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漾著動人的溫柔。
「你不听怎知我要說什麼,除非你已察覺自己的心情。」他的付出她該感受到了,男人的直覺讓他深信。
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她的活潑、朝氣深深吸引他,一切就這麼簡單。幾個月來的相處,他已認定了她,而尚在天平里游移不定的她就得靠他牽引了。
「怕什麼?」他問。
怕?她是在害怕嗎?害怕一個未知的結局?早在替他擋了一刀時,她便明白他在她心中的分量,他的身影似是駐進她的心頭,一閉眼便能看見。這種心情便是喜歡了嗎?
或許一份永恆的感情太難得,因此她小心守著,不輕易付出,對他也是。
丁語蹲子,小聲道︰
「你確定嗎?你確定你真的喜歡我,而且能一直喜歡下去?我沒有信心的,認識的時間太短,關系也非正常交友認識,我跟你是不會交集的兩條平行線,踫在一起原是意外。」
他蹲在她身旁,為她擋住風吹。
「怕我變就好好捉住我,讓我沒有機會變。你是我傾心的女子,對我來說,你有足夠的魅力迷住我一生一世。」
她抬眼看他。
「你不覺得我太小了?我們差了七歲。」她才二十三,不適合走入家庭啊!
他淺笑,撫了撫她柔細發絲。
「我可以等,等你做好準備,等你打開心。」
「等……我?」他已三十,不小了。
「嗯,等你。」
暖暖的感動滑過她心頭。
她的感情來得太慢,而他勇于表示的外放時常讓她措手不及,現下他願意配合她龜爬的速度,夠證明他的真心了,這樣的男人她若不愛豈不太蠢。
「你願意等多久?」
「這個答案得由你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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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初春時節,流行春裝紛紛上市,換季的三折拍賣吸引大批女性搶購。
「小姐,這件紫色皮裙有沒有大一號的尺寸?」
「有的,剩最後一件了,我去拿來給你。」丁語拿皮尺量了量客戶的腰圍,隨即到貯藏室找符合的尺寸。
重回夏怡的服飾店工作已有半年的時間,這半年里,她瞞著學姐上醫院做復健,除了左手仍不太能使力外,她的右手已極靈活。
「你的裙子拿來了。」丁語有禮貌的遞上裙子。
服飾店的工作雖然比較累,但見到顧客心滿意足的笑臉,再大的辛勞也忘得一干二淨。
好不容易送走最後一名顧客,丁語這才有時間坐下來喘口氣、喝口水。
夏怡讓其余兩名員工先回去,拉下鐵門,十余坪大的空間便只剩她們兩人。
「報紙上明明寫說景氣蕭條,可是看看這幾天,店里生意好得驚人,哪有景氣蕭條的現象!我看明天還是多找一名妹妹幫忙,四個人忙不過來。」夏怡打開櫃台後的小冰箱,找出兩罐果汁。
「生意好你還抱怨。沒打折之前,一天來不到五位客人,你又唉聲嘆氣。」左手拉不開拉環,她皺了下眉,改用右手。
「此一時,彼一時嘛!對了,那個男人今晚來不來接你?」夏怡湊了過去,笑得曖昧。
「哪個男人?」丁語自顧自喝果汁,裝死到底。
「還裝,你當我眼楮瞎了。」她看得一清二楚,那個男人長得人模人樣,開的車子更是德國名車,拉風得很。
「你都看到了還問。」
「說啦!他是你男朋友哦?」
丁語思考了下。
「應該算吧!」
「是就大方承認,干麼跟我打馬虎眼。」
「你不懂啦!我跟他的相處模式很奇怪,不同于一般男女朋友。」他做到他的承諾,等得很辛苦。
半年來,他會來接她下班,兩人會一起吃飯,他甚至陪她到醫院做復健。偶爾會有情不自禁的親吻,也有親密的拉手、擁抱,但她卻遲遲沒說出那三個字。
「胡扯,你們這樣還不算男女朋友,那全世界的情侶又算什麼!」丁語的感情隱私她不好插手,但多少可以提供意見。
在她看來,留長秀發的丁語愈來愈有女人味,身上更散發出幸福的氣息,尤其每到下班時刻,她的愉快更是表露無遺。
「學姐,愛一個人是什麼感受?」
夏怡神秘一笑。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能找到答案的只有自己;當你愛上某人時,你一定會清楚感覺到那種悸動。」
「這是經驗之談嗎?」
「你認為呢?」
兩個女子愉快的相視笑了。
鐵門外響起汽車喇叭聲,丁語臉一紅,拿出皮包道︰
「我先走了。」她推開鐵門。
「喔——護花使者來了。」
「還笑我,你的朱先生也來了。」不知河時,朱立強已經在外面騎樓等著。
「那個呆瓜就讓他等久一點好了。」
丁語笑了笑,走出服飾店,朝一旁的朱立強點點頭,便走到熟悉的汽車旁。車主拉開車門,她立即坐了進去。
「累不累?」蔣紹德問。
「累死了,今天客人特別多,女孩子拼起來是很可怕的。」
蔣紹德踩下油門,車子緩緩駛動。
「等一下,我讓你看個人——」
她搖下車窗,伸手指著騎樓下的男子。
「那個人是隔壁服飾店的老板,追了好久才追到我學姐。」
話剛說完,夏怡也走出店外,兩人手挽手,親親熱熱離去。
「他比我幸運多了。」
她回頭看他,不懂他話中之意。
「我說,他抱得美人歸讓我好羨慕。」他重新啟動車子,平順滑進車道。
「你三十一歲了吧。」
「我說過會等你。」
她看著窗外,又道︰
「如果你等到不耐煩了呢?」
「我還是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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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年。
跋上陽明山賞花潮,漫步大自然里,備感暢快。
「空氣好好,真是來對了!」丁語興奮高喊。
「我們都忙,難得有機會出外踏青。」
蔣紹德牽住丁語左手,走走停停。今日天氣頗佳,太陽公公也露了臉,兩人往無人的一棵樹下走去,坐在樹下休息。
「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他問,目光柔情似水。
「你干麼問我?有何企圖?」她斜眼睨他。今天是她二十五歲生日,她清楚得很。
「我還以為你忘了。」他笑,從衣袋里掏出一只絨布盒子。
「給我的禮物?」她接過,打開一看。
「喜歡嗎?」
盒子里是一條鑽石項鏈,玫瑰金與鑽石的搭配很別致。
「我以為你會送戒指。」
他為她戴上項鏈。
「你還沒同意不是?我不逼你、不勉強你,一心一意等你真正愛上我。」
「伯父、伯母不急你的終身大事嗎?」蔣伯父與女乃女乃同齡呢。
「我的家人尊重我,當然,他們也對我有信心。」
清風拂上丁語越見柔美的秀致臉孔,肩下二十公分長的發絲飄了起來,纏上他的臉。他深吸一口氣,貪戀她秀發馨香。
「小語,你會想我嗎?」
「天天見面,我還來不及想便見到你了,想念的滋味我沒體會過。」他有些怪,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他拉過她的手,神情有些落寞。
「下禮拜我要到大陸去出差。」
「去多久?」她直覺問道。
他忽然攬她入懷,充滿不舍。
「公司計劃在大陸設立兩家商場,我這一去,少則一年,長則二年才能回來。」
「真的?」她推離他的懷抱,不可置信。
「我不敢要求你跟我一塊去,你有你的生活、家人、朋友,我只希望這段時間你別忘了我,只要有假,我一定回來看你。」
他……要離開她兩年!
心有些空,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