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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愛銀槍神 第22頁

作者︰陳曦

「蔣先生難不成懷疑自家人?」往這方面推測並非瞎猜,是時機巧得令人不得不如此想。

「老實說,我並不確定,但是這件事是發生在本公司人事調動之後,這或許是一條可行的線索。」他說得中肯,不妄下定論。

丁語扯動唇角,打翻他的推論︰

「我守在你身邊這麼久,許家人安靜得跟小貓似的,若他們真有害你之心,下手的對象也該是你才對,找個外人有何用!」

丁女乃女乃敲了孫女一記響頭。

「不了解狀況的是你。倘若蔣先生出了意外,許家人仍撈不到油水,別忘了蔣家尚有另一名強人。」她指的是白手起家的蔣父。

蔣紹德輕淺微笑,十分佩服丁女乃女乃的機敏。

揉著被打痛的頭,丁語低聲抱怨︰

「我就是這樣被打笨的。」

丁女乃女乃睨了孫女一眼,隨即面對蔣紹德,道︰

「既然如此,我就從許家下手,一方面也替你注意他們的動靜。」

「女乃女乃,那我呢?我要做什麼?」

「你啥事都別管,還是乖乖跟在蔣先生身邊。別忘了你正在工作中,半途而廢可不是槍神做事的原則。」

「喔……」

不情願的態度表現在無精打采的臉上。她原以為可以趁機抽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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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平揚心緒不寧的回到家中,就連母親關心的詢問也恍若未聞。

「爸爸呢?我有急事找他。」他的臉色慘白,額頭汗濕了一片。

「他在書房里看書,你先吃飯,等一下再上樓去。」許母接過兒子的公事包。

「我不吃。」

他急急忙忙上樓。

「平揚!」許母搖搖頭。「這孩子真是的。」

許平揚一把扭開門,就見父親坐在書桌前翻閱書籍,邊听著音律平穩的古典樂曲。

許杰超頭未抬,輕聲斥責道︰

「愈大愈不懂規矩,你的好教養全還給學校了嗎?」

許平揚輕輕帶上門,十余坪的書房成了隱密的談話場所。

「爸爸,郭常董性命危急,您怎麼能悠哉的看書、听音樂!」他激動的提高音量。

許父合上書本,抬眼看著惟一的兒子。

「你到醫院去了?醫生說了些什麼?」

「郭常董年事已高,加上失血過多,恐怕捱不過三天。」

他抓著亂發,懊惱、悔恨的情緒啃著他的良心。

許父的臉閃過一抹高深莫測的笑。這件事並未造成他的愧疚,成功不是心軟就能達到的。

「所以,你是來興師問罪?你怪我手段殘酷,平白奪去一條人命?」許杰超口吻平淡,全然不把兒子的指責放在眼底。

「爸爸!」

許平揚上前半步,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見的。他敬愛的父親竟然把生命看得如此輕賤!

「這跟您當初承諾的不一樣,郭常董是因我而死的啊!就算我再怎麼不服董事會的裁決,這樣的結果不是我想見的!」他揮動手臂,跟自己生氣。

許父站起身,關掉不符合氣氛的古典音樂,倒了杯酒遞給兒子。

「平揚,冷靜點。」

「您叫我怎麼冷靜!這件事是我一手造成,我從沒想過用這種方式得到一切!」他大吼。

啪的一聲,許父摑了兒子一巴掌。

「沒用的東西!教育你這麼多年,你愈活愈回去了。收起你的慈悲心,站在頂端的成功者勢必要丟棄一些東西!」許平揚跌倒在短毛地毯上,臉上的金邊眼鏡飛掉在門邊,汗水浸濕了他身上的白襯衫。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要強迫我丟棄良心?」此刻的他既懦弱又自怨,不復往日的斯文、自信。

許父冷哼了聲,拿了根雪茄抽著,白色煙霧飄浮在他冷漠的臉孔旁,徐徐上升。

「你以為只有你一人淪落地獄嗎?」

「爸爸,您……」許平揚睜大眼,心知有一件他不知曉的事即將公。

許父吸了一大口雪茄,道︰

「記不記得蔣紹德出車禍的事?」

許平揚猛地抬頭,一臉不可實信。

「真可惜沒能一舉解決掉他,否則我們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許父拉起兒子,接著道︰

「許家人為蔣家出汗出力,打下大片江山,公司一半以上的資產都是我們應得的,爸爸這麼做無非是想拿回我們的束西。你姑丈私心大,有了兒子就忘了我們這些開業功臣,我倒要看看那小子有何能耐!」野心的眼閃著貪婪之光。

「這……」許平揚壓根說不出說來,父親的強大野心籠罩著他的渺小。

「放心,一切很快就會過去,你我的手都沒有弄髒,那個人會替我們完美的解決所有阻礙。」

許平揚沉默的閉上眼。身旁的父親讓他感覺好陌生、好遙遠,而他再也無法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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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氏集團董事之一郭金鑫宣告死亡,報紙、電視僅是小小的報導此事,相較之下,前日爆出未婚生子的藝人緋聞事件則佔據了各大報的頭條,不知是人類的記憶力太差抑或是新聞的保鮮期太短,熱極一時的社會新聞就這麼被淡忘。

不過,有一個人卻相當在意這件事。

「死了。」

丁語啃隻果的嘴不停,不過深鎖的雙眉透露了憤怒的情緒。

「你想去祭他的話,我會帶你去。」蔣紹德注意到身旁女人的情緒變化。

「我跟他非親非故,干麼去祭拜!」

啃得干淨的果核被丟到垃圾筒,她又拿起桌上的水梨,連皮咬著吃。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很愧疚。」

「你少多嘴!人又不是我害的,我何必愧疚?倒是你,他是你公司的人,好歹你也表現一下傷心之情。」被猜中心事是很沒面子的,尤其是讓他看穿心思。

「惱羞成怒了。」蔣紹德笑道,沒有惡意,僅是逗人的調侃。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笑!你看不出來我心情很不好嗎?」

她心情蕩到谷底是事實。想她出道不過短短半年,從沒有任何人因她而失去性命,盡避她所做所為並不見容于世,甚至成為警方通緝的重大犯人,但是她所堅持的原則就是她選擇這項工作的原因——起初是有那麼一點虛榮心,一點點自以為是的俠義情懷,然而當有人失去了性命,她最初的決心卻開始動搖了。

她甚至起了懷疑——盡避凶手不是她,但是那人冒了她的名,無論走到哪里,她都將背負著這項不屬于她的罪名。

一雙男人的眼盯看著失神苦思的她,蔣紹德無意去打擾她的沉思。

無論怎麼看她,他都無法將她與殺手聯想在一塊——她青春洋溢,活力四射,保有純真的孩子氣,若她願意,他會給她一份好工作,讓她遠離黑暗世界。

「後悔嗎?」他出聲詢問,將她拉回現實世界。

「後悔什麼?你問得沒頭沒腦的。」

丁語眨眨眼,繼續啃著水梨。

「別裝傻,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她吸口氣,道︰

「後悔又如何,不後海又如何,做過的事也無法抹滅,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

「考不考慮月薪十萬元的好差事?」他企圖以鈔票救贖她。

「不不不,說好三個月就三個月,我不會再續約。」就說他很好,這回又拿鈔票引誘她。

「你誤會了,我會給你一份朝九晚五的正常工作,這是你過平凡人生活的好機會。」他很少有心想幫助人的。

梨子核被丟到垃圾筒與隻果核相見歡,丁語癟癟嘴,抽了紙巾抹手。

「就說我討厭跟雇主接觸。少一副施恩的口吻,要工作我隨時可以上街找,再不然網路這麼發達,隨便上人力網寫履歷,就有一大堆工作找上門,你的好意就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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