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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狽結婚 第2頁

作者︰昕語

「哈!有人花五萬塊跟我打賭我只有廿五歲哩!」話雖如此,他父母的催婚的確給他很大的壓力,要是南部的父母大人知道他們的寶貝獨生子是個同性戀,不自殺才怪。但這種私事,除了貝穎,他向來不會跟其他人提起。

尹喬的手機響了,他接得不惰不願,掛完電話又是一張臭臉。郎智軒安慰他︰

「新人嘛!痹乖趕通告,听宣傳大姐的話。」

「軒哥,不管怎樣,我是最愛你的。」他抱著他吻了又吻。

他明自,這天真的小孩黏他黏得緊。安撫了他幾句,送他離開後,郎智軒也在同時收到掛號信。

南部老家寄來的,他的心髒蹦蹦亂跳,他有一種強烈的不安,顫抖的打開信,他立刻瞪大了眼。

遺……遺書?!這……他們……真的使出撒手 了!

☆☆☆

深夜的台北街頭略顯冷清,小酒館內卻仍坐了不少夜貓子,角落里一對苦惱的男女,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不知情的人,只當是男帥女美的視覺享受,但兩人又不像一般情侶的親昵,雙雙躲在角落里抽悶煙,氣氛十分詭異。

「我收到我爸媽寄來的遺書。」郎智軒噴出一口白煙,貝穎則是差點把剛入口的長島冰茶噴出來。

「還寄了一堆收據。」他無奈的啟口,平日的瀟灑全變成無助的哀嚎。

「嗎?」

「什麼安眠藥、農藥、草繩、刀子……能自殺的工具全買了,證明他們必死的決心。」

貝穎搖搖頭,她絕對可以體會他的感受。

「我收到我爸媽把我家小黑砍了來的帶血狗骨頭。」

這會,郎智軒是真的把滿口伏特加噴了出來,連煙都澆熄了。貝穎瞪眼,塞了一張面紙給他。

「真的假的?」他瞪大了眼。他知道貝穎她爹一向是個暴力傾向的大老粗,沒想到竟這麼恐怖!兩人的家庭狀況也只有彼此清楚而已。

「當然是假的。」貝穎悶悶的噴了一口煙,「假骨頭淋上紅藥水,他只是在嚇我,還恐嚇我再不結婚,下次收到的就是小黑的狗腦袋了。」

「你爸好可怕。」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才下不了手。」

「未必。為了逼你結婚,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你呢?」貝穎一雙美眸盯著他,「你父母真的會自殺?」

「會!如果他們知道我是同性戀。」他斬釘截鐵的說。

「我老爹要是知道我是人家的情婦,第一個砍我,然後砍光峰哥全家。」

郎智軒瞪大了眼,貝穎無奈搖頭。

「相信我,他做得到的,他可是南部當年響叮當的黑道老大。」

「啊!」郎智軒一頭撞上桌面,他真的頭痛極了。

「智軒。」她把他的頭拾起來,托著腮蹙眉看他,「你是真的不愛女人?」

「你是真的不想結婚?」他反問。

「我們第一次認識的時候不就都知道了……」她悶聲回道。兩人互著一眼,同聲一嘆,互相再為彼此點一根煙。煙霧漫漫,兩人的心情一樣沉重,回憶起多年前的初次相遇……

那時,兩人都還算年輕,郎智軒是空少,貝穎在一家貿易公司當秘書。郎智軒當時的情人是他們航空公司的副機長,貝穎的情人是公司的老板。

他們從認識開始,他就是gay,他的身份就是個情婦!

貝穎與老板的事東窗事發,她辭去工作,拿了一筆可觀的「贍養費」,獨自前往法國,那時她已經計劃要開一家精品店。

在飛機上是郎智軒服務,兩人一見如故,惺惺相惜;而貝穎恰巧與空服人員同住一家飯店;她在半夜睡不著出游時,撞見了郎智軒與副機長幽會的畫面。

「我不會說的。」她很義氣的跟他說。

兩人第一次在飯店咖啡廳深聊。

「說不說無所謂,我不在乎別人怎麼想。」

「但是別人在乎。」他指的是副機長。郎智軒那時便知道她是個十分特別且聰明的女人。

「你資質聰穎哦!」他笑的很激賞。

「那是我的名字呢。」她回得自信。

「哈!朱唇貝齒,聰穎過人,佩服!」他還真的做揖行禮了。

她被逗笑了,以禮回應。

「你也不賴,郎才女貌的郎,智勇雙全的智,氣宇軒昂的軒,厲害!」

「還好你沒說是狼心狗肺的狼呢。」

貝穎大笑。

「我喜歡你!」

「別喜歡我,我怕女人。」

「少臭美!就是因為你是同性戀,所以才安全,你懂嗎?這個喜歡跟男女間那種喜歡不同。」

「我懂。」他啜了一口咖啡。

「何況……我能體會你的心情。」她的語氣略顯沉重。他揚了揚眉。

「秘密誰沒有?」她嬌媚一笑。

「用跟我說你喜歡女人。」

「哈!如果我說,我喜歡已婚的男人呢?」

「那又如何?」他說得瀟灑,不以為意,「婚姻要負的責任太大了,有時當情婦反而沒壓力。」

「壓力可大了。」她可是深刻體會。

「壓力當然有,但懂不懂得處理這種感情,就在看個人的智慧了。」他指指腦袋。

貝穎笑道︰「我相信你做得很不錯。」

郎智軒也笑了。「我也相信你會做得很好。」

「我做得好也要對方配合得好啊。我老板笨得泄底,我沒辦法,走的人只好是我。」

郎智軒的黑眸里有一分深沉的心思。

「該走的未必是你,如果他真的愛你,他就會想離婚跟你在一起。」

貝穎笑了。她欣賞他的機智,向來很少有人能與她旗鼓相當。

「重點來了,我不想結婚。」

「你又不是我。」他也笑了,點了一根煙,遞給她,「抽煙嗎?」

「心情不好時抽。」她接過他的煙。郎智軒微微一笑,再為自己點了一根。

「我想開一家店。你知道的,女人一旦結婚,什麼事都不必做了。尤其有了小孩,你這輩子只能和廚房、尿布為伍。孩子大了,就要為他的終身大事操心,自己的理想全得拋棄,還得擔心老公會不會在外面偷情,多悲哀。」

「哈!你太悲觀了。」

「不悲觀,是面對現實。你說你為什麼只愛男人?不也是逃避婚姻的一種?」

郎智軒想了一下。

「也可以這麼說吧。但是我不知道,我的初戀對象是女人沒錯,也是個空姐,為了她,我立志當空少的,交往了三年,她甩了我,嫁到國外的豪門去了。」

「當空姐錢最多了,還嫁豪門啊?」她似乎不以為然。

「錢多啊,卻永遠嫌不夠。」

「所以你就恨女人了?」

「我不恨啊,雖然傷心了很久,不知不覺對女人就害怕起來了;有個空少追我,我答應了,就變這樣了。」

「你是心理有問題。」她直言不諱。

他笑道︰「是有問題,但跟男人在一起問題就少了,既不用擔心懷孕,也不用負婚姻的責任。」

「我不想結婚。」她很堅持。

「我也不想結婚。」

「看來我們可以當好朋友。」

「死黨呢!」

「敬死黨!」

☆☆☆

「當!」兩個杯口相踫。

「敬我們可憐的命運!」貝穎一飲而盡,郎智軒也干杯。

「我都忘了我們認識幾年了,現在我們都達成目標當老板了,但想躲的怎麼都躲不掉。」貝穎放下已空的酒杯,又點了一杯血腥瑪利。

「你上台北幾年了?」郎智軒為自己點了一林螺絲起子。今晚兩人似乎不醉不歸了。

「這念書的時間加起來十幾年了。」

「跟我一樣,我太習慣一個人了,偏偏父母觀念保守傳統,三十歲還不結婚,他們快瘋了。」

「從我廿五歲開始,他們就催我找個男人嫁了。」貝穎猛搖頭,「我現在最害怕的事就是他們忽然殺上台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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