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可是不會羨慕你有豆腐腦袋,親愛的小弟。」甄宇西還是笑兮兮的邊吃邊說。身為四喜盟的專屬醫生,他可是相當以自己優異精湛的操刀技術為榮;至于他小弟,他實在無法忍受他總愛把拳頭置于腦袋之上,雖然他是四喜盟下的任務執行堂主,但本末倒置總有一天會出狀況,所以教他如何不為他擔心?他可不想哪天在手術台上見到他。
「媽的!你想打架是不是?就算你是我三哥,我照樣……」
「宇發,誰準你把三字經帶到餐桌上來?」一臉嚴肅的甄宇南猛然開口。他們四喜盟雖是黑社會,但不代表黑社會全都是滿口成「髒」的沒知識分子,最起碼他們四喜盟就是有水準、有教養的黑社會,所以他的同胞兄弟竟把髒話放在嘴邊!堂主都不能以身做則的情況下,又遑論手下的言行舉止能好到哪去?
「南哥,我……」完了!他竟然忘記他二哥最是注重那狗屁倒灶的禮儀和高尚的言行舉止。甄宇發一張臉頓時變成苦瓜。俗話說得好︰人若衰連喝涼水都會塞牙縫,瞧──他今天是走哈狗屎運?媽的!
「發,記住,在今天日落之前,我要見到那個听說比女人還美的男教授。」甄宇東朝他大弟使個眼色,然後優雅的撂下話。
對這個凡事不愛動腦筋只會用拳頭解決事情的小弟,說白話文是唯一不讓他皺眉的最佳語言,但其後果極可能會如他二弟所言,變成有勇無謀的莽夫,這倒是要三思呀,可當務之急還是在他小妹身上。
「喔。」甄宇發乖乖地應了聲,這才安心的拿起桌上的土司夾上荷包蛋塞入嘴中。暫時沒他的事,他總算可以安心的吃早餐了。
「東,發的任務不如交給我吧?我倒想會會那個比女人還美的男人。」一直保持沉默的甄宇北饒富興味的開口。他對美麗的女人向來有著高度的興趣,尤其還是一個比女人還美麗的男人,那他自是要開開眼界。
「北,你不會是對男人也有‘性’趣吧?」甄宇西立刻促狹的朝他眨眨眼。
「西,你這句話讓我的女朋友們听到,可又要水淹四喜盟嘍,我只是純粹抱著為東分憂解勞的想法。」甄宇北瀟灑的一聳肩。
「分憂解勞?上個星期東派人出差去香港時,不知道誰第一個藉尿遁逃之夭夭的喲?」甄宇西笑兮兮的諷刺。
「西,你是要找我去房間私下聊一聊嗎?」甄宇北也微笑問道,雖然他是四喜盟的專屬辯護律師,但對中國功夫還是有相當造詣的。
「話到此結束。宇北你去,如果不行就不用帶回來見我。」甄宇東優雅的把餐巾放置在餐盤上,退開紅檜木制成的椅子站起身,慢條斯理的交代完畢就第一個離開現場。
「OK。」甄宇北笑著點頭。
「我是不是不用去了?」嘴塞滿著吐司,甄宇發口齒不清的問。從戰戰兢兢到無事一身輕,他今天的運勢不如想像中的「衰尾」嘛!
「怎麼?不用出任務你的腦子就靈光起來了。」甄宇西笑兮兮的吐槽。
「西哥,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弟弟?」甄宇發不悅的瞪他一眼,還是滿嘴食物、含糊不清的質問。
「宇發,嘴巴有東西時不要開口,那是非常沒有禮貌的一件事。你待會吃完早餐到我堂口來一趟。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吧。」回答的是甄宇南,說完話後站起身,第二個退場。
甄宇白緊捏著手中已洗得干干淨淨、刻意用精美盒子裝起來的手帕,靜靜地站在管理學院大樓通往教授停車場必經之路的角落旁。她望眼欲穿的看著來來往往的男女師生,就是不見心目中的人出現眼前。而為想親手交給秦關星,她兩年來首度蹺課,而且一蹺就是兩堂,但只要能見到她一面,這算是相當值得的,只是今天起個大早守候在此,她該不會是上午沒課吧?
「宇白,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人,你今天為什麼蹺課?」
一驚詫的女性嗓音揚起,使得一顆心全懸在秦關星身上的甄宇白嚇了一大跳,手中系著雪白緞帶的盒子差點就握不住的掉落地面。
「丹……丹鳳,你怎麼會來這里?」甄宇白驚慌的轉過頭,看到她的好朋友朱丹鳳正懷疑的盯著她手中的盒子看時,反射性就把雙手藏在背後,活像做賊似的心虛不安的低下頭。
「這是一個好問題,不過你似乎應該先回答我才對。請問你這個中文系的高材生跑到商業氣息濃厚的管理學院做什麼?」朱丹鳳明亮的大眼楮在看見甄宇白急遽的動作時霍然眯起。單是甄宇白蹺課出現在管理學院大樓就有問題,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止更顯示出大有問題的意味。
「我……我只是……只是……」
「你別告訴我你只是站在這里發呆,我絕對不會相信,因為我看見你手上美麗的盒子。你是要送人吧?送給誰啊?快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然我就加油添醋的告訴你的女朋友,看你怎麼跟她解釋?」朱丹鳳老實不客氣的威脅,不過她只用讓甄宇白听得見的音量說話,因為她可不想引人注意;在這午休時刻,多的是不識相的人會破壞她的嚴刑逼供,而在她好奇心被挑起的情況下,那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丹鳳,我們先離開這里好不好?」甄宇白擔憂的四處張望,此刻她已經不希望秦關星出現了。
「不好,除非你告訴我這盒子是要送給誰?」朱丹鳳堅決的搖頭,在未听見答案之前,她可是不會離開目擊現場。
「丹鳳……好、好啦,我是要送給秦關星教授啦!」她太明白朱丹鳳不達目的誓不妥協的個性,否則她和連韻茹交往一事也不會被她問出。甄宇白無奈的投降,盡避她對她不為世人認同的愛戀相當不以為然,但她卻未唾棄她這個朋友兼同學,讓她好生感動。
「誰?」朱丹鳳驚震又懷疑是否自個的耳朵出現听障的毛病,她遲疑的輕問。
太陽不會要打西邊出來吧?從一年前她知道甄宇白是個同性戀時,她不知費盡多少口水為她洗腦,結果統統無效,因為她總覺得宇白並不像真正的同性戀者看見異性是全然的排斥、厭惡;事實上,在听過她如同集中營似的恐怖童年,她認為她充其量不過是得了恐男癥而已,偏偏宇白完全不做如是想。所以,她僅能逮著機會盡量讓宇白多和異性接觸,當然如果沒有連韻茹的存在,她極可能會成功。如今……老天終于睜亮眼了嗎?
「秦關星秦教授。」甄宇白囁嚅的說,臉不知不覺的羞紅成一片。有誰上一秒失戀下一秒戀愛來了?虧她總是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對韻茹情意深濃,如今……她變心得還真快呀;雖說是韻茹先拋棄她,但她的愛戀一轉眼就傾心于他人,好像有點寡情。她總認為自己是個相當重感情的人,可在看見秦關星之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因為她再也沒為韻茹流下一滴眼淚。
「秦關星?天呀!你真的開竅了!」朱丹鳳不可思議的大聲說道。
對那個未執教就先轟動各大專院校的風雲人物──秦關星,他的長相、智商、個性全完好得讓人無法挑剔。甫教課第一天就成為全校女師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他的課永遠是場場爆滿,永遠是女生多過于男生,因為別系的女生全擠進去旁听、棄自己應修的學分于不顧,只為能獲得秦觀星的青睞;畢竟光是看著他就夠賞心悅目了,被當掉一、兩科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