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柳語雁無法反駁地頓口,的確,就算她再怎麼同情他們,也得顧及她「阿娜答」的地位與尊嚴,但問題是火奴魯魯所犯的錯可不是芝麻綠豆般的小,所以他會受到的處罰用肚臍眼去想也知道會有多嚴重,而她卻真的無法再插上手。
「雁兒,那我要上殿了,你就和你的干妹妹多聊聊,我不打擾你們了。」
「請等一下,王上。」
坐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地凝听著柳語雁和陌生男子交談的梁鳳如,總算明了這一對應是夫妻的男女確實為冥界最高的領導人,畢竟男子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和舉手投足間均露出一股王者之風,他的身份宜不容人質疑,同時她還發現他非常地寵愛他的妻子,而此刻能挽救火奴魯魯免于刑罰的人,當前這男子莫屬。
「你有甚麼事嗎?」撒克拉寇爾哈詫異地抬眸望向梁鳳如,卻納悶于她眼中那一抹誓死的決心。
梁鳳如站起身即跪倒在撒克拉寇爾身前。
「王上,請您別責罰火奴魯魯將軍,要處罰就處罰我吧!若不是我一再苦苦哀求,將軍才會一時心軟而成全了我,所以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求王上明察。」
「梁鳳如,火奴魯魯身為死之領域的領導者,本就該做到鐵面無私,如今他因個人感情用事而罔顧法規,已喪失了一個領者該有的中立立場,所以錯不在你,他該為他的行為負起責任。」
撒克拉寇爾緩緩說明,同時內心對梁鳳如大為激賞,真是一個善良女孩,竟將過錯扛在自個兒頭上,不但是和他胞妹有著相似的一張臉,就連心腸也像得沒話說,莫怪火奴魯魯不惜為她以身試法。
「王上,不是這樣的,我才是那罪魁禍首,我……」
「你不用再說了,我心意已決,雁兒,你看著她吧!」
撒克拉寇爾皺眉地望向挪語雁,卻迎上進那一雙不以為然的眼眸,他不禁暗自叫糟,因為他實在太明了她心中正在想些什麼,不用說,她的同情心與無厘頭的正義感又被喚醒了,嗯——他還是趁她心中醞釀的情緒尚未爆發時快離開此地吧。
「啟稟大王,火奴魯魯將軍求見。」此時,寢室外響起侍衛恭敬的聲音。
「嘖,該來的都來了。」
看來他想逃離此地是不可能了,撒克拉寇爾不禁輕聲詛咒,他的運氣還真背,而這情勢仿佛連老天都站到他們那一邊哪!
「撒旦,火奴魯魯來了,我……」柳語雁聞言眼眸頓時為之一亮地叫道。
「雁兒,你先帶梁鳳如進內室回避一下吧!」撒克拉寇爾不容分說地下達旨令,畢竟他和火奴魯魯將要說的話,兩名女士最好不要在場。
「哦。」柳語雁掩不住失望地叫一聲後,認命地扶起仍跪倒在地的梁鳳如往內室踱去。
「進來吧!」一等二人已入內室中,撒克拉寇爾才沉聲喚道,並快速地在舒適的沙發椅上坐好,不一會,火奴魯魯已出現在他眼前。
「臣火奴魯魯拜見大王。」一踏入花廳,火奴魯魯即恭敬地單膝跪倒在撒克拉寇爾的面前。
「有甚麼事都起來說話吧。」撒克拉寇爾沉聲道。
對于火奴魯魯的來意他已知曉,不過在看見他的這一剎那,他發覺自己對他所犯下的過錯卻無法生氣,畢竟當年的他也甘為柳語雁做出許多破例的事,現在他又如何去苛責一個為愛痴狂的男人?再說火奴魯魯所犯的過錯,相信滿朝臣于應無人會發現,但是他該不追究火奴魯魯的過錯嗎?
「謝大王的好意,但臣乃待罪之身,無顏見大王,還請大王賜罪。」火奴魯魯文風未動地跪著回道。
一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他即刻不容緩地趕至「逍遙宮」,卻仍是晚了一步,撒旦王已出關並回其住所而未像以往般上逍遙殿,于是他只得再趕到逍遙居,卻從侍衛的口中獲悉哈陶爾獨自一人進出宮的消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哈陶爾未帶梁鳳如來見柳語雁嗎?若是,他又將她帶往了何處?若非已來到了逍遙居,否則他早就掉頭先去尋找梁鳳如的下落。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撒克拉寇爾一挑屆地瞧著他,從火奴魯魯跟隨他至今,幾乎未曾犯錯,偏偏這一犯就不是普通的小錯,窩藏凡界女魂已破壞了分界盟約,而未獲得他的允準又濫用職權結束再生教育中人犯之刑期,最後還行使了天界專屬的打雷法術,這三條中其中一條,就夠讓他削官罷職流放它界,而身為冥界刑罰之執行者,他不該不知道自己一但被察覺將會有怎樣的下場。
「回大王,就算事情再重來一遍,我仍不會後悔。」
「你不後悔?那你可曾替梁鳳如想過,她的靈魂出竅太久再回軀體會變成甚麼情形?甚至于你的好朋友哈陶爾已代你受過,被我流放凡界你都不後悔嗎?」撒克拉寇爾不悅地冷聲指責。
「甚麼?哈陶爾代我受過流放凡界?大王,你為何要這樣做!
這根本不關哈陶爾的事。」火奴魯魯難以置信地直視撒克拉寇爾並不解地聲明。
他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哈陶爾會傻到這種程度,當然,最令他無法接受的是撒旦王不但讓哈陶爾代他受過,就連責罰還是最嚴厲的,這完全不是撒旦王一貫的行事作風。
「你是在質問我嗎?」撒克拉寇爾冷聲反問道。不過莫怪火奴魯魯會有此反應,畢竟他在處罰方面一向是對事不對人,而且只懲處其上位者,而哈陶爾……天知道他在想些甚麼?不過沒關系,等處理完火奴魯魯的事情後,他會親自去將他給抓回來審問,竟敢欺騙他老婆,還差點造成他們夫妻不和,哼!這筆賬有得算了?
「臣不敢,只是大王不覺得處罰哈陶爾未免名不正言不順嗎?
我才是那犯錯之人,就算要流放凡界也該是我去。」火奴魯魯不卑不亢地回道,一顆心更是對哈陶爾的流放而深深自責不已,當時他若警覺一點,此事就不會發生,而梁鳳如……等等!炳陶爾既已流放凡界,那梁鳳如呢?也被遣送回凡界去了嗎?
「我若覺得還會處罰他嗎?哼!他是咎由自取、自找罪受,而你……既然我已答應了哈陶爾代你受過的請求,我打算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撒克拉寇爾不悅地輕斥道。
想來哈陶爾和火奴魯魯上他身邊最得力的助手,而他應算是他們的直屬上司,結果他們相繼犯錯,他似乎也得負起某部分的責任,畢竟結婚後他就少再去注意或督促他們,所以今日會發生這種事,他應該也要檢討一番才是。
「大王,我寧願換回哈陶爾也不願接受他的這一番好意,請大王立刻下旨,我即刻起程趕往凡界。」
「混蛋!你沒听過君無戲言嗎?再說他可未必想要回到冥界來。總而言之,你給我听清楚,你若想讓梁鳳如的命運好一點的話,你最好接受這個將功貶罪的機會。」撒克拉寇爾臉色倏然一沉,並相當不客氣地撂下話來,事實上,這根本就是威脅。
「大王,你這句話是甚麼意思?鳳如她還在冥界嗎?火奴魯魯聞言渾身一震,不太確定地問道。
「你說呢?」撒克拉寇爾微微一笑,將他的問號丟還給他。
「大王,敢問你這將功罪的機會是?」
「很簡單,這回你會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前因後果我已經仔細地想過了,所以我決定幫你物色一個結婚人選,相信你娶了她之後,絕對不會再犯錯了。」撒克拉寇爾若有所思地說,事情到這個地步,他算是妥協了,不過太早成全他們又有違他的本意,恩——他就稍稍地隱瞞一下,順便看看兩人的愛情是否真有如金石堅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