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了鼻,皺眉看向那名紅衣女子。
楊開蓮現年二十八歲,目前是歐洲知名服飾的在台代理商,同時也是台灣服飾業界最知名的普羅服飾店的老板。
楊開蓮無瑕細致的臉孔在見到丁語時微訝,隨即仍端出最能魅惑男人的淺笑。
「紹德,又來麻煩你了。」柔媚嗓音說著,她內心明白方才看到的女人決非她的對手。
蔣紹德面露溫和笑容,抬手示意楊開蓮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
「來,請坐。楊小姐親臨,我歡迎都來不及了,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他仍是笑著。
听到這番話,楊開蓮心頭備感欣喜。
「我們都這麼熟了,你還稱呼我楊小姐。」眼一瞟,瞄上他俊帥非凡的臉。三年前的酒會,她第一眼就認定他了,只有這樣俊逸的青年才俊才能夠匹配得上她。
蔣紹德巧妙的轉移話題︰
「你特地走這一趟,該是有重要的事找我商量吧。」
楊開蓮點點頭,從手提皮包抽出一本目錄。談正事時,她得回復生意人的本色,也是希望蔣紹德能明白她的確是名能干的女人。
「這批目錄你先看一看。」她忽地停頓下來,偏頭看向丁語。「這位小姐是……」
他懂她的暗示,但他並不打算讓丁語回避兩人的商務對談。
「瞧我胡涂的,竟然忘了替你們介紹。這是丁小姐,我新聘的助理。」他熱絡的招呼著,殊不知丁語忍了一肚子氣,直想發笑。
「楊小姐,你好。」丁語站起身,臉上的笑容好真誠。蔣紹德虛偽的表現極佳,但她假笑的功力也不差,全拜之前在夏怡的服飾店訓練有素所賜。
「丁特助在這里不會打擾我們談話,她可是我的得力助手呢!」
惡——他說的倒好听。
丁語面朝窗外,不文雅的翻白眼。她可不記得幫過他什麼忙。
楊開蓮客隨主便,也不再多說,集中注意力在桌上的服飾目錄上。
楊開蓮代理的歐洲服飾是屬于高價位的名牌,在市場景氣低迷的這兩年里,高價位產品仍然保有相當的銷售市場。事實上,經濟不景氣的現象僅影響到領死薪水的小職員,或是小型公司行號,真正的富豪受到的影響可說是微不足道的,再高級的商品他們也有能力負擔。
輕吐了一口氣,楊開蓮關心的問道!
「如何?我剛才的提議行得通吧?」她又把自錄推到對面。
蔣紹德唇微揚,合上目錄。
「你的提議是不錯,華碩百貨里頭也有不少名牌專櫃。不過,以普羅的知名度,這批衣服在普羅設櫃,獲利會大得多。」
「這是新牌子,歐洲那里才剛走紅,我想先在華碩試試反應如何,畢竟百貨公司人潮較多,比較容易把產品介紹出去。」楊開蓮勢在必得。
扯上公事,蔣紹德的態度十分堅定,他心底已經否決掉楊開蓮的設櫃提案。
「老實說,華碩百貨里頭已有許多高級服飾櫃,你用新牌子加入戰局並不樂觀。」他將目錄推回。經濟不景氣,昂貴的價位只會讓顧客卻步,況且華碩正處于力持中等價位的改革階段。
「這點你就不必擔心了,我有信心。」她將他暗示的拒絕當作業績的壓力。
蔣紹德癟癟嘴,考慮該不該把話講明。
「這樣吧,我讓你的櫃子設在遠超百貨,租期先定半年。」
聞言,楊開蓮臉色變了下,隨即又笑開,問道︰
「紹德,你不讓我把櫃子設在華碩百貨嗎?」她處心積慮要設專櫃,全是為了待在他公司里啊!
「目前華碩的專櫃已達飽和狀態,沒有多余的場地給你租用,遠超百貨是華碩的分支,交通地點也好。」
他露出眩人的淺笑,幾乎奪去楊開蓮的心神。
「真的沒法子嗎?」
「很抱歉。」
楊開蓮銀牙一咬,硬是收起不悅的脾性,嬌道︰
「就听你一次,不過我若有困難,你可得幫我喲!」
「這是當然,專櫃的大小事宜,我自是義不容辭。」蔣紹德刻意指明公事。他當然听出她言外之意。
「那我們明天中午一起吃飯,順道把合約內容談一談。」美眸眨呀眨的,顯是十分高興。
「好,地點你選,明天早上再通知我便成。」
「一言為定。」
楊開蓮心滿意足的離去,臨走前還不忘拋了記冷笑給丁語,意思是聲明︰蔣紹德是她的男人。
丁語再遲鈍也感受到楊開蓮狹小的女人心眼,不過她只覺好笑,她對蔣紹德壓根沒那種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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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紹德熟練的把轎車駛進自家車庫,待停妥車子,便偕同丁語走進兩層樓的寓所。
門一開,兩人讓屋內凌亂的景象嚇了跳。
「你的房子似乎讓人洗劫過了,我真替你感到不幸。」丁語皮皮的說風涼話。
觸眼所及,無一完好一沙發給利刃劃了數道口子,酒櫃里珍藏的酒全打碎了一地,更可惡的是,連廚房里的鍋碗用具也給丟棄在地,凌亂不堪。
蔣紹德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沉穩跨過地上的物品,走上二樓。丁語見狀,急忙跟了上去。
可想而知,二樓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蔣紹德的臥室、書房簡直像垃圾山,里頭無一件完整的物品,相較之下,丁語的臥房倒像被善待似的,僅衣物散落一地。
「哎呀!我的內衣——」
丁語一個跨步,迅速沖上前去,拾起散落的內在美。每件內衣都是她為善待自己而買下的高級品,一件少說千余元,若丟了,她可會心疼上好一陣子。
「喂!蔣大老板,貴府沒有保全設施嗎?我有幾家公司的名片,你考不考慮花小錢買平安哪?」
「你說話都這麼口無遮攔嗎?」
蔣紹德月兌下西裝外套,將衣袖卷到手臂上。
丁語收好內衣,抬眼看他,腦中閃過警訊。
「大半夜的,你該不會想打掃完這一堆破敗的家具吧!」出賣勞力的事她最不愛。
他聳肩。
「你也看到了,屋子亂成這樣,不整理也甭睡了。」他轉身,走向書房。
「我可先聲明喲,自己負責自己的房間,我才不會幫你。」她朝房門口大喊。
蔣紹德連回答也沒有。
丁語略有潔癖,尤其挑剔穿在身上的衣物潔淨與否,現在她少得可以的衣服不但全給丟在地板,上頭很可能還沾了某名歹徒的手汗、氣味!
她當下拾起「骯髒」的衣物,一古腦丟進一樓衛浴間的洗衣機。
她原來是想裝作沒看見,偏偏凌亂的客廳硬是映入眼簾。噢!她就是見不得髒——
牆上歪斜的壁鐘時針已落在三的數字上,丁語累得跟狗一樣,躺在沙發外露的填充物上,一動也不動。臭酸的汗味在在驅使她該去沐浴了,她卻一步也不想挪動身體。
蔣紹德頂著一頭濕發步下樓梯,原來的襯衫、西裝褲已換成黑色休閑服,看起來神清氣爽。
他環顧四周已歸位的物品,調笑道︰
「我以為你已經呼呼大睡了,沒想到會看到如此整齊的大廳。」比起五個小時前,這般光景實在值得嘉勉。
「少說風涼話,若不是念在還要同住三個月,這間房子就算髒到發臭也不關我事。」她的口好干,連話都沒辦法中氣十足講出來,而且她的肚子好餓!
丁語一雙眼半開半閉,淑女的套裝短裙沾了塊黃色髒污,至于同色系的小外套則可憐兮兮的躺在破掉的電視機上頭,身上的白色小背心已讓汗水滲得半透明,里頭的內在美若隱若現。
「你趕緊上樓沖個涼,洗完澡會舒服些。」他誠心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