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在發抖?」他突然抓住她微顫的手。
她沒有回答,不敢再直視他的眼,只好盯著他的下巴,仍試圖維持面無表情。
「我大膽打上擂台、贏得武林盟主的劍衛居然也會害怕?」
「不,熒闕只是有些心慌。」她據實以告。
「慌什麼呢?」他低低笑著,松開她的手,讓她將他的衣物完全褪盡。
她明白自己是他的護衛,從小就已經立誓︰這一生只能听命于他。
所以就算主人要她的身子,她也只能乖乖獻上,別無他話。
包何況,狂傲、霸氣如他,說出口的命令從來不接受拒絕。
「熒闕,妳在想什麼?」在兩人終于果裎相對之時,他一手環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擒住她的下巴低問。
「熒闕並無接收過這方面的知識,不知道如何才能侍奉主人歡心。」她回視他的眼,低聲開口。
「哈哈哈!」他因為她的話而朗聲大笑,「也還好妳並無這方面的知解,否則,教導妳的那個人,就算粉身碎骨也不夠抵償。」
「主人?」
「妳今天的問題倒也突然變多了。」他拇指輕撫著她紅艷柔軟的嘴唇,而後低下頭,緩緩將自己的印上。
明白地感覺到他刻意營造出來的親昵,她的臉瞬間變得緋紅。
「我一向心境冷淡的護衛,居然也會有這樣的神色。」他輕輕笑著,表情是滿意,也是欣賞。
她雙眼盯著他的肩膀,不敢稍有移動,也不敢回話,在力持平靜的表象之下,其實是變本加厲的無措心緒。
「本城主準許妳踫我。」他在她的耳邊呵氣道。
雖然他的語調含笑,話語親昵,她卻听得出他話里不容異議的堅持。
她伸出顫抖的雙手,撫上他的胸月復之間。
「做事向來謹慎又小心翼翼的熒闕,妳這樣怎麼夠呢?」他低嘆,抓起她的雙手環住自己的肩頸。
而後,他抱高起她的身子,狂猛地吻住她。
他滿帶掠奪含意的吻中盡是粗沉的氣息,讓她的思緒愈來愈潰散,神智漸漸迷離,無法思考。
「妳听好,今夜過後,妳不僅是我的護衛,也是我的女人,妳的身子只有我能踫,妳的生命,以及這一世的忠誠,都只能屬于我,知道嗎?」
「熒闕這一生本來就只屬于主人。」
「這句話里有些缺失,」他以極快的速度將她抱上床榻,而後傾身覆蓋在她縴細的身子上,在她的耳邊輕吻著,呵氣低喃︰「我不只是妳的主人,也是妳此生唯一的男人。我準妳踫我,也準許妳繼續護衛我,所以妄想近我之身的任何人,妳都可以格殺勿論,听明白了嗎?」
「是。」她環住他的脖頸,學他之前的動作,在他耳邊舌忝吮呵氣。
主人一向不容人近身,也就是說︰若喝阻無效,她有權力無須任何理由就格殺所有想跨越雷池之人。
「看來,妳還不夠明白呀!」他低低笑著,胸膛因這久違了的真心笑意而震動。
他被她好學的態度給取悅,藉由她的動作能明白她對這一切陌生親昵的反應。
他的手、他的唇開始在她身上吋吋探索,梭尋能讓她全身顫抖的方式,也藉此讓她得以模仿學習。
「主……人……」她的理智將要潰散遠離,渾身愈來愈綿軟無力。
「學不來嗎?」他笑意收斂,語調沙啞。
「我……無法思考。」
滿室的旖旎,急速上升的高熱,燻得她的腦袋恍若醉酒。
明明該是她要侍奉主人的,怎麼反而好像自己才是被主宰的那一個?
「那就別思考了吧,這一夜專心成為我的女人就夠了。以後,妳有的是機會學習。」
「我……會……」
「哦?我拭目以待。」
外頭風勢漸大,一彎月兒高掛天空,好似拉滿弦的小杯,照在同一塊大地上。
大地上的人,有大伙歡聚談笑的、有仰首對月獨酌的、有低頭暗算心機的……
開心的、落寞的、傷感的、憤懣的,都籠罩在月華的洗滌之下。
天明之後,又會是怎樣的一日?
☆☆☆
時辰近午,熒闕遵照寒君策的指示,果然在丹藥房的暗櫃中找到一個桐木制、上頭雕有百鳥朝鳳圖的精致小盒。
她拿著盒子往書室行去,準備交給寒君策,卻見刀衛在庭院石徑等她。
「妳昨夜成為城主的女人了?」刀衛開口問道,性格如岩石刻鑿的臉上,毫無表情。
熒闕冷淡地點了下頭。「嗯。」
「既然如此,那麼從今以後,刀衛當誓死效忠城主與妳。」宣誓語落,刀衛單膝跪下。
熒闕本來直覺地想立即扶住刀衛,阻止他下跪的動作,卻突然想起寒君策昨夜所說的話,伸出的手馬上收回。
「我仍是主人的護衛,身分與以前並無差異,所以你只需要效忠于主人,不用對我行此大禮。」
「但城主也說了,妳是他的女人吧?」刀衛抬起頭看她,眸中淺淺光芒一閃而逝。
那光芒,是心痛,是決定,也是掩埋……
她不敢觸踫他,必是城主曾經下過命令。
而長久以來的相處,也讓他明白她舉止行為背後的心思︰她不觸踫他,應是不願他因此而遭到城主責罰。
城主的獨佔之心已經如此明顯,他又怎麼能夠逾矩?
十五年來,除了城主之外,他心底擺放的人也只有她,曾經冀盼兩人能有機會共結連理,如今已是不可能了。
所以這份情意,他選擇迅速扼殺掩埋,並連她一同效忠。
「是有如此說。」
「那麼,刀衛行此禮並無不妥。」
「但主人也說,我仍是護衛。」
「那只是單獨對于妳,對其他人而言,該有的分寸已經不同。」
「是嗎?」
在熒闕仍然疑惑之際,強烈到不容人忽視的氣息拂面而來,引起周遭空氣錯動雜流,刀衛迅速站起,和熒闕同時望向氣勁來處。
寒君策緩步朝他們走來,面無表情地開口︰「刀衛,有件事要你速辦。」
「請城主吩咐。」
「替我到程刀門,向程府長女程嫣提親。」
「這……」他聞言瞥視熒闕一眼。
「怎麼?質疑我的命令嗎?」
「屬下不敢。」
「還是你對本城主作為有何不滿?」
刀衛的心思,他豈會看不明白,只是一直不想開口點破罷了。
語帶尖銳,也是提醒他注意分寸;他要的,是忠心不貳的護衛,不是意見過多的手下。
「屬下知錯,請城主降罪。」刀衛迅速屈膝跪下,低頭開口。
無論如何,身為城主的貼身護衛,只要對城主的命令稍有遲疑,都是大不敬,也是重罪一條。
「我方才在遠處,看到你對熒闕行跪禮。」
「是。」
「很好,下午我會傳令,以後寒武城內所有的人都必須同樣以性命護衛熒闕,你方才的遲疑,念在你的心意,本城主不追究。」他轉身拿取熒闕手中的桐木小盒,拋給刀衛。
熒闕又是怔楞,一時還無法適應這樣的改變。
主人竟然直接從她手上拿取物品……
刀衛穩穩接住木盒,問道︰「這是?」
「這是程業所練閉門刀法『驚天九式』秘笈中缺少的兩頁,你就告訴程業,他刀式中的疏失,本城主一眼就能看破,以此秘笈缺頁為聘禮,代表我方誠意,希望他不要讓本城主失望。」
「是。」
「還有,此行務必帶程嫣回寒武城作客。」
「遵命。」刀衛應諾,而後迅速轉身離開。
寒君策轉身,看著低垂眼眸的熒闕。
「妳也一樣,對我的命令開始有所懷疑了嗎?」他擒住她的下巴,逼她與他對視。
「熒闕不敢,只是身為護衛,卻受全城大禮……」
「我昨夜就說過了,妳不只是我的護衛,也是我的女人,看來刀衛比妳還明白狀況。」他打斷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