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訂單是公開招標的,大家各憑本事。趙太太,你不該把貴公司失利的罪過放到我頭上來。」
「我知道,你恨我當年為了爭沁沁的監護權在法庭上當眾污辱你。」陳紹梅走近費一帆。「但我今天還是要說,你的確是個沒人要的孤兒,憑什麼高高在上?」
微微一笑,費一帆舉態瀟灑的說︰「就憑我現在是薛氏集團的領導人,否則你也不會上門來乞求我放文華實業一馬。」
表面上,他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陳紹梅的話仍讓他的內心隱隱一抽。
「沁沁才是薛氏的真正繼承人。」她生氣的嚷道。
「是呀,但實際的經營權在我手上,你能拿我怎麼辦?我負責薛氏一切的營運,這可是完全合法!」靠坐在辦公桌沿,費一帆一派神氣的望著臉色鐵青的陳紹梅。
「你的狐狸尾巴終于露出來了,你跟我爭奪沁沁的確是為了薛氏集團。」她連連點頭,「我一定會跟沁沁揭穿你的假面具。」
「趙太太,你也不是今天才要揭穿我的,都幾年了?!你不是一直在我背後跟沁沁咬耳朵嗎?要不要跟我賭一下,沁沁是相信你呢?還是相信我?」
陳紹梅一愣。是呀,這沁沁從來就很信任費一帆的。
她都在她耳邊叨念了幾年費一帆覬覦薛氏的企圖,沁沁始終不相信。這會兒就算她磨破嘴,沁沁也不可能動搖信心的。
「你真卑鄙。」她重重的罵。
又是肩一聳,費一帆站直身子走回自己的辦公位置。
「趙太太,如果你是要來罵我的,那你目的已經達到了。門在那邊,你應該知道怎麼走。」他坐了下來。
「沁沁已經大學畢業了,她可以繼承薛氏,你這個代理領導人是不是也該退位了?」陳紹梅究然想到。
「我是準備要退位了。我正在訓練教導她怎麼掌管薛氏,到了交接的那一天,我會邀請你來觀禮的,所以沒有文華實業的份,更沒有你的份。」
聞言,陳紹梅慍怒的︰「費一帆,我不是笨蛋,我不會相信你沒拿到薛氏一絲一毫的好處?」
「有沒有拿好處,我都不需要跟你報告。」
「我不信你會乖乖的滾蛋,你有這麼好心?」
「我當然好心了。趙太太,反倒是你,我要請你記住,在我攘出薛氏之前跟往後,我將會確保你和文華實業絕對沾不了沁沁手上薛氏一絲一毫的好處。」
「費—帆,你.....」
「這世上誰也別想佔沁沁的便宜,懂嗎?趙太太。」費一帆再掛上一副冷冽的面孔。
見到費一帆進射出。一道如嗜血野獸般的精光,陳紹梅不禁一顫,那冷由腳底直竄遭周身四肢。
剎那間她從費一帆的眼中感受到一個訊息,那就是一如果有任何人想傷害薛意沁的話,必須踩過他的身體,否則將會有萬劫不復的下場。
仿佛讀到 紹梅身上的畏縮,費一帆輕輕的點下頭,意有所指的笑道︰「趙太太,我想我們達成共識了。千萬別拿文華實業來煩沁沁,不然很快的你就和趙先生等著替文華實業申請破產吧。」盡避氣悶,陳紹梅仍忍著氣硬聲駁道︰「費一帆,我們走著瞧。」
「冷秘書,替我送客。」他朝門口喊道。
轉身走到辦公室門口,陳紹梅不甘心的再回頭狠瞪費一帆,咬牙切齒的︰「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落日余暉,費一帆驅車匆匆回到北投的私人休閑公寓。
才打開門,迎面就撲來一陣飯菜香,頓時他整個人為之一振,心窩處是暖暖一片。
「回來了?趕快洗洗手,準備吃飯了。」從光亮的廚房端著一鍋鹵白菜走出來,薛意沁宛如賢妻良母似的模樣。
「你會煮飯?」費一帆意外的看著桌上豐盛的萊肴。
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薛意沁很坦白的招供︰「這是郭媽做的,在你進門前的半小時才從沁園送來。我只是煮飯和熱一熱菜湯而已。」
「不錯了,你還會用電子鍋煮飯。」他搖頭笑道。
「就怕我水放得不夠。」她還是很擔心的打開電子鍋看。
「等下吃了不就知道。」說著,費一帆進洗手間洗手。
一邊盛飯的薛意沁強迫的說︰「不好吃也要吃完哦。」
「好。」走出洗手間,費一帆坐到飯桌上。
似乎這個空寂很久的單身男人公寓,因為有了薛意沁而顯得溫暖多了。他很喜歡這種居家的感覺。望著她坐到自己對面,有那麼一瞬間,他希望她永遠的留在他身邊陪伴他,他想天天吃到她料理的晚餐,他多想和她共度每一天……
「好不好吃?」她緊張的看著他吃進第一口白飯。
「怎麼樣?飯有沒有熟?」
好不容易吞下肚,費一帆為難的望著薛意沁期待的臉蛋。
「你要不要也吃一口看看?」最後他建議道。
懷疑的把香噴噴的白飯送進嘴里,小心的咀嚼、吞下……終于她羞紅的笑道︰「飯好像太爛了。」
「水放太多了。」說完,費一帆還是大口扒飯、吃菜。
「帆大哥,飯不好吃就不要吃了。」她不好意思的說;
「白米飯不能隨便浪費,不然下輩子會投胎當乞丐。」
「誰跟你說的?」她好奇的問。
「小時候林院長經常跟我們叮嚀。」他口中的林院長就是一手撫養他長大的孤兒院主持人。費一帆早把林院長當做是自己的母親看待。
「嗯。」點了點頭,薛意沁也大口的吃了起來。
「為什麼不回沁園?」他邊吃邊問。
「我說過的,我很累不想動嘛。」她低頭應道。
「請老郭載你回沁園會很累嗎?」費一帆不解。
突然她放下筷子,微怏的嘟嘴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來這里?還是說我在這里會妨礙冷秘書來這兒跟你約會?」
是呀,她已經賴在這一天一夜,是該回沁園去了。可是她就是舍不得,在她知道他將要和冷秘書結婚的當兒,她真的走不開哪!
他自然的拿起面紙輕輕的幫她拭掉嘴邊的油漬,笑道︰「你別亂想,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在我這里呢?只是我是個單身漢,不方便的。」
「我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的,何況你是我的監護人。」
「不,你已經是成年人,不再需要監護人了。」他低頭吃著鹵白菜,完全不看薛意沁。「也就是說今後我們不再有監護人與被監護的關系了。」費一帆邊說著,薛意沁又邊幫他夾菜。
「你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的,就算我將來跟別人結了婚,你還是我的帆大哥,還是要照顧我的。」這是她思考一天一夜後,所得到的最後能牽絆住他的理由和借口。
「你不是已經考慮和張曄交往了嗎?那麼將來這個照顧你的工作,就要交給你的男朋友,或你將來的老公。對你,我可以卸下責任了。」他說著違心之論。若是可以的話,他永遠不願放手的。
「我想你是要說,對我爸媽已經可以交代了,對嗎?」薛意沁忍著心痛說道。
他沒有回答,只是無意識的夾菜直往自己嘴巴送。
「其實爸媽沒給你多大的恩惠,你不必這麼耿耿于懷。就算有,這幾年你經營薛氏,為公司也賺了不少錢,應該抵得過了。」
「你錯了,當年若不是薛董事長和夫人,今天我可能會是個黑社會的流氓、或是街頭的小混棍。最重要的是,因為這個機會,也讓我有能力改善孤兒院里孩子們的環境,分擔林院長的重擔。這恩惠不是給我個人的,而是給整個孤兒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