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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情逐香 第22頁

作者︰向玄纁

「寧香。」他的低喚,讓她渾身一顫。

「我……我要拿碗去灶房……」

「為夫喜愛妳的舉措。」

有些氣虛的啞語,有些煽情的話意,彷佛曉魅一般,定住了她的輕顫。

她僵硬地轉回身子,凝望他俊美的面孔。

「吻我。」他回視她,眼中漾滿溫柔,豐潤的唇,上揚起渴求的弧度。

明明是令人望而生畏的蒼龍幫之主,明明是雙肩足以擔負穹蒼的剛強男子,為怎麼此刻,會展現出這樣奇詭的樣態?

似飛瀑,囂狂得讓人無法拒絕,只能承接那份無可奈何的沖擊,但融入潭水後,卻只是靜靜激蕩漣漪,堅定卻順和地朝固定的方向流動。

她無法思考,只能盯著那令她依戀的唇,彷佛中邪一般,被牽引著靠近……

藥並不算苦,添加了甘草與其它不知名材料的藥材,甚至是有些甜度的。

怎麼會有藥是甜的呢?還是這種極需要補氣血的藥?

「擎烈……」輕淺的咕噥,是交付感情的憑依。

「寧香,我的妻……」

夕陽斜照,天上人間,同映滿彤紅色的霞光,照上了光潔的深黃竹牆,是一幅用色極為璀璨的圖畫。

金烏西墜,玉兔初升的交替時刻,是莫離山四季共有,最美麗的景致。

竹林深處,有一對男女,正提著竹籃,手牽著手緩緩走著。

貪看景色的人們,在贊嘆自然美景之余,誰還會注意到,這幅景致中,誰或誰究竟做了怎麼……

第八章

午時方過,一輛看來樸實的馬車在官道上前行著。

車內,謝寧香直盯著嚴擎烈吞下藥丹後才開口問出疑惑。「我很好奇,在你陷入昏迷之後,晏大哥不用問就能診出你身上的毒,到底是這幾味毒太好辨認,還是晏大哥太厲害了?」

真是奇怪,在莫離山之時,她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可是思考就像是被某種東西屏障著,理不出個頭緒來,到現在仍是如此……

「晏郡平不負神醫之譽。」他收起水袋,淡淡說道。

「你會怪我嗎?」指的是設計他求醫的事情。

他細望她有些不安的神色,伸出手將她擁入懷里。

「如此一來,我虧欠他們人情。」

「師父處事大而化之,而晏大哥仁心熱腸,我想他們不會在意的。」她在他懷中調整好最舒適的姿勢。「只是回蘇州的這一路上,還是听到不少對晏大哥的詆毀傳言,令人有些不快,好想痛罵那些喜歡散播流言蜚語的人。」

「晏郡平他,」他斂目沉吟。「也許不若妳所以為的。」

「怎麼意思?」她皺眉瞪他。「你是說,關于那些晏大哥墜入邪道、見死不救的詆毀有其真實性?但之前是因為師父的失蹤讓晏大哥萬念俱灰,現在已經回復為。那受人稱許的君子神醫了呀!」

無論如何,她就是听不得別人對她喜愛之人的批評。

對于她心中所認定親近的人,她會給予完全的信任和寬容,甚至是無限度的包庇。就算她可能偶爾心生不滿,也只能由她自己認為,卻不許旁人說嘴。

這是她個性中不可理喻之處,卻也是她最單純的天性。

並非不明事理,然而卻又是絕對的捍衛。

他望著她寫滿不服氣的表情,很明白就因為她這樣的天性,才會得到周遭之人的竭力保護。

「妳可知道赤雲教目前內斗嚴重,根底幾乎毀盡,再也難成氣候?」

「是嗎?那季嬿呢?」雖然一想到之前遭到季嬿毫不留情的追殺,還有她那枉顧人命的狠毒心腸,就讓她氣得牙癢癢的,可是在對于愛情的執著與痴傻上,她同情她。

「季嬿因為受不了功力與身軀的衰竭而瘋狂,所以赤雲教眾才會為了教主之位而起內哄,她則下落不明。」

「這算惡有惡報吧,誰叫她為了自己的野心害死太多人……等等!你該不是想告訴我,季嬿會招致這樣的下場,是晏大哥所為?」

難怪……

她一直很疑惑,為何自從到了蘇州之後就沒再听過季嬿的消息了,原來如此。

「只要是人,性情都會變,而且性情轉變之後就很難更改回原本模樣,若影已經成為他目前唯一的良知。」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因為師父,晏大哥不會救我們?」

「正確的說,是不會救我。」他輕吻她的頭頂,細細聞入她的發香。「若影疼妳,因此他必定會幫妳。」

「所以你才不想欠他人情?」

「嗯。」這筆恩情算是欠大了。

听到他的應聲,她突然覺得心情好沉重。

師父想離開,在某方面而言,也是為了晏大哥著想吧?

原來,維系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常常不若自己所以為的簡單……

所以她算是幸運的嗎?總是可以率性而為,卻獲得所有人的寬容與疼寵?

想起數日前清晨的道別,晏大哥臉上那和煦溫雅的表情,以及師父帶了些不舍的笑容。

也許,這一別,相見無期……

心有些空,眼眶有些澀,她垂下眸,試圖驅走那令人不愉快的感受。

「寧香?」

「無妨的,我需要好好想想。」螓首偎入他的頸窩摩挲。「我們還有多久會回到蘇州?」

「入夜之前可進城。」

「喔,那……」她輕聲開口,「答應我,別怪玄膺。」

「為怎麼?」他挑眉問。

「因為時間急迫,我們也沒有更快的方法可解你身上毒患,所以我才與他合謀,出此下策。」

「時間急迫?」

「嗯,我的功力在怎麼程度,自己心底多少有底,雖然或許瞞得過護院,卻一定瞞不過你們,然而,我卻不止一次見到你毒發。」

「妳如此擔憂我?」他取笑她。

「我們是夫妻,我想與你相偕白頭,當然不希望你有任何閃失。」她輕喃著,紅潮沿著粉頸蔓延而上,卻說得很堅定、很理所當然。

她就是這樣的性子,一旦認定了,就絕對不會退縮……

他垂眼看見妻子的嬌態,心口一暖,決定順由情動,低下頭吻住她。

細細密密的吻逐漸加溫,馬車內漸漸蔓延開某種旖旎的熱度。

腦海警鐘突然敲響,他連忙拉開兩人的身子,不願在馬車內要了她。

「擎烈?」她疑惑地看著喘息的他,雙眼迷蒙。

「別這樣看我。」他連忙將她摟入懷里,一手覆著她的頭,以免自己克制不了沖動。

「喔。」藉由他胸口急速的起伏,她大概明白他在克制怎麼了,于是乖順地偎著,動也不敢動。

這幾日為了讓他好好療養,倒是真的沒有想到那些。

現在他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她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夫妻之間,其實會有,也該有更多親昵……

「我猜想,」在這種時候,找個話題似乎是轉移注意力最好的方法。「或許玄膺所謂的時間急迫不單指我身上的毒。」

「是嗎?」趕快想,趕快想,能說怎麼?「對了!我那日有听到他與另一名男子在交談,說到皇上對玄膺曾經有恩,要玄膺听命做事,為此,那名男子本來還打算殺我滅口,是玄膺救了我。而後,玄膺突然告訴我他有方法救你,問我願不願意與他合謀。」

劈哩啪啦,不多加思索地,趕忙說了一大串。

「原來如此。」

「結果,我其實怎麼都還搞不清楚。玄膺和那名男子談話的重點在哪里,以及那男子啥時離開的我都不知道,感覺還滿冤的。」她嘟囔著抱怨。「反正皇太後對賢王忌憚已久也不算是新消息了,有怎麼好怕人知道的?又關蒼龍幫怎麼事?」

「這的確會牽扯上蒼龍幫。」他在她抱怨完後才淡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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