋以後,順手抄過藍駱桌上的資料。
「還我。」藍駱神情緊繃地粗嘎道。
她懷疑自己為什麼會做這種事,他不管自己的健康,想累死自己,她應該高興得沿路放炮才對,怎麼,就只因為他昨夜奮不顧身的英雄救美就想照顧他的健康啦!
沒道理的事,她只是一時的沖動罷了,過幾天等到他傷口好些了,她就一切正常了。
「我不想把你的資料弄髒。」
「那你就別把湯端到我面前來,我不想喝。」
「不行。」
藍駱輕蔑地訕笑,「你什麼時候變成老媽子了,專門伺候別人飲食,我們有熟到這種地步嗎?」
「我只是在報恩——」
「喔——那你接下來是不是要來個以身相許啊?」他已經氣了一個晚上了,現在正好讓他泄泄堆積滿腔的怒氣。
昨天她居然只為了身上一些不值多少錢的行頭和現金,寧願和不良少年對峙,如果不是他,她現在恐怕早躺在醫院的加護病房里了。愈想他就愈氣。
「藍駱。」武雋適時地警告藍駱做人別太咄咄逼人,「這湯很好喝——」
「謝謝。」蔚紫綾敷衍地回了句,又轉向藍駱不悅地低吼︰「你別太過分喔!別以為昨天救了我一命就拽起來,要你喝湯是希望你的傷趕快好,我好早點卸下心里的‘救命債’,你以為我喜歡當你的老媽子嗎?」蔚紫綾就像喝了整缸的辣椒醬一樣,沖得很。
「既然這樣你可以離開啊!不喜歡做老媽子就別做,沒人拿把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強迫你做。你離開我還樂得耳根子清閑,沒人在旁邊嘰里呱啦叫個沒完。」
藍駱翹起二郎腿,一副看戲的表情,想看蔚紫綾會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