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如玉,你要一個人去吃餐廳吃飯呀?」蕭青青錯愕的叫住她。有听錯呀?那個剛來時情願餓著肚子也不敢一人走出寢室一步的她竟然會一個人到餐廳吃飯!這怎麼可能?
「對呀,秋色下山去了,你和白會長有約會,我當然是一個人去餐廳呀!不對嗎?」顏如玉微笑的點著頭。盡避心頭是還有那麼一丁點的不安,不過不像入學之初那麼驚慌恐懼了。這一個多月來,她還算是有點進步。
「沒、沒有,那你去吧。」蕭青青一怔。曾幾何時,她變得獨立了,以往事事依賴人的她本就惹人疼愛,現在堅強的她更別有一番動人心弦的美──昨晚白克磊抱著她的畫面驀然浮現腦海,一個計劃也倏地成形。
「那我先走了。對了,青青,你幫我跟我白會長說一聲謝謝,我……」
「啊!糟糕,我完了。如玉,你說現在是幾點?」該死!她的動作得快一點,要不就來不及了,蕭青青焦急的從床上跳了起來。
「青青,現在是六點十六分,怎麼了?」
「如玉,你得幫幫我。」蕭青青火速穿好球鞋。
「幫什麼?」
「我忘記我們體育會今天要加強練習。慘了,田振剛一定把我罵死了。如玉,麻煩你幫我跟白克磊說一聲,就說我今天不能跟他吃晚飯。對了,你不是要跟他說聲謝謝嗎,那就拜托你了,我先走了,別忘了六點半他在樓下等唷!」 哩啪啦的拋下一堆話,完全不給顏如玉反應或回話的機會,蕭青青像急驚風似的跑出寢室門口。
「青──」顏如玉看著她像陣暴風似的奔出寢室。「我──不行啦,青青。」
瞠大了眼楮,她快哭出來了,等她追出去,可哪還有蕭青青的影子?
就這樣,發現時間迫在眉睫後,她不得不懷著一顆忐忑不安,其實是快要嚇死的心情來到女子宿舍大門。在瞄見白克磊的身影被一群女生給包圍時,昨日的情景像潮水般浮上心頭,尷尬又困窘的感覺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顏同學,青青還沒好嗎?」白克磊驀然轉過頭,發現顏如玉欲哭無淚的站在樓梯上看著他,一副有話要跟他說卻不知該如何啟口的模樣。照理說,經過昨晚的事件和董皓良的聲明後,他應該要和她保持一點距離,只是她的眼神無助得像只可憐兮兮的小白兔。于是,他微笑的朝她走去;這情形若換成是青青,她早就一路吼了下來,然後歡天喜的拉著他。
「白……白會長,青青她有話要我告訴你。」幸好是他發現了她,要不她可能沒有勇氣越過那堵女人牆開口叫他;單是被她們一群人用眼楮瞪著,那感覺就夠恐怖了……青青真是勇敢,若是她早就嚇得嚎啕大哭。
青青有話要告訴我?一股不祥的感覺像洪水般席卷著他,白克磊有片刻的不安。心忖昨晚他們之間應該已經誤會冰釋了,他暗暗嘲笑自己的多慮,更何況顏如玉的話都還未說完呢!
「什麼話你慢慢說好了,不用怕。」
顏如玉瑟縮的閉上嘴巴,恐懼的望著站在樓梯下的那群女生,分明是一副快要嚇死的表情,他不禁微皺起眉頭。
「喔,青青說……體育會晚上要加強練習,所以她今天沒有辦法和你一起吃晚餐,她要我告訴你,還有我要謝謝你昨天救了我。」要瞪就讓她們瞪好了,反正又不會少了一塊肉,顏如玉咬牙的一口氣說完。青青第一次拜托她幫忙她都做不到的話,她還談什麼獨立自主?
「體育會晚上要加強練習?」怎麼可能?白克磊一怔,印象中學委會並未收到這樣的訊息,而這陣子他很忙,就連今天去體育會館查堂的日子,還是楊嘉藩提醒他的,所以像體育會要加強訓練這等小事他會忽略也未嘗不可能,只是隱隱約約覺得事情有點蹊蹺。
「嗯。」該說的話一說完,顏如玉好不容易逼出來的一點勇氣亦宣告瓦解。事實上,若不是白克磊又開口,她早就轉頭跑人了。
「顏同學,謝謝你告訴我。」看著她又一副快嚇死的表情,給人的感覺仍是如此楚楚動人,但白克磊卻想起蕭青青那副悍衛所有物的戰斗臉,嘖!敝怪,才八個多小時沒看見她,他竟已迫不及待想見她了。
「不客氣,那我要去餐廳了。」顏如玉松了一口氣的說。她總算不負青青的使命,雖然僅只是傳個話,卻代表她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嗚……她真感動,爸、媽她做到了,她終于做到了。
「你還沒吃晚飯嗎?」
「是呀。」顏如玉法怯地看著他,話不是都說完了嗎?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請你吃晚飯好了,就當是我謝謝你幫青青傳話給我,你應該不會拒絕吧?我並沒有任何意思,只是不想一個人吃晚飯,順便有些話我想請問你,可以賞光嗎?」
「我……你……」吃晚飯?顏如玉結巴得說不出話來。
「我想讓我請你吃飯應該沒有這麼恐怖吧。當然,如果你不願意,那我自然不好勉強,雖然想請問你一些事情……」白克磊微笑的看著顏如玉惹人憐愛的姿容,她像個精致的藝術品讓他動容卻無遐思;而青青那活力十足的臉,雖不美也稱不上嫵媚,卻讓他的心泛起漣漪。或許待會吃完飯他可以去體育會館找她,然後把她拐回他的住所……不行!他怎能有這種想法,盡避他們已經發生親密關系了,昨晚也愛了她一整夜──算了,他還是送她回女子宿舍吧!
「喔,那好吧。白……白會長,你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呀?」顏如玉發現自己若拒絕了他是很殘忍又過分的一件事,虧他昨天還救過她,不過就是吃頓飯而已,況且他還有事情要問她。
「不急,我們還是邊吃飯邊談吧。」
「嗯。」顏如玉順從的點頭。
白克磊一離去,自然圍堵在樓梯口的女生們也自動解散。
當女子宿舍前空無一人時,蕭青青這才從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後面走了出來。她忍不住苞著白克磊他們,看見兩人熟稔的微笑交談,她的心無疑是凍結了。白克磊既然喜歡顏如玉,她何不幫他們一把,就當是這幾日來白克磊犧牲自己的時間給了她夢想的代價;至于如玉……溫柔的白克磊絕對能治愈她懼怕男生的心防,而她也算功德圓滿,曲終人散下台一鞠躬──
「你在這里做什麼?偷看他們吃飯嗎?青青,你到底想做什麼?」左秋色充滿怒氣的聲音突然無預警的響起。
「啊!」蕭青青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下而被嚇得尖叫連連。「秋色,你做什麼躲在我後面嚇人呀?嚇死我了,膽子都被你嚇破了。」她忙拍拍驚魂未定的胸膛埋怨說道。
「你的膽子大得很,哪會如此容易被我嚇破。說!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呀?為什麼眼睜睜看著白克磊和顏如玉約會,你這個女主角卻躲在樹後鬼鬼祟祟的,你應該和他去吃晚飯才對,怎麼會變成如玉?快說!」
「我……對了!秋色,你不是下山去了,怎麼會在這里出現?」蕭青青心虛不已,連忙轉過頭去。
「少給我顧左右而言它。我是回來拿東西卻發現你像火燒眉毛似的躲進樹後,基于好奇心使然,我就留下來一觀究竟,結果還真給我看到一樁稀奇事。青青,你到底在做什麼?」左秋色心里還真慶幸折返回來,要不然就不會發現她做的好事,這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