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清楚的交接,他是不想讓她再去找他吧?但是為什麼?他為什麼這樣走了?又為什麼要走?他真的不想再見她嗎?
心口像是讓人用力扭了一下。他們的情誼不算什麼嗎?
杜品渲無力地將頭仰靠在牆上,手中的資料高高舉起,資料的內容在眼前晃動卻進不了她的心里。
「這麼晚了還在加班?」雙手環胸,整個人好整以暇地倚在門框邊,項尋佑的聲音輕柔地飄進杜品渲的辦公室里。
「啊!」听到他的聲音讓她全身戒備。看他那副悠閑的樣子,他在那里待多久了?眼楮緊張地瞄向他,杜品渲將四肢緊縮向身體,並向離他比較遠的方向挪了一點,她調整好姿勢嚴陣以待。
「椅子壞了?」好笑地低頭看她坐在地板上有趣的反應,這副警備的模樣就能抵擋他嗎?
「還是嫌公司分配給你的桌子不夠大?」跨過攤滿一地的資料,他故意挨近她的身邊也坐到地板上。
項尋佑的靠近讓杜品渲寒毛直立,他身上傳來的氣息讓她差點無法呼吸,她又挪離了他一寸。
「元彥走了?」對她故意挪開不做反應,輕笑地看向她,等她自己靠回來。
「啊!他為什麼走?」幾乎是整個人撲向他,杜品渲訝然地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她怎麼忘了?他簽的離職單,他一定知道原因!
微蹙了下眉頭。那家伙果然沒告訴她,他瀟灑地走人,他卻必須承擔她的眼淚。
先將她拉坐到他身旁,眼楮看著她,腦中思忖著怎麼說。
「你快說!你一定知道!」很心急的,杜品渲再度拉住項尋佑的手,有些惱怒地對他低吼。這件事他也瞞她!
「元彥是元晶集團第三代的領導人。」不再考慮,項尋佑直截了當地說。再怎麼婉轉也無法讓她的心不低落。
「嗄?」這太令人震驚,元彥的優異能力及優雅的舉止,並不是不曾讓她懷疑他的身家背景,只是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是這麼大的來頭。
「到達威是為了試煉他自己,他希望在他接任企業前能模索過各個領域。」好個元晶集團接班人,司徒達人再這麼混下去,鴻達和元晶的距離就要愈來愈遠了。
「這麼說,他一來就已準備隨時離開?」原來他們只是他的過站,難怪他不接受升遷的調動;難怪他明明那麼有能力,卻又不曾表現出超越她的企圖,原來達威不是他的終點,他們也只是他人生中一群短暫的過客。
「這次元晶集團想攻下日本市場,他被派了過去。」如果不是元晶的這個計劃,他還會在這里待多久?真的會因為他發現他的身份離開,還是他就不走了?項尋佑沒有解答,元彥心思細密不輕易流露思緒,他,猜不透他。
「他要離開台灣?」猛然抬頭看向他,又是令人錯愕的訊息。他是真的打算不再與他們聯絡!
「嗯,而且短期內不會回來。」看她沮喪的臉,他的心也跟著沉重。
垂下眼簾,杜品渲的腦是一片雜亂。就算他是元晶集團的少東,就算他就要離開台灣到日本,再見總要說一聲吧?而且他們一直有珍貴的友誼,友誼豈是隨便能斷的,莫非……
「那他……他是不是……」他是不是對她的好也是假的?看著項尋佑,她問不出口,到了唇邊的話吞了回去,頭也又低了下來。他和她的默契是裝的嗎?
輕模著她的頭,將她帶入他的懷中。他知道她要問什麼,如果元彥真的一切都是裝的,那他會干脆裝到底,大家來個好聚好散豈不圓滿的多?只怕他是處理不了離別的場面,才會用像是逃走的方式來告別吧!
「元彥不是冷血的人,你應該比我清楚。」撫著她的發,他輕言安慰。雖然非常不想讓他繼續留在她心中,但是他的確是一個可交的朋友。
靠在項尋佑的胸前听著他平穩的心跳,心里似乎也平復了不少。元彥的重感情她當然清楚,只是他這樣離去而且沒有再聯絡的打算,這讓她怎麼也開朗不起來;他在因項尋佑的歸來而剛填滿的心上又挖空了一塊,這塊空間雖不大,卻還是讓她感到了空虛。
靶覺到她的沉默,項尋佑低頭凝視,原以為她哭了、卻沒有見著眼淚,欣慰地抱緊她。很好!她沒有哭,她很堅強。
「小佑……」感受到他傳來的力量,杜品渲順從地更偎緊他,然後貼在他胸口悠悠地叫喚。
「嗯?」很輕柔地回應她,但臉上的表情卻哭笑不得。怎麼還是這樣叫他?要到什麼時候她才肯改口?
「依凡莎的案子告一段落後,我要瘋狂地大喝一場。」總覺得接了依凡莎後,她的世界改變了不少。
「好!」那有什麼問題?
「我要狂歡一整夜。」
「0K!」一個禮拜都行。
「我要放長假到地中海游泳。」
「沒問題,我陪你去。」他清朗地微揚起唇。那的確是個度蜜月的好地方。
「小佑……」停頓了片刻,杜品渲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嗯哼?」對于她的自動親近,項尋佑的心跳亂了節奏。
「你絕對不可以再離開哦!」佔有欲強烈地緊摟住他。如果他再離開,她一定會承受不住吧!
「遵命!小渲姐姐。」輕笑出來,他也將她抱個滿懷。今天就再當一次她的小佑弟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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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彥的不在讓工作氣氛有些詭譎,大家很自然地閉口不提起他,但是那種悶在心里的感覺像是不知道導火線是哪一條的炸彈,大家都知道應該盡早拆除,卻沒有人敢去踫。
幸好準備依凡莎的企劃佔據大部分的時間,這讓大家忙得沒有空想企劃案以外的事,也讓杜品渲可以借由忙碌來麻痹她紛亂的思緒。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提案的日子在他們完全的準備後來臨。當天杜品渲出現在提案會場時,所有人都慌了手腳,以為她是來鬧場的,還差點要警衛將她架出去,幸好項尋佑及時出現說明;雖然所有的人都對臨時換杜品渲上場頗有微詞,但是司徒達人不在,面對總經理的護航,也沒有人敢明白表示反對。
提案結果就如杜品渲說的,放棄他們的企劃會受人恥笑,依凡莎的新代表當場向她致歉表示不該懷疑他們的能力,除了合約續約外,他預備請他們做亞洲區的總行銷策劃。
這個結果讓那些高層們笑到合不攏嘴,當場提議說她帶罪立功,可以回復原職。
唉!那些高層,以為他們在演古裝大戲呀?還帶罪立功咧!
就這樣杜副理又變回了杜經理,企二部的人當然不會放棄這種「雙喜臨門」可以好好大肆慶祝一番的機會,當晚大隊人馬就包下了一間小酒吧。
項尋佑這個幕後功臣當然得到,就連黎羽奈都湊上了一腳。
也許是想要清除依凡莎帶給人的壓力,也或許是想借由酒精來掃蕩元彥離開的煩悶,所有的人只要酒杯一注滿就找借口干杯,酒過三巡後,每個人臉上都多出了兩朵艷麗的紅暈。」要不是我這個通路王,布下天羅地網般的銷售網,讓消費者想不買都不行,這個企劃怎麼可能過得了關?」正煌酡紅著臉搖晃著他瘦高的身體站了起來。
「哈哈!」江大美女訕笑兩聲,站起來指著正煌的鼻子。「要不是我和米雅感情太好,她怎麼可能接受代言?她不接受代言,請問企劃怎麼過關?」
「哼!」阿耀對他們兩個的自吹自擂嗤之以鼻,手撐著下巴、翹起二郎腿,表情不屑地斜眼看著他們。「沒有我華佗再世的醫術治好那只蝴蝶的憂郁癥,又有高超的技術和充沛的耐心栽培出含蓄中帶著堅毅、明朗中又有點憂柔氣質的樹,今天你們還能在這里說大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