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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絕狂情 第31頁

作者︰昕語

忘塵看向神色黯然的他,居然一笑。

「至親之情我早已放下,不需沉于憂傷,他若無憾,我亦無憾。」

真能如此瀟灑?真能了無牽掛嗎?或許他真的做得到,所以他忘塵,只是為何他眼中仍有愁,為何語氣仍帶傷?他為了哀悼水月之死冰凍自我七年,而忘塵為那縷冉冉飄煙得耗費多久哀傷歲月?為家歿人亡舍己求眾,又需要多深的壓抑與調適?

忘塵,他對他充滿敬仰。

「能與你結義,我不虛此生。」寒焰毅然啟口。

忘塵望著他笑了,這一笑,已代表了兄弟間不需言語的真情真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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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沐裳匆匆趕到不顛老人的住處,一沖進屋就嚇了一跳,沒想到水殘心居然臥病在床。

「裳兒,你受傷了?怎麼都是血?」不顛老人見了她的模樣為之一震。

「我沒事。」她走近床緣,坐了下來,皺眉看著水殘心蒼白的臉。

水殘心原是被她渾身染血嚇得臉一白心又一疼,見她沒事,他又像在賭氣似的別過頭去。

「殘心,你怎麼了?」

「你何時這麼關心我的生死了?」殘心冷冷地回道,還是不看她一眼。

舞沐裳皺緊了眉。

「殘心……」不顛老人一喚,隨即搖頭,他緩緩走出去,讓他們年輕人去解決內心事。

「你在跟我生什麼氣啊?」舞沐裳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對她生氣。

水殘心強自坐起身,痛苦地緊撫著胸。舞沐裳欲伸手扶,他卻揮開了她的手。

「你不是去找寒焰嗎?還回來做什麼?我爹已經為你重鑄柳青劍,算還了你爹對我們的恩情,你不必再來了。」

舞沐裳跳了起來,蹙眉瞪眼,看著他叫道︰

「我回來看你們不行嗎?你是我的朋友,為什麼要拒人千里?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跟我生氣?!」

「我當然生氣!」水殘心撫胸對她一吼,臉色倏地刷白,他撲倒在床緣一陣重喘,幾乎嘔血。

舞沐裳一嚇,趕緊過去扶他的肩,驚見他口中溢出了鮮血,她慌叫道︰

「你不要激動嘛!如果你不想看到我,那……以後我不來了嘛!」

她倏地一愣,水殘心忽地抱住了她,像垂死之人緊緊擁住海中浮木船失措地擁抱住她。舞沐裳被他的舉動嚇得一時無法動彈。

「殘……殘心,你在干嘛?放手啊!」她從錯愕中回神,想掙開他的雙手,他卻像用盡所有力氣般將她箝得死緊。

「不,我不放!我一放手,你真的就不會回來了。」

「你在說什麼啊?」舞沐裳叫道,她確定他瘋的不輕。

水殘心仰起頭,捧起她的臉心疼地叫道︰

「裳兒,你變了,你不再單純了,江湖路不適合你走,你天真善良不該介入丑惡的武林。你留在這里,我們退隱,我們一起服侍爹到老好不好?」

舞沐裳使勁拉下他的手,蹙眉看他。

「殘心,你病昏頭了,就算我要退隱,也必須先找到姐姐。姐姐沒死,她失蹤了,一定是當初我偷跑所以她出來找我了。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我要調查我爹娘的死因。」她抓住了他激動地說︰

「殘心,我知道你加入魔門陣有一段時間了,你告訴我魔門陣的底細好不好?」

水殘心卻揮去她的手,比她更激動︰

「是寒焰叫你來問我的是不是?」

「關他什麼事?你為什麼什麼事都要扯到他身上?」

「因為你喜歡他!」他對她一吼,舞沐裳瞪大了眼,吼了回去︰

「那又怎麼樣?」

她竟然對他說那又怎麼樣?水殘心氣得渾身發抖。

「你是笨蛋嗎?」

「是你莫名其妙,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喜歡你!」水殘心又一喊,舞沐裳整個人僵硬住,愣愣地睜大眼看著他。

水殘心不知是生氣還是窘澀而脹紅了臉,他握拳低吼︰

「我不信你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他該知道她從來就不懂得察言觀色,就算被她氣死也不懂他在氣的是她。愛上她就是自討苦吃,偏偏他就是個笨蛋,愛上她的頭號大笨蛋。

「殘……殘心……」這氣氛實在太尷尬了,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你明白了吧?!」

「我……我不明白,原來你……可是我,我……」她連話都不會說了。

「你心里只有寒焰。」水殘心替她接口。

舞沐裳看著他傷痛的臉,她不忍心傷他,她真的把他當朋友。

「就算我加入魔門陣,也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卒,為了你,我可以離開那個鬼地方和你退隱于此,如果你是為了寒焰來問我魔門陣的事,恕我無可奉告!」

「我說過不關他的事。」舞沐裳急道。

「那我告訴你魔門陣的基本地形,你留下來,永遠不要離開我!」

「不可能!」舞沐裳想也沒想就喊。

水殘心當下寒了臉,冷聲道︰

「那你現在就走,永遠不要讓我看見你!」

「你……」舞沐裳氣得發抖,倏地反身而去。

「裳……」他一開口,千言萬語又吞下肚,化作胸口一陣翻騰,他嘔了一口血,趴在床緣喘息。他居然趕走了她,而她居然說走就走,那個人……真的重要到她一點都不留戀任何事,也要追隨他而去嗎?水殘心心痛欲裂……

「裳兒。」不顛老人追上她急奔的腳步。「怎麼了?裳兒。」

舞沐裳反過身看著這名慈靄的老人,她真的喜歡這個善良的老人,只是,她不知該如何面對殘心了。

「不顛伯伯,你就像我的親人一樣,但是真的很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留下來孝順您……」

「傻孩子,你有這份心我已經很安慰了。」不顛嘆道。

「殘心也是,你幫我跟他說,我很謝謝他,但是……他親眼看見水月姐姐為愛而苦就應該明白,感情無法強求,若是勉強,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遺憾。」

「裳兒,短短時日,你長大不少,我失去一個女兒,卻讓我遇見你,若你不嫌棄,我多想認你當我的義女。」不顛眼眶泛紅,真情流露。

舞沐裳慌道︰

「我哪敢嫌棄,是裳兒不配。」

「別這樣說,我想,殘心會很高興多了一個妹妹。」不顛含淚帶笑道。

「義父。」舞沐裳倏地屈膝一跪,不顧老人趕緊扶起她喜道︰

「乖女兒,無需行此大禮了,你喊我一聲義父已是蒼天憐我之厚禮,我受不起。」

舞沐裳拭去感動的淚水,承諾地啟口︰

「義父,我答應你,等我找到姐姐,查出我爹娘死因鏟除了魔教,若有命,我一定回來孝敬你。」

「這樣就夠了,去做你該做的事吧!」不顛老人鼓勵著她,拍拍她的肩欣慰地說。

舞沐裝點點頭,微征,看見水殘心由屋內走來,蒼白的臉冷漠地看著她,將手中的紙張遞給她。

「這是魔門陣簡略的內部圖,但是魔弦皇經常變換陣織,別說一般人,就算魔門陣內的魔卒也不了解內部實情。每個旗下組織各有其領導者,互不往來只听命魔弦皇。」

舞沐裳愣愣地看著他,水殘心眼一柔,輕嘆道︰「我能做的只有這樣了……」

舞沐裳倏地一嚇,驚慌地抓住他的手叫道︰

「要是你被發現背叛魔門教,會怎麼樣?」

水殘心冷冷一笑。

「從我加入魔門教就不曾對其效忠過,他們將我編列在最低等的魔衛門,專司守衛和上戰場打頭陣作肉盾的魔卒,我存不存在,對人勢眾來的魔門陣根本毫無影響。」

她知道他只是說給她心安而已,她用感激的眼神望著他,向前緊緊抱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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