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惟杰被她打得臉側向一邊,霎時怒火高張,一把掐住柳巧眉的臂膀回道︰
「柳巧眉,我警告你!嫣然嫁給我就是我的人,我要怎麼對她,那是我的權利,你最好識相點,否則,你姊姊有苦頭吃了!」
「戚惟杰,你敢!」她也不示弱的。
「請記住你的身分,這個耳光,我也會讓你姊姊加倍地還我!」戚惟杰甩開柳巧眉,陰狠地說道。
戚惟杰陰騖的神情讓柳巧眉心生寒意。天啊!這個人真是她從小認識的戚小扮嗎?
「你要敢動我姊姊一根寒毛,我絕不會善罷干休的!」柳巧眉強硬地反擊。
「你等著看吧!」戚惟杰冷笑,說罷,不經意地抬眼,錯愕地瞪視著站在不遠處的男子。
仇剛一臉森冷的神色,翠綠眸子進發著肅殺的光芒,渾身散發出一股寒氣直逼向戚惟杰,竟令他莫名地打了個冷顫。
四眼相對,凝結出冰冷的空氣,就連一旁的柳巧眉和藍妮也感到陣陣的寒意。
長久的對視後,仇剛首先打破沉默、微微頷首、扯動嘴角、語氣平穩地說道︰
「戚總,恭喜你了。」
「謝謝,沒想到仇總裁這麼有心,大駕光臨參加我的婚禮。」畢竟是在商場上打滾的,戚惟杰立刻恢復神智,臉土堆滿笑容客客氣氣地應對著,似乎剛才和柳巧眉火爆沖突的一幕下曾發生過。
「哪里!我是應柳秘書之邀,前來喝杯喜酒的。」仇剛禮貌微帶淡漠地應答。
「柳秘書?」戚惟杰揚眉望了眼柳巧眉,她什麼時候邊變成仇剛的秘書?然後他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忙道︰「仇總裁既然是來喝喜酒的,我更不能怠慢,來,我們到前頭好好地喝一杯吧!」也許他可以趁機探探口氣,看看那張汽車代理權落在何處?
「不了,我只是進來致意一下,公司還有點事,得先走一步,再次恭喜你,戚總。」仇剛上前伸出手來。
戚惟杰很快地伸手和仇剛握了握,趁機問道︰
「仇總裁,有關敝公司提的汽車代理權的事……」
「你會接到通知的。」說罷,丟了個深下可測的目光給戚惟杰,旋即轉身,邁開步伐離開戚家大宅。
「仇剛,我們還沒見到戚伯父呢!」柳巧眉追著仇剛背影大喊,—邊掉過頭來警告地說︰「戚惟杰,如果你敢傷害我姐姐,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她撂下狠話,便一溜煙地跟著仇剛而去。
「惟杰,我……」藍妮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輕喊,因為,她也是頭一回見識到戚惟杰冶酷無情的一面。
戚惟杰不出聲,若有所思地瞪視著遠去的兩個人,突然背後傳來一陣蒼老顫抖的聲音——
「惟……惟綱……他……他是……惟綱!」不知何時,戚名紹坐在輪椅上,來到戚惟杰後面。他瞪大了眼,抖動的瘦弱身子震驚萬分地指著仇剛遠去的背影。
「爸,大哥已經死了。」戚惟杰語帶慍意地說,內心卻惴惴不安起來。
「那……他……他……」戚名紹喘促地問。
「他是仇剛。」是嗎?他真的是仇剛嗎?
「仇剛……仇剛……他是誰?」
「他是美國瓊斯集團的總裁。」戚惟杰機械似的回答,一股涼意卻從腳底竄了上來,那不安的感覺直透四肢。.
「瓊斯集團……瓊斯……他不是……不是……」戚名紹失望地喃喃自語。
「不是,絕不是。」戚惟杰用力地說道。
是嗎?仇剛真的只是瓊斯集團的總裁嗎?他真的不是……也許吧!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管他的。
人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是對柳嫣然而言,這新婚之夜卻是無比的淒冷蕭瑟。她是如願以償地嫁給了戚惟杰,但同時,她也嫁給了往後一連串痛苦的日子。
大喜之日,所有的新娘子一定是春風洋溢、小鳥依人地偎在新郎身邊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而她柳嫣然——卻如棄婦般的被丈夫丟在一旁,孤零零地躲在角落里,看著丈夫談笑風聲地周旋在賓客之中。好在筵席是采歐式庭院開放式的餐會,所有的名媛紳士都忙著社交應酬,無暇去注意到新娘子的舉止,否則她這個新娘子早被指指點點、顏面盡失了。
然後是一個艷光四射的女人出現,迅速和新郎小時在院子的一端。她輕悄悄地跟過去一探究竟,這一探倒令她啞了口、碎了心,捧著仍舊平坦的月復部,他無語問蒼天啊!迸流而出的淚水,洗不盡她的傷痛、撫下平她重創的心,而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她又能怨怪誰?
接著妹妹柳巧眉出現了,那忿怒的指責也帶來丈夫陰暴戾、不為人知的一面,她的心更冷、更寒了……往後的日子她要怎麼過?是要反擊抗拒?抑或忍氣吞聲?她茫然了……
一聲門響,戚惟杰推門而入,瞄了眼神色淒楚的妻子,也不搭理,坐在床沿,逕自地換下衣服,接著悶下吭聲地進浴室盥洗,出來後依然一言不發地躺到床上去。
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彌漫了整個新房。
最後,他翻了個身子,還是沉不住氣地爆發了。
「婚都結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不知何故,他非常痛恨柳嫣然臉上淒邃的神色。
柳嫣然蓄著淚水搖頭。
「那你擺什麼臉色?」戚惟杰暴戾地低嚷。
柳嫣然再次搖頭。
「該死!你不要再搖頭了,我都娶你了,你還要我怎樣?你說啊!說啊!」他火爆地大喊。
「我只要你信守婚誓、忠於婚姻。」她吸吸鼻子,輕緩地道。
戚惟杰一愣!半晌,才緩下了語氣。
「你……看到了?」他意指下午和藍妮精采火熱的那一幕。
「是的。」盡避內心波動如濤,她還是沉靜如山地說著。
「看到也好,省得我多費唇舌,反正我也討厭遮遮掩掩的。」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柳嫣然睜著腫脹的眼楮,下可思議地注視著戚惟杰。
「嫣然,這個婚姻不是我要的,我也沒有心思去經營,最好我們是維持相敬如賓的友好態度,免得彼此受傷害,日子也不好過,當然,我還是會盡我做丈夫的責任和義務。」戚惟杰冷酷地表明立場。
「惟杰,你……你……嘔……」柳嫣然激動難當,突然胸門一陣惡心,胃遭遽烈翻騰。她地搗住嘴巴,快速地街進浴室趴在馬桶,吐得頭昏眼花、淚水直流。
戚惟杰還算有點良心,也跟到浴室門口關心地詢問︰
「你怎麼了?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其實他對柳嫣然也不是全然毫無情份,畢竟打從小時候就是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再說兩人也同床共枕了兩年之久,好歹也有個感情,只是他生鑽牛角尖、自尊心又強,不願面對自己、承認事實罷了!
柳嫣然吐光了胃里所有的東蚊瘁,寸虛弱地起身漱門撐在洗瞼上,透過鏡中倒影注視著戚惟杰,一字一字清晰地吐出——
「我懷孕了。」
「你懷孕廠?」他意外地重復,腦子里卻一片空白。
「沒錯,這才是我嫁給你的主要原閑。」柳嫣然昧著良心說道,因為,這是她僅有的一點自尊了。
「你是告訴我,你會听從爸的安排跟我結婚,是為了孩了?」他不能置信地追問。若真是如此,那對他而言可是個嚴重的打擊。
長久以來,柳嫣然對他的情愛,一直是他引以為傲的一件事,所以他才敢為所欲為,任意地奴役她的感情。他自恃不論怎麼傷害她,她也會痴心無怨地守在他身邊;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也可以說是天生的——「賤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