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吃飽了。」
「喂,不吃就走了,付錢吧。」
她的催促讓他猛地清醒了過來。他推開幾乎沒動過的食物,喚來侍者埋單。
離開餐廳後,她帶壬安到百貨公司的游樂場去玩,他則在後頭有一步沒一步的跟著。
看到她牽著蹦蹦跳跳的壬安,他開始感到血液變涼、肌肉僵硬、冷汗直流。
柄小一年級應該是七歲吧?七年前生的兒子,再加上懷胎十月,壬安該不會是他的……
他們在游樂場待了兩個多小時,又到麥當勞吃東西,一轉眼就到了晚上,而他也行尸走肉般的過了一天。
「喂,壬安要回家了。」她叫醒發呆的他,要他去開車。
「回誰的家?」他無意識的問。
「小金的家啊,她應該下課了。」
小金?
把兒子丟給美容師,她算是個稱職的母親嗎?
車子一上路,壬安就累得倒在後座睡著了。他從後視鏡看著那張天使般的面孔,不確定自己真正的感覺是什麼。
他用汗濕的手緊握方向盤,不確定的問她︰
「他是我的嗎?」
她本想繼續捉弄他,但看到他瀕臨崩潰的模樣,決定還是算了。
「不是。」她說。
他愣了一下,無法分辨此刻涌上心頭的是釋懷還是失落。
這時,一個人影在他腦中閃過。
那是一個穿西裝的男人。
他想起火災前的那一段時間,她變了。
她顯得心事重重坐立難安,一向敬業的她時常反常的丟下檳榔攤的牛意不管,一個人偷溜出去。
有一次他忍下住苞在她後頭,竟然看到她坐上一部深色進口車,然後一去就是兩個小時。
而那個開著進口車的,是個穿西裝的男人。
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情緒排山倒海而來,強度之大連他自己都嚇壞了。
「不是我,那是不是那個開深色進口車、穿西裝的男人?」他臉色難看的大聲質問她。
「你在說什麼啊?」她一點也听不懂。
「少裝蒜。」
他的怒氣一發不可收拾。「火災前,妳常常偷偷模模的跟一個開深色進口轎車的男人約會,可是我一問,妳就惱羞成怒。妳老實說,壬安到底是不是他的……」
她莫名其妙的瞪著他,好半天才搞清楚他說的是誰。
「原來你跟蹤我?」
他以為她承認了,整個人一下子失控!
「妳求他出錢出力幫助全村的人搬家,交換的條件就是替他生個兒子,是不是這樣……」
他完全不顧車子正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嘎的一聲,硬是將車當街煞住。
他扳過她的身子,用力搖晃她的肩膀。「幸福,妳告訴我,是不是這樣……」
她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她的心好痛。
原本以為不告而別對他的傷害是短暫的,自己才是一輩子承擔痛苦歉疚的一方。
沒想到他竟然被她傷得如此徹底。
她實在欠他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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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金的家,苻隻把壬安抱進房間,幫他洗澡換衣服,然後哄他睡覺。
風邑仍舊沉著一張臉,只是在小金家里不便發作。
她剛剛的不置可否等同于默認,此刻他心中正燃燒著熊熊的烈火,恨不得拿把刀子把那個男人給殺了。
「喬先生,苻隻叫我出來跟你說。」
小金一走進客廳,就被他的表情給嚇到了。看來事情不是普通的大條。
想到這全是壬安惹的禍,她不禁忐忑起來。「喬先生,我想你誤會了,壬安是我的兒子,不是她……」
他打斷她︰
「壬安叫她媽咪,她也承認壬安是她的兒子,事實擺在眼前,妳不必替她掩飾。」
「你听嘛。苻隻是干媽,我才是壬安的親媽。這樣你懂嗎……」小金急忙說。
「干媽?」他愣住了,他怎麼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她給他沖了杯熱茶,然後坐到他對面。
等他喝了口茶,她才說︰
「我和苻隻念同一間高職,她讀美工,我讀美容美發,我們是蹺課的時候在公車上認識的。高一剛開學不久我就發現自己懷孕了,那個男人有老婆有小孩。」
她暫停了一會,才又繼續說下去︰
「過程就不必說太多了,結果就是我把孩子生下來,一個人撫養他長大。這期間苻隻一直給我精神鼓勵和物質支援。她認壬安當干兒子,對他的疼愛比我還多,有時候我甚至懷疑誰才是他的親媽。」
他咕嚕灌下整杯熱茶,苦澀的味道在齒頰問回甘,而熱力在身體里逐漸擴散,連臉都紅了。
她見他臉色緩和了,乘機追問︰「喬先生,我想問你,你和苻隻曾經有過一段是不是?」
「可以這樣說。」
「那她右眼角的那道疤跟你有關嘍?」她期待著他的答案。
「沒錯。她是為了我而受傷的。為什麼問?」
「哈,這就是了。」
小金的手掌用力拍在大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因為那道疤,她錯失了很多化妝品的廣告。我建議她去做雷射除疤,可是她偏不要,她說疤是她和某人之間僅存的聯系,我猜這個某人應該就是你吧。」
他靜靜的坐著,讓熱茶在胃里擴散開來,不斷釋放出悸動的分子,直到苻隻的聲音傳來。
「小金,壬安有點鼻塞,妳注意冷氣別開太冷,再不好就得去看醫生了。」
「知道了,媽咪。妳快走吧,妳的阿娜答等很久了啦。」小金笑著把她推向風邑。
他站起來拉著苻隻的手,一邊問道︰
「小金,改天我想再帶壬安出去玩可以嗎?」
「當然可以嘍,要追苻隻就得先從她兒子身上下手。」她看到苻隻臉上的紅霞,笑得更開心了。
「多謝妳的教戰守則。」他告辭。
上了車,苻隻戒慎恐懼的觀察著他的臉色,看他已經不再生氣了,她才敢小聲的問︰
「喂,不生氣了吧?」
「以後不準戲弄我,听到沒?」他裝出嚴厲的樣子警告她。
「好啦,誰知道你發起脾氣那麼可怕,嚇死人了。」她余悸猶存。
「我不常發脾氣,除非那是我真正在意的事。」
說完,他突然領悟了——
他發那麼大的脾氣都是因為太在意她,他無法忍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即使那已經是過去式。
承認吧,喬風邑,你明明還愛著她的。
車停在雄關大樓前面,她對他揮揮手、開門下車。
「等等!」
他沖動的叫住她,然後很快的開門下車,來到她面前。
她下明白他要做什麼,只好仰起頭看著他。
她的臉龐暴露在路燈下,眼角的疤痕顯得異常清晰,那是他們之間的聯系呵。
他撫模著它,感覺不到皮膚的突起,只感覺到內心的澎湃。
「幸福……」
他輕喚她,然後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吻住了她。
她的唇仍如記憶中那般柔軟,她的反應仍如夢境中那樣羞澀,啊,原來他始終不曾忘懷。
他情不自禁地加深這個吻,直到她閉上星樣的眼眸、直到她的手繞上他的脖子、直到她的身體貼住了他。
他們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以至于沒有听見快門的「卡擦」聲,也沒有看見瞬間一亮的閃光燈。
第七章真相大白
「我不管,伯母,您要為我作主啊!」
姝鈴一早就來到喬氏董事長辦公室,見到敏華就大哭了起來。
「怎麼回事?姝鈴,有話好好講,不要這樣。」
敏華皺起了眉頭。這女孩怎麼這麼不識大體?沒看到她正在和傅士佑談公事嗎?
「伯母,您看今天的報紙。風邑他——」還沒說完就又哭了。
敏華接過報紙一看,哇!好大的篇幅——
名模苻隻與帥哥街燈下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