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打開大門,看著那一抹絕塵而去的身影,朱府眾家丁紛紛不約而同地搖起了頭來,咳……這位修少爺真是杞人憂天,他們家的這位朱小姐,怕是除他之外,天下再也沒有人敢要了。看著那已經漸漸消失在眼中的身影,眾人眼中,透出了一股同情之色。
三日之後,一個確切的消息傳到了全國各地,舉國商號為之震驚無比。
聞名天下的「福字號」與雄霸京師的「修家聚」,這兩強商號即將聯姻,這強上加強,擺明了就是把所有商號的後路都斷了個精光,一時之間,全國商號為之大動。
家業稍大一些的商號,為了能繼續在這商界混下去,只得選擇投靠這兩強之中的一家,乖乖將自家創立了十數年乃至百來年的招牌換上了別人的名號,雖是心中不甘,也只能自嘆技不如人,辛苦百年闖出來的商號,卻比不上「福字號」短短十數年的創業。而那些小辨模的商號,想著自家那規模不大的生意,那兩大商號根本就入不了眼,干脆就選擇關門倒閉,另闢新徑了。
但是,這眾人眼中的焦點,蘇城「福字號」以及京城「修家聚」這兩大商號的當家人卻是對于外界的忽然變動疑惑莫名,他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才這幾日的功夫,本是和他們拼得你死我活的全國各大小商號,紛紛主動找上門來,要與他們聯合。
對這一奇怪現象,兩大商家的當家人,在兒女即將成親的前夕,就已對這一奇怪現象互相交換了意見,可結果還是沒有得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只知道,若這是全國各大商號送給他們一對子女的賀禮的話,那也實在是太大了。
但不管怎麼說,疑問歸疑問,這兩大商號的大喜日子,仍在他們的期盼中,越行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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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城首富,朱啟富嫁女兒,排場豈是尋常人家可以比的,光為裝飾朱府四周所掛上的紅燈籠就多.達七千余個,更別說置滿各大主屋廳堂之間的紅幔紅綢以及絲帶彩禮。
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婚事,朱啟富更是下令將朱府大廳內原本的檀木家具全都換上了雕有龍鳳圖案的艷色家具。
而那些本該是待嫁閨女自己親手繡出的龍鳳被褥,鴛鴦枕套,卻是在朱啟富見到朱小柔勉強繡出的本該是龍鳳纏繞的圖案變成了蛇雞互毆,百年好合的鴛鴦戲水變成了兩只水鴨湖上走,自覺丟不起這人,便將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全都丟到了角落,改用全蘇城乃至全國最出名的錦繡齋的繡品所替代。
將這全部一切都備妥之後,朱小柔的成親之日,也已只剩兩日,帶著即將可以擺月兌被女兒迫害了十數年苦日子的喜慶,朱啟富更是越發覺得心情不錯。
只可惜這不錯的好心情,卻也沒有維持多少天,伴隨著即將到來的喜慶之日,一個朱啟富數年沒見的仇家,卻也駕著這難得的喜悅之風,瀟灑地來到了雙眼大瞪的朱啟富面前。
「呵呵呵呵。」甫進朱府,在眾家僕見到這突然到訪之人的容貌後表情瞬間凍結的奇景簇擁下,來人不客氣地雙手叉著腰,站在了朱啟富此刻正在盤算賀禮的倉庫。
「……」忽覺一股寒意襲來的朱啟富,在听到這再熟悉不過的笑聲後,更是驚得汗毛倒豎,冷汗也不听使喚地流下了額角。
「我說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可真是舒坦得很啊。」將手環在胸前,來人愜意地將身子靠在了身邊的門框上,語氣輕柔地說道。
「我……」連眼角都不敢去瞄那個斜靠在門框上的身影,想奪門而出,卻發現出去的惟一一條道路,正是被來人擋住的大門,眼見著逃月兌無望,朱啟富的聲音,不由在害怕之余,一陣抖顫。
「我什麼我,都敢娶小妾啦,膽子還真是大了啊。」哼哼一陣冷笑,來人本是帶笑的視線漸漸透出恨意。
壓力倍增的朱啟富又是一陣哆嗦,卻在听到來人的話語後,滿是疑惑,卻也小心地偷偷將腦袋抬起幾寸,勉強能看見來人那黑色功夫鞋後,小聲抗辯︰「我……我,我什麼時候娶小妾了?」咕嘟咽了口口水,說話之余,朱啟富仍然死盯著那雙鞋看,生怕來人在他說話之時,忽然發難,掐斷他脖子似的。
「還裝,別以為我在川境就不知道你的事。我告訴你,每隔半月,我就會派人到這來打探府里的狀況,看什麼看,你以為我舍不得你啊,美得你,我是關心涵兒和小柔,怕他們出什麼事,否則誰還管你的死活。」完全不理會朱啟富的解釋,來人面色凶惡地大聲嚷嚷著,也不給朱啟富澄清事實的時間,徑直說了下去。
「所以,對你這幾年來所做的事,我可清楚得很。首先,我離府不過數月,你就和西街那個年輕的蘇媒婆對上了眼,整天眉來眼去外帶還要關在密室里不知道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咬牙聲夾在來人的說話聲中,其眼中的怒火,也仿佛就快就眼中噴射而出。
「不,不是這樣,你听我解釋。」听完來人的話,朱啟富更是渾身流滿冷汗的小小跨前了一步,想要講來人說話中的內容做一點小小包正,只可惜,來人還是不願給他這個機會。
「不用解釋了,反正你那些唧唧歪歪大道理我听了也覺得煩,所以,我就用我自己的方法給你一點建議,呵呵。」酷似朱謙涵的美艷容貌上,詭異之笑掛起,卻更讓人覺得嫵媚無比。
「難……難不成,難不成那次害我又吐又拉,數天沒有吃進半粒米糧,瘦得不成人型,差點折騰掉半條老命的罪魁禍首,就是你!」瞪大雙眼看著眼露得意的來人,朱啟富大是驚訝。回想起那些日子,本來不錯的身子忽然又吐又拉的,本來以為是吃錯了什麼東西,弄了半天,罪魁禍首竟然就是她!
「不就是我咯,呵呵,再告訴你吧,前些時候你把涵兒和小柔逼得連夜離家出走後……」得意地抬高了腦袋,來人本來還想再說些輝煌業績,卻被早已听出心得的朱啟富先一步打斷。
「啊?那之後我連續笑了三天,癢了七天,疼了十天,還是因為你!」不甘地張大了嘴,朱啟富一臉憤怒地朝來人吼去,卻在見到那雙在自家女兒眼中常常會看到的狡猾之笑後,乖乖閉上了嘴巴,氣勢全消地靜悄悄縮到了屋子一角。
「哼哼,原來你還有些腦子啊,我還以為你那腦子早就多年不用長了蜘蛛網了呢。」收起臉上的笑意,來人換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直直瞪著屋角的朱啟富。
「唉,小敏,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听我解釋好不好。」看著那不願服輸的表情,朱啟富終于還是軟下了心,不管怎麼說,眼前的人,還是他心中最愛的,哪怕他們已經分離了數年。
「哼!」見著朱啟富那明顯放軟的話語,來人心中也為之一動,但很快就用倔強的抬頭所掩飾。
「小敏!」以為眼前之人還是不願听自己的解釋,朱啟富著急地跨出了一步,離靠在門框上之人的距離也變近。
「有什麼話快說,別磨磨蹭蹭的,不像男人。」哼然冷哼一聲,來人語氣冰冷地說道,只是臉上的表情在也沒有方才那麼強硬。
「好好,我說我說,這個,其實,小敏,蘇媒婆那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之所以會把她叫來,還要到密室協商,全是為了那兩個闖禍精啊。」無奈地嘆了口氣,見來人沒有阻斷自己的話,朱啟富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