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羽儂松開手,氣呼呼啐道︰「跟你說話我真的會腦中風!」
不知道先腦充血的人是誰呢?韓靖笑著抱緊她,撫著她柔細的短發。
「儂儂,不要變……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變……」
他的深情耳語,只換來她這般的回應。「他媽的!你算老幾?!你以為我會為你改變什麼嗎?!炳!我齊某某何許人也,誰也改變不了我!」
他忍不住笑了。
對!沒有人能改變她,就是這樣狂放驕縱的她,才教他不自覺深深迷戀。她的與眾不同,他一眼就識破了,好像她站在他面前做出什麼表情,他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一樣。
她又蠢又直,又狠又辣,又野又狂,又甜又純……可他就這麼被她下了蠱,滿腦子都是她粗野的舉動,耳邊全是她不雅的粗話,連撒嬌都不會的女人,竟讓他如此瘋狂的愛上了。
盡避他處理感情的方式是如此內斂,依然謹慎得不露痕跡,如同他不輕言對她說出「我愛你」一般。只是,她的粗線條實在令人不敢恭維,難道她非要逼他把瓊瑤那套超惟美的浪漫台詞搬上來嗎?恐怕他說不到一半,她已經先吐死了。面對他這個思考神經一直線的辣寶貝,看來只有采取愛的行會更勝于言語。
第七章
「小鈺……」韓靖坐在床沿,一副欲言又止。
韓鈺望著窗外星夜,回過眸來,澄澈的眸子里是善解人意的微笑。
「哥,你不必說了……」她輕輕牽起他的大手,她的指尖冰冷,摩搓著他的手掌,冷冷的竄入他心口,引來一陣細細的疼。
「小齊的手……跟大哥不像。」她淺淺的笑,像個羞澀的少女,笑中盈滿了熱淚,她輕輕放下韓靖的手。
「小齊是女生,我早就知道了……」
韓靖一如往常般冷靜,他心疼的看著她,心疼她不讓眼淚往下掉還保持著微笑。
「我覺得……我好丟臉喔……」她羞澀的掩著臉輕笑,小小的肩膀卻強烈顫抖著。韓靖知道,她在哭……
他將她發顫的身體擁入懷中,萬般心疼的細吻著她發稍,心疼的撫著她嬌小的背脊。
「別哭……小鈺,都是哥的錯……」
韓鈺在他懷里搖頭。
「對不起,小鈺。」
「是我自己一廂情願……」韓鈺靠在他胸前哽咽。「我明明知道她是女生,還說服自己不要拆穿……可是我知道,你和小齊都是為了我好……」
「小鈺……」她愈這麼說,他愈是自責。
韓鈺抹了抹眼淚,仰起小臉硬是擠出一個笑容來。
「可是,我是後來才知道小齊是女生的,所以,我不是同性戀。」
「小鈺。」韓靖捧著她淚汪汪的小臉,語氣滿是歉意。「你告訴我,哥哥是不是用錯方法來保護你?其實你不快樂、你不喜歡,但是你體貼我、順從我,從不表達你的抱怨。小鈺,直到經過了小齊這件事,我才發覺我居然這麼自私……」
「哥。」韓鈺使勁搖頭。「小鈺很幸福的,真的!」她偎進了他厚實的胸膛。「沒有人像哥哥一樣好……真的……」
「小鈺,以後你心里有話要說出來。懂嗎?哥哥做錯了你也要明白告訴我,好嗎?」他心疼的看著她。
「哥……」她伸出小手,輕輕撫平他緊蹙的眉宇,柔柔送上一笑。
「我只要你好好的,放大膽的去愛小齊,我希望她當我大嫂呢!」
「小鈺……」
「我沒事,真的!」她笑得很甜,只是那尚未褪去的淚痕仍瞧得他心疼。
「我的初戀情人成了我最愛大哥的妻子,我也不算失戀啊!兩個都是我愛的人,小鈺覺得很幸福呢!」
韓靖深深望著她,終于,他微微笑了,笑著撫模她一頭柔順的長發。
「我會的,你們都是我最愛的人……最愛最愛的女人……」
「小鈺她沒事。」韓靖靠在書房窗抬上,望著窗外夜色。
電話那頭,齊羽儂用肩膀夾著電話,一邊忙著穿襪子。「我要去看她。」
「她早就睡了,還是她趕我回家的呢!」
「哦?可是,她真的沒事嗎?我不太放心耶!」
「醫生說她後天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帶她去吃一頓好的!」
韓靖笑了起來。此時,他真的好想見她一面呢。
「儂儂,我想見你……」他已經習慣這樣叫她了,也只有他這樣叫她她不會惡心得反胃。
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哎呀!什麼年代了!她一顆心直活蹦亂跳的,太肉麻的話她就是說不出口,其實不過是「我也是」三個字而已嘛!
「儂儂?」沒听到她回應,他又親昵的叫了她一次。
「啊?我,我在家啊!」話說出口,她整張臉像著火似的。
天啊!她這不是在明白告訴他「快來找我吧!」真是讓人尷尬死了!
韓靖一笑,柔聲啟口︰「肚子餓了嗎?我帶你去吃消夜。」
「好啊!」講到吃東西,她的眼楮就一亮。
韓靖笑著收起電話,一顆心迫不及待的只想立刻飛奔到她面前。愛情來得真是一點道理都沒有,他壓根都沒想到他居然會讓自己的感情如此輕易的就釋放出去;愛情來得完全令他措手不及,就像儂儂的個性讓人防不勝防一般……
齊羽儂在自家樓下來回不安的踱步,韓靖遠遠的就看見她。短發、白色T恤、牛仔褲、布鞋,一樣的不修邊幅,卻一樣明亮動人。她來來回回咬著手指頭倉皇不安的模樣,真的非常可愛。
韓靖車身一轉停在她身邊,齊羽儂嚇了一跳,睜大眼看他,隨即皺眉。
他還真不是普通的有錢,又換車了!
韓靖為她開了車門,他眼中的寵愛毫不保留的表露無遺。
「我不是叫你在家等我就好了嗎?」
「誰說我在等你?我是下來——下來買報紙!」齊羽儂紅著臉叫道。
韓靖淡淡一笑,車子轉入了市區。
「那報紙呢?」
「報紙……」齊羽儂噘高了嘴。「塞到信箱去了啦!」
韓靖笑意更濃了,他柔聲對她說︰「想我,就明說。」
齊羽儂瞪大了眼,隨即她貼近他的臉,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
「你好像經驗很豐富喔,我偏不吃那套!」
他知道,她就是這般任性胡鬧,連談戀愛都不按牌理出牌,所以他才完全抽不了身。
韓靖別過頭,閃電似的偷走她一個吻。
齊羽儂一嚇,整個人貼到車窗上,一張臉滾燙發紅。
「你……你這個小偷!」她脹紅了臉叫道。
韓靖笑得有點邪氣。「你從來不敢吻我啊!我只好主動一點嘍!」
「誰說我不敢?!」她不服氣的反駁,卻立刻一愣。看見他得意的笑著,她懊惱得直跺腳,這個小人……
韓靖忍不住笑出聲來,一手將她圈進他臂彎里,笑著輕吻她柔細的發梢。
儂儂,你好可愛!真的好可愛……
齊羽儂渾身僵硬的被他擁著,她壓抑著狂亂的心跳,偷偷抬起頭看著他專注開車的神情。他耀眼的五官,他深邃的眼楮,他滿含笑意的嘴唇……齊羽儂有如置身夢境的幻覺,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像個小女人一樣依偎在一個男人懷里。
「我們……」她忍不住開口問。「現在這樣……是不是一對情侶啊?」
韓靖一笑。「你說呢?」
齊羽儂皺起眉來。「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談過戀愛!」
「你從來沒喜歡過人嗎?」
「不知道。每次有人寫情書給我我就覺得好笑,怎麼會有人那麼輕易的就把喜歡說出口!那麼輕易的就確定自己喜歡這個人!我真的不知道。反正他們要喜歡就讓他們喜歡嘍,我才不干讓自己腦神經衰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