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品剛清了清喉嚨,道﹕「我難得出門來看小孫子,結果你們是用全副武行的隆重場面來歡迎我,我老了,心髒負荷不了這種刺激,可不可以換點輕松的娛樂啊?」
誠誠看到救兵般的沖了過來,抱著徐老爺子,抽泣的哭訴﹕「爺爺,那個壞巫婆打媽咪,你要趕走她,她叫媽咪要印印….要離婚。」哽咽的狀告段可君的惡行。
「哦!痹孫子,別哭了,把眼楮哭壞了,爺爺心疼哦!」徐品剛安慰誠誠的同時,也暗暗打量段可君。
「妳是段老的小女兒?」徐品剛認出段可君的身分。
「是的,徐伯伯您好。」段可君整了整凌亂的頭發,恢復大家閨秀樣,她在幾次宴會里,曾被父親引薦拜見過徐品剛。
徐品剛慈祥的說︰「好久不見了,段老近來可好?」
「托徐伯伯的福,他很好。」
「那天我得找他出來喝喝茶。听說段老那家公司讓妳搞得有聲有色的,是吧?不錯,不錯,徐伯伯可是很欣賞妳的才干哦!」
「謝謝徐伯伯。」段可君暗爽在心,有徐品剛的支持,徐品中跑得掉嗎?
徐品剛接著又說﹕「只是….妳不在公司忙,卻跑來和我媳婦玩摔角,不怕業績滑落嗎?」
「徐伯伯我是來──」段可君急欲解釋來意,卻被徐品剛抬手制止,住口不語。
「我說媳婦啊,妳怎麼連待客之道都不懂,段老和我可是多年交情,他的女兒豈可怠慢,妳這個樣子,下個月我要在家里辦宴會,怎麼敢交給妳!」徐品剛明著指責,暗的表明了于欣宜在徐家的地位,于欣宜听懂了,段可君也了然于胸,所以臉色難看得很。
「小君啊!回去告訴段老,改天徐伯伯會登門拜訪他。」
「徐伯伯,我想您對我可能有點誤會?我只是來爭取我要的東西。」
「我倒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兒子成了東西?還好我不是個東西,不然就成了搶手貨。」徐品剛在于欣宜的教下,嘴上功夫日益精進。
好死不死,這句話給正進門的徐品中听到,他的兩個眠楮瞪得像銅鈴般大,他驚愕父親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風趣?從小到大,他對父親的印象是嚴肅、不苟言笑,拘謹到幽默是何物都莫宰羊。
徐品中猶豫再猶豫,該不該
因為位置的關系,于欣宜看見徐品中回來了,而徐品剛是背向門口,所以不知道他日思夜盼的大兒子正站在他後面。
徐品中接收到于欣宜無言的鼓勵,鼓起勇氣道︰「爸,您什麼時候來的?」
徐品剛像觸電般的楞住了,雙手顫抖地扶著輪椅把手,拼命的想轉身﹔徐品中快步走到徐父身前蹲下來,握著父親顫抖的手,柔聲的說︰「爸爸,身體有沒有好一點?對不起,沒回家去探望您。」
徐品剛老淚縱橫的,哽咽的哭道︰「沒關系、沒關系,有媳婦和小孫子去看我也一樣,也一樣!」
老施伯也頻頻拭淚,道﹔「佛祖保佑!一家人終于團聚了。」
「施伯,您還好吧!」徐品中轉向施伯。
「好好好,很好。」
徐品中稍控制住激動的情緒後,環顧四周的凌亂,只有五個字可以形容──浩劫余生後──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徐品中聲音中帶有怒氣,直視著段可君,又說﹕
「我以為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段小姐,除了朋友之外,我們是不可能牽扯其它關系的,妳不該來找我太太談的。」
「我知道了。」段可君像只戰敗的公雞,沮喪的回答。
罷剛徐品中和于欣宜兩人短暫的眼神交會,已說明了他們夫妻間的相知相愛之深,是外人無法介入的﹔那匆促的一眼是千言萬語的交流,那一眼讓段可君覺悟到自己可笑的舉止,她心里閃過于欣宜說的一字一句,剎那間百感交集,此刻,再多的言語也表達不出她內心的沖擊,真的枉費她浮沉商場多年。
段可君憑著倔強的個性,勉強的維持著自尊,有風度的開口道歉﹕「很抱歉,鬧了個大笑話。」微頷首致歉道︰「打擾了。」說完,馬上匆促的離開現場。
袁湘娟眼見警報解除,馬上拍一下手,對著發呆的眾人說︰「好了,收拾後各自歸位。」並動手整理散落一地的東西。
「哇!真舒服,好久沒活動筋骨了。」于欣宜伸了伸懶腰,輕快的說,感覺這世界真美好!
「兒子,過來洗把臉,看你哭成了大花臉。」于欣宜帶著誠誠進了洗手間,把空間還給相見不久的徐氏父子。
徐品剛看著徐品中,說︰「兒子,這次你的眼光就不錯,這個媳婦我很滿意。」他咧了嘴,連連稱贊。
「我也很滿意。」徐品中得意的說,然後又指了指忙著收拾善後的袁湘娟,說﹕「那個是你小兒子追破了頭,還沒追上的小媳婦。」
徐品剛眼楮一亮,興奮說道﹕「叫什麼名字?要不要拉他一把?」
「袁湘娟,你看著辦。」徐品中很喜歡改變後的父親,這大概又得感謝老婆大人了。
「袁小姐,听說妳很討厭徐品華,為什麼?」徐品剛促狹的說。
袁湘娟呆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徐品剛突如其來的問題。
「我這個小兒子不錯哦!英俊、聰明、多金、體貼、孝順」
「哼,老徐賣瓜!小心牛皮吹破了。」于欣宜取笑著。
徐品剛不以為意,繼續吹擂︰「我大兒子可以證明,剛剛不是有女人上門來搶嗎?」
于欣宜氣鼓鼓的,正待發作,徐品剛馬上轉話題,正經八百的問﹕「品中,預備什麼時候回家?」
「爸!目前這樣不也很好嗎?」徐品中為難道。
「那公司方面呢?」
「我不也接手了嗎?別勉強我好嗎?」徐品中喜歡他的新生活,回家彷佛又把他拉回從前的那段不堪回憶中。
「那也好,隨便你吧!老施,待會兒要老王回去幫我拿幾件換洗的衣服,我要在這兒住幾天。」徐品剛實在害怕回到空蕩的大屋子,面對一屋子的寂寞。
于欣宜正暗忖要如何整這只老狐狸時,一听到徐父交待施伯的事,馬上驚訝問道︰「你要住下來?」
「干嘛,不歡迎?」
「不是,是怕地方小,您住不慣的。」這下可熱鬧了,徐品華為了追袁湘娟,三天二頭的窩在這邊,現在連徐品剛也來了,看來得搬大房子,才夠住。
突然,于欣宜瞄到徐品剛以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袁湘娟時,她怪叫一聲!
「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了。袁湘娟,妳完了。」
徐品剛忘形的開懷大笑,心想︰這個媳婦可真聰明!
徐品中和于欣宜受到感染似的也跟著笑,而袁湘娟仍然莫名其妙的呆在原地。
一場火爆的鬧劇就這樣落幕了,但另一場求愛記卻正要上演呢!
「袁湘娟,妳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想通要嫁給我。」徐品華放下筷子,質問袁湘娟。
自從徐品剛住下來之後,徐品華也干脆搬進來,徐品剛為了幫助小兒子早日把老婆娶回家,規定晚餐必須全員報到﹔他時常看到袁湘娟和小兒子玩躲貓貓的游戲,只好出此下策,而每餐徐品華必定如火如荼的演出一場逼婚記。
「說,妳要不要嫁給我?」見袁湘娟埋頭吃飯,徐品華只好繼續追問。
「木頭人,你不會帶她出去,在花前月下羅曼蒂克一番,在幾個電燈泡的注視下求婚,她會答應才有鬼?」于欣宜說道。
徐品華抱怨的數落,道﹕「我請她听音樂會,她說沒興趣﹔請她看電影,她說無聊﹔郊游烤肉她嫌累,妳們說,我有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