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時辰差不多了,嗓子再哼哼了兩聲,劉媒婆提高了嗓子就開喊了起來︰「時辰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聲音清脆響亮,不愧她劉媒婆「婚宴聖手」的稱號。
「一拜天地……」等朱謙涵和蘇洛秀跪在蘇典,陳玉蓮夫婦面前,劉媒婆剛想將婚宴進行下去,門外一聲仿佛來自寒冬的聲音,打斷了她還沒說完的話。
「這……可真是熱鬧啊。」
第十章
隨著這一個說輕不輕,說重又不重的聲音的出現,久未出現的賦秋橫帶著一如往常的慵懶之笑,出現在了朱謙涵與蘇洛秀的婚宴上。
「賦公子,貴客貴客,快快,上座。」見著賦秋橫出現,于其也有過幾個照面,知道和朱謙涵,蘇洛秀關系不錯的蘇典連忙站起來,笑著朝賦秋橫招了招手。
「你們成親這事……為什麼不告訴我。」仿佛沒有听見蘇典的招呼般,賦秋橫仍是十分平靜地靠在門上,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笑,輕聲問道。
「啊,這個,真是很抱歉,賦公子,其實我們本來是想請你的,可是我們實在找不到你的住處,最近這幾天,你也沒來我們華蓮樓,所以我們……」稍顯尷尬地撓了撓臉,蘇洛秀連忙解釋道,其實對于忘了邀請怎麼說都算得上是她和謙涵朋友的賦秋橫這一事,她還真覺得有那麼點不好意思。
「呵呵,沒關系,我不在乎這個,我想要的只是……謙涵的一個回答而已。」提起嘴角,賦秋橫伸起本是環在胸前的左手,伸過肩膀左右搖晃了兩下,接著,就只覺一陣勁風吹來,眾人眼前憑空就這麼多出了數十個身穿黑色官服,手持三尺圓鉤彎刀,侍衛打扮的人。
將眼楮張開一條細縫,慢步行至眾侍衛身前,在朱謙涵和蘇洛秀愕然的注視中,隨手一揮,原本安靜的華蓮街再次嘈雜了起來,其間夾雜著無數的哀聲嚎叫。
只見那數十個身穿黑色官服的侍衛,將酒樓內上上下下一干人等,除了朱謙涵,蘇洛秀以及蘇典夫婦外,全都趕出了華蓮樓的大門,而大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四人還能清楚听到樓外,侍衛在繼續驅趕人群的嘈雜之聲。
「你、你到底想干什麼!」從剛才那些憑空出現的人在他眼前出現那一刻開始,朱謙涵就已經察覺事態的嚴重,從小都是生長在富商之家的他,隨著父親東奔西跑做生意的時候,也看過各式各樣的官服,而剛才那些人身上穿的,分明是在朝中擁有相當身份才能指揮的大內侍衛,這蘇洛秀一直很介意的賦秋橫真實身份,現下已是呼之欲出。
「呵呵,謙涵,你穿新娘服很好看呢,我想,在和我的婚宴上,你絕對會更美。」痴迷地看著一身喜服的朱謙涵,賦秋橫臉上還是眾人那熟悉的笑,只是現在的感覺,和以前早已大不相同。
「賦、賦公子,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急忙擋在朱謙涵的身前,蘇洛秀被這突來的一幕弄得有點不知所以然,她現在惟一知道的,是賦秋橫此番的目的,絕對是朱謙涵,這個原本應該已是她夫婿的人。
「什麼意思?呵呵,蘇洛秀,我想我對你說過,謙涵是我的人,我的人就只能屬于我,誰都不能踫,當然也包括你,呵呵,只是我當初說這話的時候,只當你是謙涵的姐姐,真沒想到,你竟然是男扮女裝?呵呵,你果然厲害。只是,再怎麼厲害,屬于我的東西,永遠都是屬于我,今天,謙涵我是要定了。」冷然張開雙眼,賦秋橫臉上冰冷的笑,對蘇洛秀來說,已是第二次見到。
「賦秋橫,我想你有一點弄錯了,男扮女裝的不是洛秀,而是我。」見著賦秋橫臉上那危險的笑,朱謙涵急忙將蘇洛秀拉至身後,並且將事實的真相說了出來,不讓賦秋橫有任何幻想的機會。
「男的?你說你是男的?啊炳哈哈哈!謙涵,你真是太單純了,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信嗎?」听到朱謙涵的話,賦秋橫仿佛听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般昂頭大笑了起術,卻在視線回落時,接觸到朱謙涵異常認真的眼神後,哈哈的大笑聲,漸漸在眾人耳中消失。
默然注視著躲在朱謙涵身後的蘇洛秀許久,在將目光對上朱謙涵堅毅的表情,呆立原地的賦秋橫忽然快步上前,「嘩」的一聲,撕開了朱謙涵胸前的衣服。
被賦秋橫這一忽然的舉動,先是一愣,但很快明白其舉動的含義,朱謙涵冷靜呆立看著在見到其胸前的平整後,滿臉驚愕不信的賦秋橫。
「你、你對謙涵干什麼?快放手。」在朱謙涵身後,擔心其安危的蘇洛秀,見著賦秋橫沖上來撕破了朱謙涵的衣服,急忙一個抬手,將手朝其臉上揮去。
「大膽刁民,刑部侍郎面前,豈容你放肆。」就在蘇洛秀的手快揮到賦秋橫臉上之際,其身邊忽然出現了一個身穿紅色侍衛服,神情頗為冷峻的年輕男子,一伸手,就將蘇洛秀的手臂牢牢禁錮在其手中。
「刑部、侍郎?」剛想沖上前來幫蘇洛秀擺月兌紅衣侍衛鉗制的三人,在听到這句話的同時,全都不敢置信地停住了腳步,大張著雙眼,朝賦秋橫看去,就連雙手被制的蘇洛秀,在听到這一稱呼後,也停止了原本的掙扎,愕然盯著賦秋橫那熟悉無比此刻卻顯得異常陌生的臉。
「哈哈,哈哈,真是、真是太好笑了,沒想到我這輩子第一個喜歡的人,竟然是個男人,是個男人!啊炳哈哈哈。」在四雙眼楮的注視下,一直緊盯著朱謙涵胸前的賦秋橫放開了朱謙涵的衣服,捂著臉狂聲大笑著。
身邊的紅衣侍衛,在第一次見到主子如此的神情後,愣然地松開了手中的禁錮尚且不知,呆然地盯著狂聲大笑的賦秋橫。
趁著紅衣侍衛放手的一瞬,蘇洛秀連忙抓住機會,竄回了朱謙涵的身邊,後怕地躲在了朱謙涵的懷里。
而那賦秋橫還是在笑,很大聲地笑。
安撫地拍了拍懷中人兒的秀發,朱謙涵戒備地注視著笑聲不減的賦秋橫朝酒樓的大門行去。
走至酒樓前緊閉的店門前,手扶上店門的那一瞬,賦秋橫停止了狂笑,一陣沉默後,就見他慢慢將視線轉到緊擁在一起的朱謙涵和蘇洛秀身上。
閉上雙眼,一陣陣寒氣從其身上四散,賦秋橫有如來自閻府地獄的修羅般,慢慢張合著雙唇。
「屬于我的東西永遠都是我的,別以為這樣就能擺月兌我,明天,明天我還是會準時來接你的,我最美麗的……涵涵姑娘!」
伴隨著賦秋橫聲音傳到眾人耳畔之際,一股從其周身不斷散發的森然冷氣,使得躲在朱謙涵懷中的蘇洛秀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隨著一聲馬的痛嘶,原本駐守在華蓮樓外的,數十人的隊伍追隨著快捷離去的馬匹,很快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嘈雜了一上午的華蓮樓,此刻也總算回復了難得的平靜。
只是,站在酒樓內的四人,此刻的心,卻是再難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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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帝王之都。在這奇人異士充斥的地方,出名的,當然不可能就是皇帝一人。
有些人在百姓交談中出現的次數,可能更在這皇帝之上。
刑部侍郎,就是這麼一個在京城眾百姓家長里短嘮嗑閑聊的時候,出現的幾率絕對在皇帝之上的人。