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別說永遠 第9頁

作者︰堯堯

去高雄?他昨晚沒說呀,不知道他昨晚忙到幾點?

懊上班了,她準備把手提電腦收到袋子里去。或許和系主任打個商量,用英文發表文章也是一種創舉,順便刺激學生的英文閱讀能力。不是說台灣大學生的英文程度有待加強嗎?說不定此例一開,形成風氣,那往後她就輕松了。

計算機上擱著一張字條,上頭是祁南簡短的龍飛鳳舞。

1、看電飯鍋。

2、開Vivian檔。

3、不客氣。

他在賣什麼膏藥?

薇安跑到廚房打開電飯鍋,發現里頭的包子豆漿。她拿起溫熱的豆漿喝了一口,全身的細胞頓時蘇醒。體貼的祁南,半夜跑出去幫她準備早餐?

她掀開計算機蓋、開機、在桌面找到Vivian檔,打開……

什麼?!他不僅替她修好計算機,連稿子都幫她翻譯好了?怎麼可能!板子內容都是一堆他不熟悉的心理學專有名詞。

在她進浴室準備漱洗的時候,發現了浮球被裝回原來的位置,馬桶竟然不漏了。

修計算機、翻譯稿子、打字、修馬桶、買早餐,恐怕他整晚都沒睡……他今天還得下南部,這樣會有精神跟人家談生意嗎?

祁南,我要怎麼謝你呢?

薇安突然有點想哭。

從高中開始,媽媽就不管她,她不只要自己打工賺學費,還要學會料理生活起居。下課後她替鄰居看小孩、做parttime,周末去端盤子、洗車,寒暑假幫忙社區除草或鏟雪。她必須自己洗衣服弄吃的,生病了自己想辦法。

媽媽是這樣長大的,也用同樣的方式教育她。

她早已習慣凡事靠自己,也頗以此自豪。

而今卻蹦出一個男人,打算廢了她好不容易才練就的一身「獨立」武功。

可是,他打算照顧她多久?

萬一哪天他累了、後悔了,她還能重拾武功、過回原來的日子嗎?

薇安心情復雜地吃完早餐,然後整個上午在不斷的矛盾和掙扎中度過。

下午她到台北的一所女子高中擔任「心理研究社」指導老師。這年頭,只要標榜「心理」二字的任何東西肯定大賣特賣,舉凡心理學叢書、心理測驗、探討心理現象的電影……所以「心理研究社」自然是大受歡迎嘍。

這可不是個替人算命、論斷前世今生的唬人社團。洪薇安老師指導學生利用實驗來研究人類的一些心理和行為現象。天馬行空的想象雖富創意,但不符合科學實事求是的精神。

今天她要指導學生「行為制約」,上周她已經介紹過制約原理。

這個實驗要進行一個月,每天必須觀察做記錄。有趣,但不輕松。

她訂購了許多荷蘭鼠和SkinnerBox(史金納箱,老鼠一按桿就會掉下食物)。

扁是將這些老鼠和箱子分配給各組女生,就搞得人仰馬翻,尤其是抓老鼠的過程更是驚心動魄。女生看到毛茸茸的白色荷蘭鼠,直嚷著「好可愛喔」、「可以模模看嗎」、「真想帶回家玩」;可是真要她們用手去抓,她們又嚇得吱吱叫,躲得遠遠的,生怕被咬傳染鼠疫。

薇安只得親自下海,跟少數幾個膽子大的女生,將老鼠一只一只抓到箱子里去,再把箱子分配到每組人馬手上。

分好後,她把這周的實驗重點再講一遍,並提醒她們每天喂食的次數和注意事項,女生們興奮得差點把實驗室的天花板給吵翻了。

空檔時間,一個女學生湊到薇安的身邊,白淨的臉蛋、秀氣的五宮,挺有氣質的小女生。應該是新加入的吧,她以前沒見過她。

「洪老師,我哥認識妳耶!」

「妳哥?」薇安在台北除了美絹外,並沒有別的朋友,她哥會不會是系里的同事或學生?

「不只我哥,我們全家都認識妳哦。」女生故作神秘的眨眼。

「不會吧?我並不有名啊。」她既不公開演講,也不是專欄作家,全台北認識她的人五根手指頭就可以數得出來。

「可是妳在我家很有名呢!」她抿著嘴偷笑。

「怎麼會?」

「星期天,我媽還問我哥什麼時候要跟妳結婚。」

薇安從椅子上跳起來!她哥要跟她結婚?她連她哥是何方神聖都不知道,居然扯到結婚!偏偏這個小女生就是不肯直說。

「祁北,快來啦!我們要給荷蘭鼠取蚌名字,妳來幫忙想啦!」一組女生向她招手。她們喚她什麼來著,祁北?

「哦,我來了。」她向著發聲源應了一句,然後對著薇安行個鞠躬禮說︰「洪老師,我剛從國樂社轉過來,請多多指教。」

走沒兩步,她回頭調皮的問︰「洪老師,妳想不想知道我哥怎麼回答我媽的?」

不等發愣的薇安反應過來,她馬上接下去︰「我哥說快了,你們的婚期就訂在明年初。我跟妳講喔,我媽已經開始找人油漆房子嘍,嘻!」說完,蹦蹦跳跳的回座位去了。

同學叫她祁北,那麼她哥就是祁南了。

祁南明年初要和她結婚?祁家上下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薇安忽然覺得有點頭暈。

奇怪?昨天晚上明明睡得很飽,早餐午餐也都吃得很好,怎麼會頭暈呢?

完了,一定是剛剛被老鼠咬,感染鼠疫了。

晚上,薇安待在家里。

系刊交件了,她總算可以放松一下,所以她去租了一堆卡通錄像帶。

她認真的跟著「柯南」學中文,卡通人物說一句她跟著說一句,並且對照字幕認字。由于太專注于練習,以至于影片結束了,她還搞不清楚劇情演了什麼,只知道有個人離奇死亡,最後被柯南破了案。

她下定決心學好中文,免得每次上課都好搞笑。歡樂是很歡樂,中、英夾雜也可以達到教學目的,但總顯得她很沒程度,連最簡單的中國成語或時下年輕人的流行用語都不懂。

鈴鈴……她很快的接起電話,會不會是祁南?

「喂。」

「……」只有喘氣聲。

「喂,你是誰?」

「……」還是喘氣聲,外加猥瑣的申吟。

「你不要惡作劇!」

「……」一樣的聲音,只是更囂張。

薇安啪地將電話掛掉。

誰那麼無聊,打這種騷擾電話?可能是哪家的青少年閑閑沒事做,趁父母不在家,尋找一些刺激。

鈴鈴……

她拿起電話,又是同樣的情形,這次甚至用不堪入耳的聲音加上一些下流的詞句。

她再一次將話筒摔回去,並且打定主意只要他敢再打來,她就要開罵。

三分鐘後,電話果然再度響起。好吧,不怕死就來,就算她的中文不夠輪轉,她也可以用英文罵他個狗血淋頭。

「喂,請你不要再打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薇安用她自認為最嚴厲的口吻開罵。

丙然有效,這次電話里沒有申吟、喘氣、下流的話。

安靜無聲!

餅了十秒鐘。

「薇安,妳那麼討厭我嗎?」

「祁南,是你!」哇!罵錯人了。

「是我,不然妳以為是誰?」

「就是不知道是誰我才生氣。」薇安委屈的說。

「怎麼回事?」

「剛剛我接到兩通騷擾電話,我以為那個人又打來了。」

「哦?昨天半夜我在妳那兒也接到一通。薇安,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祁南不禁擔心,台北的治安日漸敗壞,而她又是個獨居的年輕女子。

「沒有啊,我才來四個多月,哪有可能得罪人?」她思考了一下說,「我想只是惡作劇,不要緊的。」

「還是小心一點的好,門要記得鎖上,不確定是誰就不要開門,知道嗎?」祁南想起昨晚他去的時候,她的門根本沒上鎖。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