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從現在起三分鐘之內不準開口說話知道嗎?」余孟華擺起了「恰北北」的表情對它說。歐比很識趣地閉口不出聲,卻在屏幕上寫著大大的「為什麼」。
「等一下再跟你說。」一看到許佩琪走了進來,余孟華趕快將歐比拉離「現場」。
「Betty,你看到Anson沒有?」許佩琪一踏進門劈頭就問。
「我一直在這里沒有離開怎麼會看到他。」她虛假地敷衍。
「他沒來嗎?」許佩琪將研究室仔細地看了一遍。不太相信余孟華。
「沒有。」剛說完她就在歐比的屏幕上看到「Anson在桌子後面」的字樣,她趕快將歐比轉背向許佩琪。
「那他會到哪里去呢?」邊說邊向計算機桌走近。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勸你趕快到別的地方找找看吧!在這里耗也是找不到他的。」余孟華邊說邊將她的身子扳過來推住門口走。
「你真的沒看到他嗎?」許佩琪不死心地又問。
「沒有。」余孟華心虛地回答。
「可是我明明看到他住這里走來呀!」
「往這里來不一定是來我這里嘛!外面還有很多間,你慢慢去找吧!說不定你在這里講話的時候他已乘機溜走了。」
余孟華急急地將她推向門口,因為她看到歐比的屏幕上已經在倒數計時了,她的「三分鐘」時限就要到了,等歐比一開口說話可就瞞不住了。她真後悔剛才怎麼不說三小時呢?這樣她就不用這麼緊張了。
「也對,你看到他記得來通知我哦!」她臨去還不忘交代一聲。
「我會的,我會的!」余孟華將她推了出去,緊急地將門關上。
「Betty,為什麼?為什麼?」幾乎在關上門的同時,歐比喊了出來。
余孟華對它比了一個「噓」的動作,過一會兒後她又開門查看了一下,確定許佩琪走了之後,她才松了一口氣。
「Betty。你們在做什麼?」歐比追著她問。
「她走了,你可以出來了。」余孟華不理它,對著桌子後的羅臣斌說。
「吁!」羅臣斌呼了口氣站了起來。
「拜托以後別來我這里躲了,有歐比在,怪嚇人的!」歐比不懂得瞞騙,余孟華可不敢期望下次也能這麼幸運,若被許佩琪知道她私藏「罪犯」,她的耳根可就別想清靜了。
羅臣斌只是咧著嘴笑,不在乎她的抱怨。
「你們在做什麼啊?」歐比已也被它的好奇心給壓扁了,偏偏就沒有人要回答它,于是它加大了音量,還在屏幕上畫了好幾個問號。
「我們在和佩琪玩躲迷藏,我不能讓她找到,所以你以後看到佩琪,千萬不要告訴她我在哪里好不好?」羅臣斌低下頭去和善地對它說。
「你猜它遇到佩琪會怎麼說?」余孟華給了他一個「白費工夫」的眼神。
「Anson說他不能讓你找到,所以要我不能告訴你他在‘哪里’。」他們異口同聲地說,而哪個「哪里」指的當然是羅臣斌的所在地。
羅臣斌恐懼地拉過歐比對它說︰「以後你見到佩琪統統不要提到有關我的事。
知道嗎?」
歐比不解地在屏幕上打了幾個問號。
「我的意思是,以後若佩琪問你我在哪里,你就對她說‘不知道’,只要說不知道就好了。」羅臣斌慎誡地看著歐比,希望它能懂。
「你干脆叫它以後看到佩琪就閉嘴遠比較快。」余孟華提議道,這可是她對歐比的「直腸子」最中肯的建議。
「好吧!你以後看到佩琪就閉上嘴不要講話。」羅臣斌采納意見,他一向是很能接受忠言的。
「還有閉上屏幕。」余孟華提醒地說。
「對!還有閉上屏幕。」他將余孟華的話再對歐比敘述一遍。
「為什麼?」歐比狐疑地問。
「因為我希望你這樣做。」羅臣斌明確地說。
計算機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剛才他費盡口舌說了半天它都不懂,現在這一句毫無邏輯的話它竟然接受了,羅臣斌看到歐比屏幕上打出了OK,終于放下了一顆心。
「我一定要將歐比的程序改得圓滑一點,在這樣下去,我總有一天會被它出賣。」羅臣斌急急地找著歐比的原始程序。
對于歐比這個不能轉彎的腦筋,她已盡了最大的努力。現在就看羅臣斌怎樣來改造它了。
「孟華,我那一天放在這里的資料呢?」羅臣斌有另一間研究室,但是為了工作上的方便,他常常會到余孟華這里來一起研究,現在歐比二代的學習問題大致上已解決了,但是他們想加入多一點的情緒反應,而這些程序與學習程序有些地方會相沖突。
「Anson,為什麼你叫Betty孟華呢?」歐比仰著它的屏幕對著羅臣斌。
「因為孟華是Betty的本名。」羅臣斌停下了動作看向歐比。
「為什麼大家都叫她Betty呢?」
「因為Betty比較好叫。」「為什麼你不也叫她Betty呢?」
「因為Betty太多人叫了。」他很有耐性地說。
「為什麼?」歐比不知道該怎麼問、要問些什麼,可是它就是不明白,干脆在屏幕上再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因為我就是喜歡跟別人不一樣。」經過了剛才,他已稍微了解歐比的思路。
「喔!」果然它懂了。
「喏!你的資料。」趁著剛才他在為歐比解答疑惑時,余孟華已將資料找出來了。
「謝謝!」羅臣斌接過資料,翻看上面密密麻麻的記號,他喜歡將程序行印出來,在有問題的地方做上記號後再進行修改。
「你覺得它還能再改進嗎?」余孟華問專注在程序上的羅臣斌。
「它跟歐比二代不一樣,它注重的是人性化,而不是其它功能,沒有程序沖突的問題,應該可以再圓滑些。」他埋首在程序上說。
「臣斌,我就知道你在這里。」邱世澤開門進來,看到羅臣斌後說。
「經理大人,你為什麼要叫Anson臣斌呢?」歐比將自己圓滾滾的身體晃到邱世澤的面前問。
「因為臣斌是Anson的本名啊!」邱世澤低下頭對歐比說。
不料他這句回答引來了余孟華和羅臣斌的大笑,這不是和剛才的對話一模一樣嗎?
「為什麼大家都叫他Anson呢?」
丙然,余孟華和羅臣斌笑得更大聲了。
「是不是有什麼我听不出來的弦外之音呢?」邱世澤困惑地看著笑彎了腰的兩個人。
「你知道什麼叫錄音機嗎?」羅臣斌忍住笑地問他。
「我當然知道,錄音機最大的功能就是原音重現。」邱世澤微怒地瞪著笑個不停的羅臣斌。
「你現在就在扮演著錄音機。」一說完他笑得更大聲了。
「誰好心一點替我解釋一下好嗎?」他實在不喜歡這種被愚弄的感覺,通常都是他在愚弄別人的。
余孟華試著深吸一口氣,停住笑說︰「你和歐比的對話,剛才Anson已和它說過一次了,而且除了人名以外,幾乎一……一字不差……」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邱世澤轉頭看向歐比,它的屏幕上又有一個大大的問號,它根本不懂他們兩個在笑什麼。
「有這麼好笑嗎?」邱世澤轉回頭冷峻地說。
「也不是啦!只是兩次對話相差不到幾分鐘。讓人覺得挺爆笑的。」余孟華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恢復正常地說。
「經理大人,為什麼大家都叫他Anson呢?」不管剛才是怎麼一回事,它的問題可還沒得到解答呢!
邱世澤瞪了一眼摀住嘴又要笑出來的兩人,等確定他們不笑了,才轉頭對歐比說︰「因為大家喜歡叫他Anson,而我喜歡叫他羅臣斌。」畢竟他和歐比相處的時間比羅臣斌久,他早就了解歐比的思考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