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她讓他看見在這污濁世界里的一泓清泉,她或許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夢幻美少女,卻是最純淨自然的淘氣精靈。
儂儂……他就是愛她這最原始的單純天真!
「你這樣問很怪。」齊羽儂皺了皺鼻子說。
韓靖笑得意外的孩子氣,瞬間讓齊羽儂心頭震了一下。
「我以為你會說有,那個人就是我。」
「哇——惡心!」齊羽儂紅著臉大叫。
韓靖笑得有點放肆,趁著紅燈暫停時,他牽起她的手輕輕在她手背印下一吻。沒有激烈的親吻,但這輕柔印在她手背上的溫熱輕吻,卻比一個濃烈的熱吻更教她感動……她怔怔的望著他,望著那雙直透入她靈魂深處的瞳眸……她在他眼楮里看見一個完全女人的自己,他……讓她變成一個完完全全的女人。
「我愛你!儂儂。」
這句話真是俗得不能再俗了,她听都听爛了!可現今她卻感受到一股她從未有過的震撼感覺……她一顆心仿佛哽在喉頭,教她不能喘氣也無法呼吸,全身血液都沖上腦門,就像他第一次吻她一樣,她又快神經衰弱了。
直到後面的車不耐的按下一聲喇叭提醒他們綠燈亮了,韓靖才不舍的將眼光移向前方。他單手駕車,一手仍牢牢的握著她的手。
齊羽儂還處于恍惚狀態。其實她早知道他喜歡她了,怎麼頭一次听見他告白的話,她還是禁不起這般的刺激。
「儂儂……」
他輕輕在她掌心按了下。齊羽儂一顫,呆呆的別過頭看他。
唉!她那是什麼表情?好歹也該給他點面子有些反應吧!
齊羽儂輕蹙起她兩道漂亮的眉毛,以十分嚴肅而認真的口吻問他︰
「是不是情侶的對話都這麼肉麻?」
韓靖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笑,齊羽儂皺起眉叫道︰
「我是很正經的耶!」
韓靖笑個不停,齊羽儂氣呼呼的瞪他。
「住口,不準再笑了!」
韓靖實在是停不下來,她真的是世界上碩果僅存的單細胞人類吧!她那天真得近乎白痴的單純,她那單一直線的思考邏輯,實在教人哭笑不得,又愛又恨。
「你再笑!」齊羽儂氣得頭頂冒煙。
他的笑聲實在是太輕視她了,好像把她當呆瓜一樣;他再不停止的話,管他是誰,她可是要使出她一貫的解決之道以暴力收場。
韓靖的笑聲戛然而止,所有泛濫的柔情化為狂熾的熱情,他的笑意隱沒在唇齒之間。
她原本要揮出一記拳頭,可怎麼一靠近他的臉就不自主吻住了他。在這同時,韓靖的手也圈住了她,方向盤及時一轉,一個緊急煞車就停靠在路旁。
齊羽儂紅了臉看著他。
她真的神經錯亂了!竟然主動吻了他……不過,這種感覺還不壞哩!
「儂儂,你好可愛……」韓靖笑著捧著她的臉,摩挲著那細致的肌膚。
「你是第一個說我可愛的人。」
「你真的很可愛!」
齊羽儂斜睨著他。「我听阿鳳說過,可愛的另一個意思就是笨吧!」
韓靖笑了起來,他不否認這種說法。
「你真的很可愛!」
「不要再說我可愛了!」她噘高了嘴。
這種表情,只有更加誘使他再吻她一次。
「我要帶你進入我的王國。」韓靖不舍的又輕啄一下她嘴唇才重新發動車子。
對喔!她根本不了解他在做什麼,就這麼傻傻的跟他談戀愛,這不是被他佔便宜了嗎?
齊羽儂一副賊兮兮的表情看著他,雖然她還是堅信自己一定打得過他;不過,這家伙心機重又小人,嘴上功夫略勝她一籌。嗯——她也得保持神秘感才對!
「你在想什麼?」他看見她的表情就想笑。
「我在想,你除了是飯店的大老板之外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身份啊!我在雜志上看過你的報導;不過你的回答拐彎抹角的,怕被人抓到你什麼把柄似的,每個答案都官方得可以!」
「那是那個記者太笨了,他們只想套出我的私生活。」韓靖淺淺一笑。
「你的私生活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小鈺。」他沉靜的回答她,齊羽儂微怔。「認識你之前,小鈺是我的全部,所有的事業都是其次的,小鈺就是我私生活的全部,是我最大的弱點。」韓靖說得很認真,車子經過一家夜總會,他隨口一說︰「那是我開的。」
齊羽儂趕緊探出車窗,炫麗的夜總會招牌已經被拋得遠遠的。
她回過頭扁著嘴說︰「下次早點說好不好!」
韓靖淺淺一笑。
那笑容她很熟悉,是充滿自信又滿不在乎的輕笑,他的冷靜總潛藏著一股世故的深沉,在這個陷阱重重的現實社會里,他必須如此武裝。
「那個也是!」
齊羽儂又一次趕緊轉頭,這會是一家銀樓。
她睜大了眼,忍不住叫道︰「你經營的事業落差怎麼那麼大?」
韓靖維持著他一貫既危險又迷人的微笑。
「其實,那些都是我底下的人在經營,我親自管理的只有證券公司和一家電腦工廠。」
「那上次那家飯店呢?」
「主要是彭叔在管,但是我的股權最多。他想管,我也不干涉。」
想到那只老肥豬她就不舒服。「我看他恨不得那家飯店全是他的!」
「那家飯店有七個股東,除了我之外就屬他的股份最多。另外,他也投資一些股票在我的證券所。最主要的他做建築招標工程,這個事業讓他在商場上撈到不少好處。」
嗯?這話听起來有些蹊蹺喔!齊羽儂回想起他第一次吻她的那一夜景……
「上次在那個怪怪的土地……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說她笨,有時她還滿機靈的嘛!
韓靖笑道︰「只要有證據,他就永無翻身之地。」
「那快找證據啊!」
她就是急性子,尤其對不懷好意的邪惡之徒,她豈有讓對方逍遙法外的道理?
韓靖一笑。「那是警方的事。」
齊羽儂皺了皺眉。「也難怪別人會想找你麻煩。你那麼年輕事業就做那麼大,別人看了不眼紅才怪!」
「我不怕麻煩!」
這句話很耳熟?
齊羽儂斜睨著他。「那是我的台詞!」
韓靖笑了。「對!我們都不怕麻煩。」
「你老實說,你不只做表面上這些事業吧!」齊羽儂的眼神古靈精怪的。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你說你不怕麻煩,可見你一定有靠山;加上你又那麼會打架,搞不好你是什麼幫派的頭頭呢!」齊羽儂說得頭頭是道。
韓靖只回答她一句。「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
再怎麼遲鈍的人還是會有聰明的時候嘛!
他雖然不是什麼特定幫派之首,但憑著他在黑道的地位,敢惹他的人是寥寥無幾。針對這次彭武的公然挑釁,他私底下已有了動作。底下的人已向他報告過,彭武的兄弟幾乎被擺平了,彭武也不知逃到哪去了。他現在惟一掛心的是小鈺而已。既然彭武查得出儂儂的道館在哪,就查得出小鈺在哪家醫院;所以他必須在確定小鈺身體無恙後盡快將小鈺帶回家。
他只希望,彭武可以明白他韓靖不是可以輕易招惹的人物,希望他得到教訓後能就此罷手;他也不是會得寸進尺,毫不留情的人,更不會無故替自己制造麻煩。
夜深人靜,整座醫院陷入一片沉靜,仿佛只有韓鈺一個人是清醒的。
後天一早就可以出院了,她好想現在就回家,盡避是自己叫大哥不要留下來陪她,要他去找小齊的;然而,她還是害怕孤單一人留在醫院里。醫院空氣太死寂,氣氛太悲情。自從認識了小齊,體驗了她燦爛的生命力之後,她開始害怕生老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